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爷回来想必是求了长公主才合伙演这个戏,拿此来遮掩两个人早有私情的事实。否则为什么她放着好好的宫家主母不做而要和离出来呢?!”
俗话说“疑心生暗鬼”,就好像杯弓蛇影的故事一样,疑心一旦起了,便怎么想怎么是。
这柳焕春倒是痴情一片,只可惜是一厢情愿。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她空等了长留王这么多年,总以为能够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却不想那一位是天生的顽石,不肯为她动心分毫。
直至她那天在江夏侯府看到温鸣谦身上佩戴着和应无俦成双的玉佩时,那满腔的爱意顿时化成了愤恨,恨不得将温鸣谦碎尸万段,以消解自己心中的不平。
但她毕竟理智尚在,知道在那样的场合不能发作。
于是回来后便叫管事的去把温鸣谦叫到府里来,她要当面问上一问。
谁想管事的去了无求庵,温鸣谦却不在,她的怒气也因此更加高涨。
“县主想要见她还不容易?所谓跑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现在在尼姑庵里住着,咱们只管打着上香的名义过去。
她在更好,便是不在也可以顺路警告一下那些尼姑们,让她们不要收留她在那里,不也算是敲山震虎了吗?”这时柳焕春的奶妈来了,她年纪更大,想事情也更周到。
“奶娘,你说的有理。”柳焕春一向很听奶娘的,“何必请她来呢?我自己找她去!”
果然第二日柳焕春早起就出了门,到无求庵来。
温鸣谦每天起的都很早,今天也不例外。
吃完了早饭之后就在房中调香,桑珥说:“大正月景儿的,我到园子里去折枝梅花来供在瓶里倒好。否则再过几天就都开败了,再要看就得等一年。”
她穿了大衣裳出去,想去东南角折梅花。
不想刚走到前头就听见有人说话,桑珥也没在意,这里偶尔还是有来上香的香客的。
她有心绕开了,从小路走过去。
却不想那伙人竟然跟了上来。
“喂,你是聋子还是瞎子?!见到我们县主居然连个安都不问,真是没有教养。”柳焕春的婢女从后面叫住了桑珥。
桑珥一回头看见了她们,倒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又不那么熟。
于是陪着笑说:“是我眼盲了,没瞧见几位,还请见谅。”
“你过来,我们县主有话要问你。”那婢女还不客气地指使道。
桑珥不想惹是生非便走了过去。
柳焕春上下打量着她冷笑道:“好个俊俏美貌的丫头,倒好像是妲己投生了一般。你们主仆两个在这里挂羊头卖狗肉,当我看不出来吗?”
桑珥听着这话不对,看出来这些人来者不善,根本就是存心找茬的。
但她是不肯在嘴上吃亏的,只装傻道:“不知道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和我们娘子是在这里清修的,习的是佛法,学的是慈悲。
佛家有云:眼乃心之苗,心中有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我瞧着你们几位都是慈眉善目菩萨一样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看我倒像是妲己转世狐狸投胎呢?”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们县主出言不逊,你是讨打吗?”柳焕春的婢女立刻呵斥道。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啊!”柳焕春冷笑,“来人呐!她对本县主出言不逊,我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让她长长记性。把她的衣裳给我扒了,就捆在这梅树上,让冷风把她给吹醒了!”
温鸣谦只觉得桑珥去的时间有些长了,正感到纳闷,慧心找了来,气喘着说道:“娘子,寿山郡王府的县主来了,不知怎么的,竟把桑珥扣住了,说她不懂规矩,要好好教训教训。
住持师父今日不在家,静安师太在劝着,可他们不听。”
“好,我去看看。”温鸣谦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傲霜你就别跟去了,在屋子里吧!”
温鸣谦虽然没和这位县主有过交往,可对她的大致情形还是知道的。
知道这位县主称得上是个痴心人,为了等应无俦,二十好几了还没出嫁。
那天在江夏侯府的宴席上她也是在的,温鸣谦当时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极其阴狠,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不过就看她的手段也知道是个没心机的,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上门,这样的人温鸣谦从来都不怕。
她现在正想把事情闹大,越热闹越好,这位县主自己送上门,倒让她觉得异常巧合,正应了那句“冤家路窄”了。
隔了很远,温鸣谦就听到了争执声,知道静安师父在那里,此外还有个格外尖利的女子声音,想来就是那位寿山郡王府里的县主了。
第179章 一言退
“不知我的婢女犯了什么错?要让县主您对她动用私刑?”温鸣谦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她身披一件暮山紫的云锦斗篷,莲步轻移,腰间的春水玉佩若隐若现。
柳焕春被刺得眼红心痛,冷笑道:“你手底下的好奴才,居然对我无礼,本县主当然要教训教训她。”
“哦?不知她是辱骂了县主您呢还是动手打了您呢?”温鸣谦笑着问,语气中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堂堂县主岂容她打骂?不过是你的这个婢女见了我们县主不肯上前问安,我们叫她还不答应。”柳焕春一旁的丫鬟说。
“原来只是这样。”温鸣谦了然,“这么点小事,县主也犯得上为此动怒吗?况且这是佛门清净之地,如此责罚岂不亏了县主的福德?”
“你们主子奴才真是一个德行,都这么伶牙俐齿,轻浮狐媚!”柳焕春从小就任性惯了,她是家中的独女,爹娘都极宠溺,就连她嫂子过了门也都时时处处让着她。
从小到大除了她心仪的应无俦给她冷脸之外,还没有人对她如此。
“县主真是好教养,”温鸣谦也冷下了脸,“我的婢女没有向你问安便是失礼,你这般侮辱我们难道就不失礼吗?
何况县主之前所挑之礼也实在是没有道理,我们不过是寄居在这里,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哪有什么迎接客人的责任?”
“姓温的,你不要以为得了长公主的青眼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柳家是武将出身,若论耍嘴皮子,不是你这牙尖嘴利货色的对手。可如果动起手来,像你这样的我可以一个打三个。”柳焕春气势汹汹道。
“县主带的人多,我们不是对手。你们打定了主意要以多欺少,我也只能自认倒霉。”温鸣谦说,“不过我想你们多少也听过我这个人,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旦你们今日做得太过,我是一定要讨个公道的。
我知道你苦等了长留王这么多年,若凭着这份痴心或许还能打动他,又或者请下圣旨来为你们主婚。
可如果你今天仗势相逼,我一定要到长公主和长留王跟前去哭诉,就算是二位碍于面子,不会拿你怎样。可对你的好感也必然败光了,你若是不怕,那就尽管来吧!”
“好,好你个姓温的,果真是个女泼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柳焕春气得嘴角抽动,“宫家的宋姨娘死得不明不白,必然是你害的。你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绝没有好下场!”
她虽然如此斥骂着,可气势明显比之前低了,温鸣谦的话釜底抽薪,捏在了她的七寸上。
她从十五岁那年起对应无俦一见倾心,从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她记得那年正月宫宴,她父亲因为擒杀逃出宫的沈氏和步月归有功,获封郡王。
她也因此能进宫去赴宴,到现在她都对当时的情形记忆犹新。
应无俦在席间当众舞剑,是那样潇洒倜傥而又杀气腾腾。
最后一势,长剑直直刺向她父亲柳恒。
当时她就坐在旁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脑中一片空白。
锋利的剑尖距离她父亲的咽喉只有半寸,应无俦紧绷的脸上忽然绽出笑来:“郡王莫怪,本王不小心吃多了酒,有些失了准头。”
柳恒冷汗涔涔而下,可柳焕春却被应无俦的笑晃乱了心。
她从没见过那样飒爽干净的笑,不是那种白面书生的温文尔雅,也不是纨绔子弟的油滑不恭。
那应该是瀚海大漠里的清泉洗涤过的,是托起雄鹰双翅的烈风吹拂过的,铁骨铮铮的将军独有的笑容。
到如今八年过去了,那段记忆因为时光的打磨反而愈加鲜活。
长留王久不归京,直到去年年底才又回来。
她等的太久了,不想再等下去。
所以她更渴望有个好的结果,成全她这份痴心。
温鸣谦的话让她不得不顾虑,如果自己的名声坏了,是弥补不回来的。
“县主,我们还有事,就失陪了。”温鸣谦拉过桑珥来,淡淡地看了柳焕春一眼,而后从容地离开了。
“县主,那咱们……”奶娘小声问道。
“回去!”柳焕春没好气地说,“还嫌不够丢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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