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放心吧。我会按你的嘱托去做,也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辩白。”应无俦顿首道。
“陛下其实什么都知道,”楚王又喘息了几下,说道,“董家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早应该灰飞烟灭了。”
楚王交代完身后事,便溘然长逝。
他的亲兵们嚎哭不止,哭声直上云霄。
就在这个时候,分野王契思和带着人赶到了。
看到眼前的情形也不用多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应无俦和他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明了。
当初契思和离开京城回草原的时候,端敏公主就已经告诉他,要时刻看牢了赵王,以防他图谋不轨。
一旦他带大兵进京城,就说明他起了异心。
而赵王和楚王之间从原本的相安无事到后来的水火不容,则都是端敏公主和温鸣谦等人促成的。
要想彻底剿灭董家的势力,让皇上摆脱诛杀功臣的恶名,就必须要让他们犯下不赦之罪。
赵王一定会逼宫,楚王则一定会拦截。
如此鹬蚌相争,剩下的人才好做渔翁。
所以分野王这几日是故意装作生病,然后落在后面,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上前来收拾残局。
“王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应无俦的副将走过来问。
“将赵王和楚王所余下的人全部收了兵器看管起来,防止再发生暴动。”应无俦说。
这些人两万有余,自然不能散漫对待。
而这时,京畿大营的人也得到了消息,飞马前来哨探。
应无俦便命人随他们先进京去报告,待自己将这里的残局收拾完毕再进城去。
“王爷,董太师的尸首怎么办?”董寿的尸体被砍的七零八落,散落在雪地上,士卒们不知该如何处置。
应无俦看着碎尸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扔到尸堆上去,何必再污染了这名贵的棺木?”
而此时京城中的百姓都惶惶不安,有从外头回来的人说京畿怕是闹了兵变。
后来又有人说乱兵怕是要攻进城了。
直闹到了晚上,才又说是赵王兵变,但已经被剿灭了。
董司承和妻子王氏因为病了,所以都没能出城去送丧。
在家里陆续听到消息,便觉得有些不好。
但一开始还抱着侥幸,后来见送丧的人迟迟也不回城,便打发了家里人骑了快马出城去打探消息。
管家去了有一个多时辰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往徐陵去的路上杀声震天,小的们实在不敢靠近。”
“废物!”董司承大骂,“养你们都不如养条狗。”
管家唯唯诺诺的低着头挨骂,不管怎么说,保住性命是要紧。
“按理说赵王应该快要到京城了,是不是他们呢?”董司承在心里合计却没说出口来。
“老爷!夫人!”府上一个老家人踉踉跄跄的哭着进来了,“张顺送信来了。”
“张顺?!他不是在少爷身边伺候吗?”王氏大惊,“少爷也回来了吗?”
老家人哭着摇头:“张顺是回来报丧的。”
王氏一听来不及再问别的,直接双眼翻白昏了过去,好在被人扶住了。
董司承则红着眼睛喝道:“还不叫他进来?!”
张顺哭着进来,一进门就跪倒了,他穿着白麻做的孝服,手脸上全是冻疮:“老爷,小的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这才赶了回来。少爷被楚王给杀了!楚王疯了,他带了大军进京,不知道要做什么?”
“楚王杀了我儿子?!”董司承咬牙,“他这是要造反!”
“老爷,徐陵那边应该就有楚王的军队,我们远远的看着那旗有些像。”管家连忙说。
“这么说是赵王和楚王?”董司承皱起了眉头,十分担忧,“其他地方为什么不调兵前去镇压?”
他到底是当过丞相的人,知道京畿周边能护卫的军队不少。
何至于徐陵这边都厮杀了好久也没见朝廷出兵镇压?
想到这里,他连儿子的死都顾不得了:“赵王怕是上当了!”
很快赵王兵败被杀,与楚王同归于尽的消息便在京城各处传了开来。
人们纷纷议论着赵王企图大军压境,威逼皇上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而楚王和长留王等人勤王护驾,保住了京师的太平。
尤其是楚王,以身殉国,战死在了徐陵。
第二日早朝,应无俦和分野王向皇上禀奏了昨日的事情。
并呈上了有关于赵王意图谋反的罪证。
最有力的证人便是分野王。
“赵王在草原上的这几个月便始终都不安分,四处招兵买马。和董寿等人书信往来密切,窥视宫中之事。甚至密谋逼宫,却假借护送本王之名,率五万大军进京。
本王知悉他的狼子野心之后,便先后给陛下和长留王去信,请他们早做防范。”
分野王当然和端敏公主一条心,端敏公主倾向谁,他便倾向谁。
经过前两轮的清洗,朝堂之上董家的心腹已经所剩无几,再加上眼前这样的形势,他们就算原本是董党,此刻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人敢跳出来再说什么。
都知道大势已去,再难挽回。
第388章 终陈情
仿佛一夜之间,董家以及董党都成了过街老鼠。
朝廷上以齐国公、冯国公等人为首,检举揭发董寿及董司承兄弟的种种恶行。
各处衙门的登闻鼓几乎就没停过,成千上百人去状告董家侵吞民田、鱼肉百姓等罪。
不上三天,大大小小的案子竟有上万起。
“董寿为三朝老臣,竟然纵容家人朋党为祸至此,实在令朕心寒。”早朝之上皇上指着厚厚的一摞奏折说道,“这几日朕接到上百封奏章,大半都是言董家祸乱朝纲,败坏国法的恶行。看来朕真的是被蒙蔽已久啊!”
“陛下仁厚,何曾想到董寿那等道貌岸然,实则竟是个国蠹。”冯国公说道,“实则这么多年以来,多少人敢怒不敢言,只因董寿善于矫饰,又诡计多端。
臣等每每想要揭发,却自愧力量不足,手段不够。所以错不在陛下,还望陛下千万不要自责。”
“温爱卿,方才众人上奏的几桩大案,就由你着手去查清吧!总要先弄出个头绪来才好,大罪名定了,其他小的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皇上对温遇之说。
“臣领旨。”温遇之表面上是皇后提拔的,可众人都知道,他们温家人实则是皇上的心腹。
因此由他来主审没有人有意见。
这时朱辉颤巍巍从队列中走出,高举笏板跪下说道:“启奏陛下,臣这里有一桩陈年冤案,还请陛下做主!”
“朱大人年事已高,站起来回话就好。”皇上命人将他扶起。
“容臣禀告完了再起身。”朱辉却执意跪着,“此事干系重大,事关国体,臣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就给朱大人垫一个软垫,让他细说。”皇上道。
一旁侍奉的太监连忙拿了个鹅绒的垫子过去,给朱大人垫在双膝之下。
“微臣今日要给十一年前蒙冤的沈贵妃鸣冤!”朱辉高声道,“当年她被皇后董氏诬陷,怀着皇嗣逃离宫中,最终不幸死于乱军之中。
董氏嫉妒成性,心思恶毒,罗织莫须有之罪名,使沈贵妃含冤于九泉之下。
同时被诬陷的还有禁军首领步月归将军,他忠心护主,不忍心龙裔有失,舍生忘死护送沈贵妃出宫,却被董氏诬陷为奸夫。沈步两家也因此被株连,无一活口。”
朱辉苍老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如同一口老钟,每响一声都勾起一片唏嘘。
“朱大人,你说的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当事人都不在了,要如何翻案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其实当初沈贵妃出事大多数朝臣们心里都明镜似的,她是被皇后诬陷的。可是董家一手遮天,就算有人提出异议,可很快也被压了下去。
甚至遭到严厉打压,明显就是挟私报复。
如今这件事情过去太久了,知情的人几乎都不在了。
除非皇后亲口承认,可是她又怎么会出卖自己?
“朱辉,你说沈氏冤枉,你可有人证物证吗?”皇上开口问道。
“臣有!”朱辉底气十足地答道。
“什么?!”文武百官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朱辉一向刚正不阿,当初他担任左拾遗,就是因为上书言沈贵妃之事可疑,不久被贬到了浔阳。
后来辗转了很多年才又重回京城。
朱辉当初是没有证据的,他只是提出了质疑,如何现在又有了证据呢?
众人不禁大感好奇。
“还是三年多以前,有一位妇人带着个七岁孩子来到了微臣家中,她请求我不要追究因禹凤臣一案被牵连羁押的宫诩,早早将他放了。
宫诩并未直接参与禹凤臣一案,虽有些连带责任,却也不是不能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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