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依让她放心:“姐姐只管进宫去,不必惦记着我们母子。我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一定能顾好自己和孩子的。你早先就跟我说过,依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如今这个道理我是真正明白了。”
听她如此说,温鸣谦也感欣慰。
离开周家以后,温鸣谦把桑珥托付给长公主,长公主还不忘叮嘱温鸣谦:“你这次进宫去,凡事小心在意。若有什么事想找我,你只管去尚衣监找崔姑姑,她会帮你把话传给我就是了。”
长公主知道,温鸣谦进了宫就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了,多少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温鸣谦谢过了长公主,又把自己给她做的香膏等物留下,殷殷道:“我进宫去,怕一时半会儿见不到殿下。您常用的这几样,我在宫里也会按着日子做,到时候叫人送出来给您。
桑珥这丫头在我跟前顽劣惯了,如今托至殿下身边,我也不必再顾虑她。殿下若给王爷去信,也可告诉他我已入宫,自会见机行事。”
从博望山离开后,温鸣谦又给宫长安和张妈去了信,将自己的近况在信中说了。
最后才到赵王府中,见赵王妃。
赵王妃道:“人都说善始善终,你本就是我引荐给皇后娘娘的,如今你进宫,还得我送你去才好。”
“王妃深恩,鸣谦难报万一。”温鸣谦泪光莹然。
“不必如此,你本就是块美玉,才能得到赏识。”赵王妃道,“在宫里若是有什么为难处,可对吴太医说之,他会给我传话的。”
如此温鸣谦便随着赵王妃入宫去,成了皇后身边的制香官。
宫中人难免对她好奇,但温鸣谦这人一向低调谨慎,无形中便消弥了许多麻烦。
这日皇后用过早饭,向身边人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两天都没见着鸣谦呢?”
春莺笑道:“可是说呢,她这两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知在鼓捣什么。”
“去把她叫来,我问问,可是又治出什么好东西来了没有?”皇后也很感兴趣。
因为她知道温鸣谦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都让人爱不释手。
没一会儿温鸣谦就被叫来了,向皇后问安。
“你这两日在做什么?”皇后让她起身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婢的确试做了一物。”温鸣谦微微一笑,“只是不知能不能合凤意。”
“哦?你又给本宫做了什么?”
“奴婢已经请几位公公帮忙抬过来了,就在殿外呢。”随着温鸣谦的话音落下,总管太监于禄已经带了几个小太监抬了个极大的架子进来。
整个架子都是用铜管围起来的,架子下面还有空槽。
“这是什么东西?”皇后和众人都不明所以。
“娘娘稍安,等奴婢把这东西组装好,让它运行起来,您就明白了。”温鸣谦嘴一笑,指挥两个小太监帮忙。
随后抬进了两桶水来,倒进下面的空槽里。
将摇轮轻轻转动,那水便被带了起来。
“刚开始要摇得久一些,等水循环开就可以放手了。”温鸣谦对小太监说。
随着小太监卖力地摇动,众人发现最上面的铜管开始往下流水,原来最上面横着的铜管上布满了细密的圆孔,水一溜溜地流下来,形成了一帘雨幕。
温鸣谦做的东西,从外看似乎简易,但实则里头有许多精巧的机关,只是都被掩盖住了。
众人只看到水从下而上往复循环。
“奴婢那日听娘娘偶然提起喜欢听雨落声,所以就自作主张做了这个雨幕。”温鸣谦恭敬地说道,“想着若是没雨的天气,娘娘若想听雨声也是可以的。”
“你做的这东西十分合本宫的心意,难为你巧思,更难为你如此体贴。”皇后对温鸣谦十二分的满意,“难怪赵王妃向本宫夸赞你是个会喘气的宝贝,有了这个雨幕,我不但能听雨声,更能借其清凉。你下去再多做几个,本宫还要送给陛下一个。”
那些宫女太监听了无不向温鸣谦投去羡慕又敬佩的眼光。
皇后是很不好伺候的,想要无功无过与他们而言就已经是万幸,更别谈让皇后夸奖了。
可温鸣谦入宫还没多久,就已经是皇后口中的宝贝了,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与温鸣谦交好才行。
这天,皇上来皇后宫中用午膳。
皇后兴致很高地指着雨幕向皇上说道:“陛下瞧瞧这个,这是新进宫的制香官温鸣谦做的,我让她再照样子给您也做一个可好?”
“倒是别致,”皇上看了看说,“皇后如今睡得可好吗?”
“实在是好,”皇后舒心地笑着说,“这也是温氏的功劳,对了,她还没见过皇上呢,去把她叫来,让她给皇上见礼。”
温鸣谦入宫也有十天了,今天才有机会面圣。
她垂首进去后便跪下见礼,口称万岁。
皇上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起来吧!你伺候皇后有功,朕倒是该赏你些什么。”
“侍奉皇后是奴婢的福分,安敢讨赏?”温鸣谦开口道,“能得陛下一句夸赞,也足够了。”
第214章 回京去
说话间,温鸣谦也算是见到了皇帝的真容。
他四旬上下年纪,两鬓已经染了霜色。但长身玉立,面带龙威。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过目难忘。
“臣妾想着陛下还是赏她点儿什么吧!毕竟她是有功之人。”皇后一笑,主动替温鸣谦说话。
“既然是皇后的意思,自当赏她。那就赏她几匹料子,和一些金银吧。”皇上并没有赏赐温鸣谦什么稀奇的东西。
温鸣谦自然跪下谢恩,之后便规规矩矩地退下去了。
再说宫长安和张妈收到了温鸣谦的信,知道她进宫去了。
“夏天快要过完了,咱们也该回京了。”张妈朝京城的方向望了望说,“该回去了。”
“我也想快点儿回去,实在是太想阿娘了。”宫长安说,“我这就去再催一催夫子。”
“诸葛夫子总是不急不慌的,你催与不催大概也都是那个样子。”张妈笑着说,“不过嘛你倒是可以跟他说,这会儿京城的河鲜正肥,不吃可惜了。”
“得令!”宫长安一蹦三尺高,跳钻钻跑向诸葛夫子的院中了。
结果半路被一众师兄拦住,说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还不趁这会儿踢两脚球?”
宫长安一边从师兄们的肋下钻出去一边说道:“先饶了我吧!这会儿实在不得空儿。”
“听说你要回京城去?”宫长安到底还是被人一把抓住了,“你走了我们逗谁去?”
“这话可别叫人听了去,该说你们这些济世之才荒废学业,不思进取了。”宫长安泥鳅一般脱了身,“我可不能做千古罪人。”
他像个皮猴儿一样,年纪这样小,又是伶俐聪慧。这里的夫子和师兄们没有不喜欢他的。
平日里谁逮住他谁总要玩闹一阵,不过若是闹得太不像样,诸葛夫子一定会出来制止。
比如有一回一个叫朱清平的师兄,做了个捕兽陷阱,将宫长安吊在了树上。
他本来是开玩笑的,可那绳子不结实,中途断了,宫长安摔下来,额头碰了块皮。
那次诸葛夫子勃然大怒,一尺多长的白胡须几乎气的飞起来,把朱清平吓得险些要以死谢罪。
最后还是朱清平的夫子带着他一连赔了三天的罪,又赔给宫长安许多东西,这事才算揭过去。
众人于是知道,宫长安就是诸葛夫子的命。
宫长安一溜烟儿冲进夫子的房中,诸葛夫子冷下脸道:“做什么终日野马一般?都说你已经九岁了,也该稳重些。”
“夫子,”宫长安可不管那个,直接扑过去,趴在诸葛老先生的背上,“您不是说要回京城吗?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呢?张妈说若是咱们现在走,到京城时河鲜增肥,她可是烹得一手好河鲜。吃过的人呐,做梦都想再吃呢!”
若说何处无河鲜?三径学宫这里有山有水,河鲜自然也是有的,但不知为什么这里河鲜的肉质都偏硬。
诸葛夫子是上了年纪的人,吃不得这个。
宫长安又搂着诸葛夫子的脖子给人家报菜名,弄得老夫子也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你这小鬼头,这么急着回京城,已经无心学业了,该打!”诸葛夫子板起脸孔。
“那还不是因为祖母猝然离世,身为孙儿我都没能在灵前尽孝,就想着能快些回去到祖母坟前祭奠一番,也好全了自己的一份孝心嘛!
夫子整日教训弟子,为人者最要紧的便是忠孝二字,不忠不孝之人,便是读了再多的书也是无用。”
“哼!我还不知道你?”夫子冷哼,“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堵我。”
“看破不说破,夫子说我就是自相矛盾了。”宫长安笑嘻嘻的,一遍遍说道,“走吧!走吧!快些走吧!”
宫长安有一点,诸葛夫子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那就是不管自己如何板起脸来,他根本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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