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父犹恨恨不已,而冷氏却已经看清了火候,崔宝珠算是豁出去了。
其实崔家人到底是心虚的,崔宝珠为什么出家,根结都是因为他们逼婚。
闹到公堂上去,那可就彻底家丑外扬了。
于是装好人道:“师太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过是心疼女儿。谁家孩子养这么大,忽然出家不叫人心惊?你们都是方外之人,看得开。可我们怎好轻易撂开手?”
从无求庵出来,冷氏向丈夫说道:“这都是那温鸣谦勾引的,如今她却躲起来不露面了。”
“那个贱人!”崔父恨透了温鸣谦,“就是个天生的祸害!真该天打雷劈!”
“她固然可恶,老爷还要想着正事才好,”冷氏道,“现下与侯府的亲事算是泡汤了,想法子留在京城才好啊!”
经她一提醒,崔父想起正事来,不由得转怒为悲:“唉!不但没结成亲,还把侯府给得罪了。”
“现下只好叫人都知道,是温鸣谦赚了咱家闺女入空门,侯爷他们或许会对咱们少些迁怒。”冷氏道,“少不得我去夫人跟前哭一哭,多少总有些用。”
崔父听了就说:“多亏还有你替我分忧,如今实在是有些技穷。”
冷氏安慰道:“事在人为,尽力罢了。”
崔父道:“你去侯府,我便去王大人府上拜访拜访,多寻些门路总是好的。”
这夫妇两个无精打采,回到家食不知味地吃了顿饭,便双双出了门。
冷氏到了凤仙侯府见到了卢夫人,便委屈地哭诉了一番。
卢夫人此时心中自然也是失望的,不由得懊丧地说:“只能说他们两个人缘分不凑巧,这本也不是强求的事。原来你同我说起,我就一再嘱咐你须得姑娘自己乐意。你我们家可是绝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如今闹成这样,叫外人听了,还以为是我们强逼着你们姑娘削了头发做姑子。”
冷氏忙说:“这怎么能怪你们呢?那孩子原本是点了头的。谁知道半路来了个乱搅的,生生把个好姻缘给搅散了。”
凤仙侯夫人与温鸣谦不过数面之缘,相交不深,听了她的话皱眉道:“这个姓温的还真是个惹事精,她自己舍了丈夫住到尼庵里去就罢了,怎么还把个年轻女娃儿也哄得出了家?这不是造孽吗?”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她挑唆我家二姑娘,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哪有胆子违逆爹娘出家?连个招呼也不打。这还像话吗?以后可得叫各家的姑娘媳妇离她远着些,否则都叫她给带坏了。
依我看那姓温的很有些妖邪在身上,您想啊,她当初无端被赶回了霜溪,一去七年。回来不上几个月宋姨娘就小产死了,况且之前还死过一个庶子的,不是她害的还能有谁?随后又无缘无故的和离,谁会如此怪异行事?”
冷氏更是编排了一大篇坏话。
她是存心要败坏温鸣谦的名声,便捕风捉影信口开河。
凤仙侯夫人对温鸣谦自然是不满的,可也不愿意听她一味地说这些话,因此便有些意兴阑珊。
“说到底这二姑娘出不出家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说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像我们家,人家高人早给掐算过了,若是到明年九月慎之还不能成亲,可是有血光之灾的。”卢夫人忧心忡忡道,“你若是有合适的,不妨再帮我们提一提,就当是做善事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你们府上的事我看得比我们家的事还重要呢。”冷氏急忙献殷勤,“好歹您别怪我就成,不是我存心要把事情搅黄的。”
她今天来,最要紧的就是消除卢夫人对自家的成见,把祸水引到温鸣谦身上。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冷氏便提出了告辞。
上了车,她并不急着回家,而是让车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到了一处宅子前,冷氏下了车,一个人躲躲闪闪地走了进去。
屋里一个五旬上下的男人正在雕刻一枚田黄印章,冷氏轻手轻脚走到近前,捏着嗓子叫了声“侯爷”。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凤仙侯卢固。
“怎么,亲事黄了吧?”凤仙侯笑了一声,放下刻刀。
“侯爷,人家心里都乱死了,你还打趣呢。”冷氏一歪身坐在凤仙侯怀里,她今年三十出头,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
她和凤仙侯暗通曲款已有两年,这处宅子就是他们幽期密会的地方。
可纵然她爬上了凤仙侯的床,却依旧不能让丈夫留在京城。
一来凤仙侯颇惧内,一应大事都得夫人点头,二来凤仙侯也只把冷氏当个玩物,并不真正为她出力。
想来她不过是个略有几分姿色的有夫之妇,当初是她自动送上门的,而自己又是个来者不拒的。
第163章 生奸计
冷氏委屈道:“我现在是里外不落好,若不是为了侯爷,我又何必耗费这番心血?
若不是您常常跟我哀叹二少爷亲事艰难,我又何必担着骂名把二丫头舍出来?
如今闹得个鸡飞蛋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了,你也别太伤感难过了,你丈夫的事也没有就定准,还是有余地的。”凤仙侯道,“只是他在那个位置上已经待了太久,不动是不行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除了指望你还能指望哪一个?”冷氏一边擦泪一边说,“我只是难过我这一片苦心终究还是落了空,只想着你好我好他也好,最后所有不是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冷氏为什么一定要指望凤仙侯呢?一来他的确有些本事,二来自己和他已经是这样的关系,若再转投他人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俗话说的好,宁求一家无,不走百家有。求人办事,若是托了太多人,这事最后反倒办不成。
“我何尝不想帮你?这些年我帮你们的还少吗?可是官场上的事哪是我一句话就能办成的?若只是个六七品官或许可以,你丈夫已经是从五品了,再往上头的事就得找王爷了。”其实凤仙侯也没全说假话。
“盐铁是肥缺,那里就不能安插吗?”冷氏问,“若能安排到这两个地方,便是不在京中也使得。”
“你知道是肥肉,别人就不知道吗?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们家的根基终究还是浅了些。”凤仙侯摇头,“就说前几日武林侯家的二儿子想要谋个禁军的缺,还送了楚王五千两银子呢!你们家可有这些钱?”
一句话就把冷氏给问住了,可她还是不死心,听凤仙侯提起楚王,她便立刻想到楚王是个极好色的人。
于是便有了个一石三鸟之计:“侯爷,你前些日子不说楚王的寿辰快到了吗?可想好了送什么寿礼了没有?”
“还能送什么?不过是些寻常的金玉珠宝罢了。今年也没搜罗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凤仙侯说,“可不送又不成。”
“我倒有个好主意,”冷氏笑道,“若您给王爷送一位绝世美人儿,如何呢?”
“哦?你手上有这样的人?”凤仙侯一听就来了精神,“可是真的绝色吗?”
“怎么不真?我若是说半句谎话,就让我一辈子受苦受贫,到街上讨饭吃去。”冷氏保证道,“那可真是个娇滴滴,滴滴娇的小狐妹子精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听你这么说还真是个稀奇货,不知道是哪家的?”凤仙侯明显上心。
之前他也不是没给楚王送过美女。可美女这东西总是稀少的,楚王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寻常的姿色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实话跟你说吧!就是那温鸣谦身边的小丫头,叫什么桑珥。也不知道她从哪儿买来的,说句不害臊的话,这京城里谁家的内宅我都进去过,还没见过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呢!”
她越是这么说,凤仙侯越是好奇。说实话,他自然是想讨好楚王的,要知道,楚王是仅次于赵王的,他家的世子也养在大内。
若真是寿礼能送到他心坎儿上,好处当然少不了。
而且自己也的确有事想要求他,只不过不能无缘无故地开口。
“不知道她肯不肯将这丫头出手,便是多要些银子也无妨。”凤仙侯说。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不如侯爷打发人去问问。”冷氏笑道,“不过丑话可得说在前头,若这事成了可别忘了我的好处。”
“你放心,如果楚王真的喜欢,我自然会在他跟前替你丈夫美言的,想要留下或升迁,还不是王爷一句话的事吗?”凤仙侯答应得很痛快,因为他知道,崔家的事对楚王而言简直不够一个小指头的。
到时候这美人儿真得了王爷的欢心,自己只需说她是崔家引荐的,王爷是绝对不会吝惜施些恩德的。
“既然这样,宜早不宜迟。”冷氏说道,“他们也只是暂居在尼姑庵里,往后在不在京城还说不好呢!”
冷氏心中算盘拨弄得十分清楚,温鸣谦害得她和卢家联姻不成,那她也不能让温鸣谦好过,无论如何得咬下她一块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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