第109章

  少年睫羽早就被雾气遇冷化成的水汽打湿,他微微垂眸盯着少女潮红的面颊,不知想到什么,五指悄悄插进她的发间。
  池镜花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伤到他,但见他没有停止追逐她的唇舌,稍稍松口气。
  下一秒,她却忽觉发丝传来异样。
  奚逢秋的手指正自由穿插在她的发间,很快摸到发带所在位置,轻轻一扯,顿时,三千乌黑发丝倾泻而下。
  怎、怎么回事?
  池镜花猛然睁眼,眨巴眨巴眼睛,在逼退眼底的水雾后,看见他面庞浮出的情欲更甚。
  他已经不再止步于亲吻,他开始轻柔抚摸她的头发、她的脸颊、她的颈侧,并且零零碎碎的吻随之来到她的颈间。
  他似乎已彻底陷入难挡的情潮当中。
  池镜花抱住他,咬紧牙关,却在他的抚摸和亲吻下浑身瘫软,脚趾忍不住紧张蜷缩,指尖想要抓他的后背,却只能抓到衣裳,被她握得皱巴不成型。
  不多时,他又开始舔舐她柔软的耳垂。
  奚逢秋清楚,这里是她的敏感点。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湿热的气息缠上软肉的瞬间,微倾冰冷耳铛也贴上她几近半|裸的肩胛。
  池镜花犹如被电流击中,她浑身一哆嗦,衣衫彻底被汗水浸透,无数发丝黏在她的肌肤上,再也抑制不住地仰着头,从喉咙深处溢出一道破碎的呻吟。
  “等等!很痒……”
  她抵不住这种强烈的刺激,开始无力地推搡他。
  察觉到她流露出的抗拒情绪,奚逢秋本能停下望她。
  少年眨了一下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扫过下眼睑,眼底倒映出少女殷红的唇瓣,还有她颈侧耳后的淡淡吻痕。
  像是被这些痕迹取悦到,他温柔地捧起正喘着粗气平复心跳的少女双颊,湿润的眸底含着清浅的笑。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双眼,语调微微上扬,满是克制不住的兴奋。
  “我让你满意了吗?”
  “……”
  何止满意啊,简直满意过了头!
  再任由他继续下去,他们身上的最后一件遮羞布就该被扯下了!
  很好。
  不能再让他继续进步下去了。
  池镜花心跳尚未恢复正常,却又一次在心里无声叹气。
  “以后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第96章 你喜欢我哪里?
  翌日清晨,夹杂冷意的阳光自窗户照进屋内,逐渐驱散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
  休息一整天,池镜花彻底恢复精神。
  她眨眨眼,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扭头望向身侧。
  少年衣裳凌乱不堪,一夜过去,颈侧的几处吻痕没有半分消散的迹象。
  也不知道要留多久。
  池镜花没有着急穿衣洗漱,而是倾身靠近对方,探出指尖,用手背去试探奚逢秋前额的温度。
  似是料到她的想法,坐起的奚逢秋一把捉住她的手指,牢牢攥在手心的同时,脸颊温柔又贪婪地蹭蹭她的指尖。
  “没关系,我不会生病的。”
  也是,他毕竟不是人,还体质特殊,被她传染风寒的概率确实不大。
  池镜花低低地“哦”了一声,抬眸望见他颈间的吻痕,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垂下脑袋。
  好吧。
  她确实做得有些过火……
  “过来。”
  池镜花从他手中抽出手指,转而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在梳妆台前,替他整理仪容仪表。
  由于不擅长绑头发,池镜花给自己梳妆时几乎怎么舒服怎么来,眼
  下帮奚逢秋打理被她抓乱的头发,她蓦然发现这件事变简单许多,也许因他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发饰。
  快速帮他束好墨发,接着,池镜花绕到他的正面,开始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裳。
  虽然衣领无法遮掩耳后和脖颈的吻痕,但锁骨以下的痕迹还是可以盖住的。
  察觉到她的用意,阻止她的行为,奚逢秋直接双手环抱住她的腰侧,彻底消除两人间的距离。
  池镜花双手无所适从,最后只好搭在他的肩上,低头,对上他的双眼。
  只见他微微仰面,耳侧的耳铛向后坠进乌黑的发丝中,他眼眸弯起,露出个清澈和煦的笑。
  “为何要遮住?我喜欢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这些痕迹。”
  早就预料他要这么问,池镜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些吻痕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像胡话,却也是真心话。
  毕竟她没有暴露癖,实在没兴趣让第三个人看见她在他身上留下的亲密痕迹。
  大抵没猜到她会这般回答,奚逢秋神色微微一怔,依旧抬头望着她,凝在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嗯,我是你的。”
  说话间,他又将脑袋埋进她的心口,极度不安地安地乱蹭,完全把自己代入小狗角色,在用力讨好主人。
  “你也是我的……”
  为安抚他,池镜花正要拥抱他,不想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断这一切。
  池镜花蓦然一件事。
  前两天,她遇到落雪山庄的丫鬟无双,听无双说现在正降温,客房被褥太薄,所以无双表示会挑个时间给她送被褥。
  “等一下,我开个门。”
  池镜花不好意思让无双等太久,忙推开奚逢秋,系好衣带,开了门。
  不是无双。
  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丫鬟。
  许看出她的疑虑,在池镜花开口之前,抱着厚被褥的丫鬟立即表明身份。
  “我叫云霞,无双生病告假,由我来给少夫人送被褥。”
  云霞没什么表情,眼神也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听到“少夫人”这几个字的池镜花尴尬地直挠脸。
  “我自己来吧。”
  她伸出双手打算从云霞手里接过被褥,不想云霞漆黑的眼珠一转,视线试图打量屋内,见什么也瞧不见,就直截了当地问道:“少夫人这里还有别人?”
  池镜花指尖一顿,下意识回头。
  她发现奚逢秋不知何时已识趣地躲起来,躲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毕竟,她还能感知到他的视线,如密密麻麻的蛛网。
  池镜花摇摇头,“没,除了我,没别人了。”
  云霞照旧面无表情,“既然方便,那就由我来吧。”
  池镜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放行。
  进了屋的云霞直朝床边而去,边铺床边用余光边瞥向窗外斜对面的低矮房屋。
  若池镜花没记错,那里是吴清泽住处。
  说不起来哪里不对劲,可云霞的行为隐隐透着违和感。
  就在此时,云霞已将被褥铺好,转过身,几步走到她跟前,机械般的开了口。
  “请问少夫人跟少庄主是何时认识的?”
  池镜花眼也不眨地胡乱找个说法搪塞,“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和他,是指腹为婚。”
  话语掷地的瞬间,一直停在她身上的黏糊视线骤缩,犹如一跟无形长满倒刺的丛林藤蔓,散发淡淡幽香,一圈圈地缩小她的生活空间,直至贴着她的肌肤、缠紧她的四肢。
  池镜花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又醋了吗?
  池镜花没想到,只是从她嘴里说了吴清泽的名字也能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
  看来,“你的嘴里只能出现我的名字”并非只是他说说而已,奚逢秋真会排斥除她以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被他视为情敌的吴清泽。
  池镜花既哭笑不得,又莫名享受他潮水般的窒息爱意。
  云霞显然不曾意识到不对劲,她正神色狐疑地上下观察池镜花。
  “可我来山庄这么久,从未听过少庄主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您真是少庄主的未婚妻?”
  池镜花硬着头皮点头,“……是。”
  云霞继续追问:“那你们准备何时完婚?”
  池镜花蓦然察觉四周升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杀意,显然是冲着云霞来的。
  她顿感情况不妙,忙将云霞推出门外,“你自己去问少庄主吧,我相信他会告诉你的!”
  池镜花不由分说,“啪”地一下将云霞关在门外,一转身,熟悉的身影已经迫近,衣角相叠,投下的黑色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少年神色平静,刻意敛起的情绪涌动潜藏无尽的杀意,并未随着云霞的离去而消散。
  他慢慢笑了起来,指尖轻柔地抚过池镜花的发丝。
  “她很讨厌,可以杀了她吗?”
  池镜花觉得他的“讨厌名单”估计包含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人。
  他偏执地总想占据她的全部。
  池镜花毫不犹豫地答道:“不可以。”
  虽然她也认为云霞很怪,但在别人的地盘乱开杀戒着实离谱,她可不想让他被山庄内其他人仇视。
  “你刚才……”
  池镜花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正要问他刚才藏在哪里,不想他的指尖先一步触碰到她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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