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安在长公主房中待了些时候就和桑珥他们出来了,张妈自去准备饭菜。
宫长安就和桑珥在山上各处转转,这是他头次上山来,难免觉得新鲜。
“谁在那边探头探脑的?”宫长安眼尖,看到有人在外围的立柱那里朝这边看。
“咦,不是这山上的人。”桑珥在这里许多时候,山上道观中的人她都认全了。
虽看不清那人的脸,但穿的衣裳明显就不是。
那人见被发觉了,也就不再藏着了,直接走了出来,竟然是应桐。
宫长安和桑珥护看了一眼,也走上前去相迎。
“世子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的随从哪里去了?”宫长安仗着自己年纪小明知故问。
应桐果然有些窘迫,咳嗽了一声说道:“长安啊,你也在这里,许久没见了,你如今不在宫里住了吗?”
“还是在宫里的,只是今天我娘打发我出来给长公主送些东西。没想到在这儿能碰见世子,世子如今一切安好?”宫长安礼尚往来。
“你还想着我,不错。”应桐点点头,“那么……咳……你到别处转转去,我和桑珥有话说。”
宫长安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当然不能拆穿他,就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这里应桐和桑珥面对面站着,应桐鼓起勇气说:“我的事你想必也都知道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再过些日子,我就和父母离开京城了,有些话要是不和你说明只怕没机会了。
应桐那人是靠不住的,他比我还要早离京到陇西去,想来你们这辈子也不大可能再见了……”
“世子爷到底要对奴婢说什么?”桑珥叹了口气,颇为无奈,“我只是一个身份再卑微不过的小婢女,哪里敢过问你们两位世子之间的事?”
“我到底要对你说什么?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应桐有些着急也有些伤心,他之所以那么恨应柏,甚至不惜对他下狠手,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桑珥。
可是他不能对桑珥说,因为这件事情太惨烈了,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自责的。
“世子爷,你就放过我吧。”桑珥出声恳求,“若是叫人知道了你……你对我……唉!我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今天我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应桐忙说,“我只是想着离京之前把我的心意跟你说明白,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回来找你的。”
“应桐!你离桑珥远些!”忽然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声。
应桐回头,就看见裕朝大踏步朝这边冲了过来。
裕朝的年纪比应桐大两岁,又生得格外高大,他带着怒气冲上来,一把抓住应桐的衣领,将他从桑珥身边扯开。
应桐反抗道:“你算老几?给我松开!”
这两个人早就不对付了,此时更是撕破了脸。
应桐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他从宫里被赶了出来,有许多人说他心思歹毒,不堪大任。
他表面上不在乎,实则终是介怀。
裕朝很不客气,一下子把他推出很远:“就你这德行,还想和我妹妹成亲?告诉你,想都别想!”
裕朝喜欢桑珥,自然知道应桐也对她有意。
可是他也知道赵王一家铁了心想要联姻,这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应桐不该脚踩两只船,更不该和自己看上同一个女子。
宫长安悄咪咪地走上前解劝道:“二位都且消消气,叫长公主知道了可不好。她是皇上的长辈,真叫她发落二位几句,脸上难免不好看。”
其实裕朝就是宫长安给领来的,否则山上地方这么大,他哪能一下子就找到。
应桐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自从应柏的事情出了之后,他也知道自己这莽撞的脾气要不得。
发火容易,却未必有能力收拾残局。
他因为一时之怒,射瞎了应柏,却也连累得自己一家要迁到北疆去。
皇后娘娘跟着焦头烂额,就连自己德高望重的外祖父也要为之操心。
他母亲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场了,父亲也终日郁郁寡欢。
他虽然还没成年,可是该懂的道理也都懂得。
他们到北疆去后必须要和分野王部落相处融洽才好,至于以后娶不娶卓拉罕,自然另当别论。眼下却不能弄得太僵。
想到这里,他也就忍下气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又对宫长安说:“你不送送我吗?”
宫长安只好随着他下山。
到了山门那里,应桐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镶玉的护身符来:“这是我从小戴着的,没离过身。如今我要离京了,你把这个转送给桑珥,别叫裕朝看见。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以后未必没有再见的日子,这个忙你总是能帮我的吧?”
宫长安当然应下了,将那护身符接了过来。
他是不会给桑珥的,让应桐做梦去吧!
第281章 又春归
正月末,赵王预备离京。
分野王来京也有四个月了,必须得回草原上去,可是端敏公主怀着身孕,且胎相一直不大稳。
契思和自然忧心,生怕路途颠簸,有个好歹。
于是就和公主商量,他先回去,公主留在京城,待胎相稳固些再说。
一听说端敏公主不回草原上去,裕朝和卓拉罕二人便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着。
尤其是裕朝,听说端敏公主打算天再暖些就搬去博望山住一阵子,更是打死也不走了。
在分野王离京之前,宫中设宴饯行。
因此又忙碌了好些天,直等到分野部的人在赵王的护送下离京北行才算完事。
此时已是积雪消融树头泛绿,显出早春时节的景象。
一大早,妃嫔们照例来给皇后请安。
云嫔亦在其列,而且看上去气色不错。
端敏公主献上来的两个美人,都被封为了贵人。
她们年纪轻,又喜欢艳丽的颜色,每次出现的时候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还是穿的鲜亮些好,看着喜气。你们也都一样,不要总是穿得老气横秋的,显得宫里没有一点新鲜样子。”皇后指着阿兰和阿曼向众嫔妃说。
“皇后娘娘不是臣妾们不穿鲜艳的颜色,实在是年纪摆在这儿。有时候心血来潮也做个一件两件的,可穿上身往镜子前一照,就不好意思穿出来了。”惠妃笑着说,“倒不如规规矩矩的穿些老实颜色。”
她的话把皇后逗笑了:“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胚子,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惠妃的年纪比皇后还长几岁,膝下的两位公主也早都出嫁了。
因为她奉承皇后奉承的好,两个女儿嫁的也都好。
长女就嫁给了皇后的亲侄子董罡,次女嫁给了赵国公的世子。
“也不是谁都能像皇后娘娘这般保养得宜的,瞧瞧您,一张脸儿连丝细纹都没有,谁看着不说像二十岁的。”静妃也连忙说道。
她在宫中也一向都围着皇后转,嘴巴很甜。
“这话可是说的过头了,四十岁的人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像二十岁了。”皇后虽然否认,但心里却很高兴,“不过这也要多亏了鸣谦,她制的面脂实在是好,我用了之后只觉得脸上细腻滋润,倒比先前用的那些还要略胜一筹。”
宫里的这些人都知道温鸣谦手上有绝活,但也不是谁都能配使她做的东西。
除了长公主、端敏公主和皇后之外,除非皇后特许,否则她们是不敢用的。
“春天到了,这桃花,杏花都要争相开,人也该打扮打扮。鸣谦呐,你就辛苦辛苦,给后宫里的各位嫔妃每人都做上些胭脂水粉,也给这春日添上些颜色。”皇后笑着说。
温鸣谦答应了,众嫔妃都向皇后道谢。
后宫中的嫔妃不算多,可也不少,但总给人一种很冷清的感觉。
她们互相之间没有争风吃醋,因为谁也没有皇子,皇后一家独大。
再加上皇上勤于国事,很少留宿哪个嫔妃宫中。
就连如今的阿兰阿曼两个,正是青春貌美,皇上也并不常去她们宫中。
隔了一日,温鸣谦正在皇后身边伺候,小太监进来禀告道:“皇后娘娘,兰台董大人求见。”
“哦,他来了,叫他进来吧。”皇后听了很高兴。
他的侄子董罡作为巡盐御史到江南去了有大半年,于近日刚刚回京。
温鸣谦也是第一次见到董罡,只觉得他就是年轻时候的董太师,因为他和他祖父长得实在太像了,比他父亲董司承更像。
一样的剑眉鹰目,一样的薄唇。
难怪董太师格外器重他这个孙子,长辈们总是更喜欢那个像自己的孩子。
就像当年汉高祖刘邦,不喜欢惠帝,而喜欢赵王如意是一样的。
当时他对人称“如意类我”,甚至想要立这个小儿子为太子。
可也是因为他的偏爱,使得吕后嫌恨入心,如意母子结局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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