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世间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吗?
  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可是那菜的味道不会错,还有那孩子的长相……
  霜溪……
  当这个地名在惠妃脑中闪过,她整个人坐了起来。
  “怎么了娘娘?”一旁的夏嬷嬷连忙上前。
  她还以为惠妃是刚睡着便惊醒了。
  “夏嬷嬷,”惠妃知道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你还记得尉福吗?”
  “谁?”夏嬷嬷闻言皱起了眉,她仔细思索着这个名字,熟悉但又陌生,好像已经许多年不曾提起了。
  惠妃也不提醒,就让她去想。
  终于……
  “娘娘说的是沈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尉福?”
  “就是他!”惠妃的声音幽幽的,“你说他会不会还活着?”
  夏嬷嬷闻言吓了一大跳,说道:“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呀?尉福不是已经死了快十年了吗?”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当年贵妃沈芙趁天子狩猎之际,和禁军首领步月归私奔出宫。
  他们奔跑了上千里,最后在西北边境被禁军追上,二人均死于乱军之中。
  而他们的随从也无一幸免,据说尉福是跳下了绝壁,整个人摔得血肉模糊,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我是说万一……万一他没死呢?”惠妃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亮。
  “他没死自然也要藏起来呀,”夏嬷嬷道,“他们犯的是大逆不道之罪,九族都被诛了呀!”
  见惠妃不说话,夏嬷嬷又问:“娘娘,你为什么好好的说起这样的话来?真是吓死老奴了。”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惠妃是不是中邪了。
  “云芳,或许你觉得我的想法很荒唐,可是这个念头一旦起了,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它平息下去了。”惠妃叫了一声夏嬷嬷的名字,“只是我也不能确定。”
  “娘娘想到了什么?不妨跟老奴说说。”夏嬷嬷了解惠妃,她不是捕风捉影不着边际的人。
  “我的疑心是从张妈做的菜起的,”惠妃说,“那道枸杞芽蒸蛋和莼菜羹,和我当年在沈芙宫里吃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我不会记错的。”
  当初沈芙与惠妃的关系也算融洽,毕竟她们两个大体上都是与人为善的性格,至少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有一年二三月的时候,惠妃来沈芙宫里闲话,眼看着就到了午膳时候。
  沈芙就自然而然留她一起用膳。
  当时桌上的几道菜里就有这两道,做菜的不是别人,就是沈芙宫里的总管太监。
  当时惠妃知道了还很惊奇,她没想到尉福还有这样的好手艺,夸他深藏不露。
  后来沈芙越来越得宠,皇上常常留宿在她宫中。有时即便在其他嫔妃宫里住也要到沈芙这边来用膳。
  惠妃也就再没吃过尉福做的东西。
  “那张妈……她不可能是尉福吧?”夏嬷嬷把这两个人的样子重叠了又重叠,却怎么也重叠不上。
  “看上去似乎不是,可近十年的时间难道真的不能让一个人大变样子吗?”惠妃道,“一个原本很瘦的人若是变得特别胖,面目必然会大变的。就好比一个特别胖的人瘦到形销骨立,也很难再让人认出来。”
  “那……那他为什么要回京城呢?”夏嬷嬷还是想不明白,“那岂不是很冒险?”
  “是很冒险,如果她真的是尉福的话,就该隐姓埋名,躲得远远的。”惠妃也说,但紧接着语气就一转,“可如果他就必须要回来的理由呢?”
  “什么理由?”夏嬷嬷眼睛发直,她真的是被惠妃的猜测给吓住了。
  “你也听说了,她是宫长安的奶娘。你有没有觉得宫家的孩子长得很像沈芙?”惠妃说到这里猛地抓住夏嬷嬷的袖子,“你细想想……像不像?”
  “这……”夏嬷嬷一个劲儿地眨眼睛,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这荒唐极了,可是你再想想,这个宫长安和沈芙所生的那个孩子年纪是一般大的。”惠妃使劲儿咽了口吐沫说,“温鸣谦不是在回霜溪的路上生了那孩子吗?她和沈芙他们逃亡的路线是可能交叠的!”
  “这……这可能吗?”夏嬷嬷真的吓坏了。
  “我不确定……”惠妃低下了头,“我没有证据,只有……感觉……”
  是的,她只有感觉,这是做不得证据的。
  可是,她怕……
  长久的沉默……
  屋里的光线忽然变得更暗,是外头阴天了。
  天变得异常迅速,没一会儿,整个屋子已经黑得必须掌灯才能视物了。
  “娘娘,您若实在不放心,咱们不妨暗中查一查。”夏嬷嬷的话伴着雷声响起。
  整个屋宇都跟着颤动。
  紧接着,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声音密集,如奔马,如羯鼓。
  “快来人掌灯!”夏嬷嬷朝外间大声喊道,她知道惠妃怕黑。
  没一会儿外间的人果然将灯端了进来,放在桌子上。
  烛火摇曳了半天才静下来,室内一片昏黄。
  “娘娘,叫她们给您沏盏茶来定定神吧。”夏嬷嬷说,“雨这么大,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晴的。”
  第300章 查告密
  京城已经有许多年没在四月里下过连天雨了。
  本以为骤雨不终朝,可是最初的暴雨后天竟然依旧阴着,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一场雨竟然足足下了有七天,城里城外沟满壕平。
  董罡进宫来找小顺子,才知道前些日子小顺子被蜜蜂蛰得满身是包,好在躺了几天没有性命之忧。
  “驸马爷,”小顺子脸上被蜜蜂蛰过的痕迹还未全消,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来,里头是温鸣谦扔回他的东西,“这是温娘子叫我还给您的。”
  “你是怎么办的事情?”董罡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我让你同她要个信物,你要不来就算了,怎么还能让她把东西给我还回来呢?”
  “驸马爷您息怒,不是小的不尽心呐,实在是……”小顺子一脸苦相,天知道他有多冤枉。
  “实在是什么?!”董罡没好气,这些天老天跟发了邪似的,一个劲儿下雨,害得他都没能进宫来,。
  在府里头憋得出火,只好拿跟前的侍女发泄。
  “驸马爷,容奴才多句嘴,这事儿怕是不成了。”小顺子小心翼翼地说。
  “你说什么?!”董罡怒了,“怎么就不成了?从来我想要谁就没有不成的!”
  “温娘子那日叫小的把东西还给驸马爷,还说惠妃娘娘特意把她叫过去说话。说您不与大公主亲近,想来是外头有了人……”小顺子道,“这明摆着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所以惠妃娘娘才把温娘子叫过去敲打。”
  “居然有这样的事?”董罡听了也颇吃惊,他竟不知道。
  “所以说温娘子到底是要脸面的,她那样的心性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当即哭着把东西还回来了。”小顺子说,“依奴才瞧着她未必对您无情,也是迫于无奈。毕竟女子不同于男子,哪里搁得住别人几句话呢!”
  小顺子之所以这么说,当然是为了哄董罡高兴,好让他不至于将罪责都怪在自己身上。
  果然董罡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立刻将矛头指向了别处:“谁这么不长眼,敢坏我的好事?!真是活腻了!”
  董罡当然不会忌惮惠妃母女两个,否则他就不会和大公主有意疏远,至少表面上也该装装样子。
  在他看来,大公主就好似一条死鱼一般,没有半分的活色生香。
  尤其是在床上,只要看一眼她那扁扁瘦瘦的身子,就够做好几天的噩梦了。
  他甚至不愿上手触摸,总觉得硌得慌。
  “哎呦,驸马爷,这个奴才可就不知道了。不过温娘子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有这么档子事儿。”小顺子说,“那天奴才瞧着她脸色差极了,还哭了。指不定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董罡听了自然心疼,温鸣谦如今可是他心尖儿上的人。
  当然了,董罡心上有过许多人,只不过如今温鸣谦是最要紧的。
  “如今惠妃不在宫里,你帮我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告的密。”董罡在寻花问柳的路上最烦遇到绊脚石,“可不许混事儿!否则我就找更能干的人来。”
  “您放心,您放心,有您这句话小的一定尽心。”小顺子忙说,“说句实在话,奴才也恨死这个人了。”
  “先把这个鬼抓到,想法子除了。”董罡眼中迸出一丝狠戾,“再说以后的事。”
  积雨被太阳一晒,便泛出了一股腥臭气。
  因此雨停的头几天,宫里到处都弥漫着这股难闻的气味。
  皇后宫中焚了大量的青桔香,尚且还嫌有污秽气。
  于禄便说:“还请娘娘耐烦些,等地面再干一干就好了。”
  “这雨下得也太久了些,御花园里的花儿死了不少呢!”春莺也说,“便是没死的也不肯再开花儿了,想要在娘娘屋子里放些花儿也不能够。”
  https:///yanqing/20_b/bjzf2.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it.html" title="只今"target="_blank">只今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