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两个人围着炭火,不紧不慢地将晚饭吃了。
  到了第二天,刘翠依果然又来了。
  到了温鸣谦的屋子就说:“姐姐,你可知道外头都传遍了?”
  “传遍了什么?”温鸣谦正在喝茶,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和离的事了。”刘翠依坐下,“都说宫家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出的都是大事。”
  “再怎么议论也不过是一时的事,又何况他们议论他们的,我过我的。”温鸣谦是真的不在意。
  “其实我知道姐姐终究有一天会离开宫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知道消息后连忙叫人打听你去了哪里,知道你在这儿就连忙奔了来。”刘翠依说,“其实我早该猜到的。”
  “我瞧你现在气血确实足了。”温鸣谦笑,“说话都比以往快了许多。”
  “姐姐别笑我,”刘翠依道,“我是真心替你高兴。”
  “怎么?你竟不为我担忧吗?”
  “有什么可担忧的?在霜溪的日子那么艰难,你都撑了七年,又何况是现在呢?”刘翠依说,“你终于从那牢笼里出来了,往后的日子自由自在,我不知道有多羡慕。”
  “我心里也是这么觉得。”温鸣谦说,“宫诩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的时候,我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走吧!姐姐,咱们喝酒去。”刘翠依拉起温鸣谦的手高兴地说,“今日里咱们痛痛快快地喝一场。”
  “我一个和离的人名声未必好,你和我厮混在一处,不怕你婆婆刁难你吗?”温鸣谦问。
  “我才不怕,”刘翠依冷哼,“我之前那般的三从四德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他们何曾把我当过人?
  前几日我婆婆话里话外嫌弃我出门的次数多,把她那个外甥女弄到家里来,弄神弄鬼。
  我气得破口大骂了一阵,说他们少骑在人脖子上,真是闹破了,我是不怕丢人的。
  索性让人都知道他们周家是什么体面人家,穷得靠媳妇的嫁妆接济。若是嫌弃我,趁早就和离。把我的嫁妆赔上,一分也别少!
  可他们既舍不得脸面,又舍不得钱,索性只好装聋子,哑巴。”
  “你真是厉害了!早拿出这泼辣劲儿来,周敬三还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温鸣谦忍不住笑,“你是怎么开了窍了呢?”
  刘翠依笑而不答,只说:“无论如何,我今日都要好好请一请你。酒菜我已定好了,咱们这就出门吧。”
  “桑珥出去买东西了。”温鸣谦道,“姑且等一等她。”
  “也好,”刘翠依点头,“那咱们就先说着话,姐姐你昨日去了哪里?”
  “我去玉贞观了。”温鸣谦自然不会瞒她,“回来的时候天都晚了。”
  “我就说嘛,你离了宫家只会活得更好,何况如今还得长公主的青眼。”刘翠依道,“可惜我没有你那样的本事。”
  “什么青眼不青眼的,只是承蒙长公主不弃,我才有机会到那里去。”温鸣谦说,“对了我又给你做了一些东西,索性带上吧!”
  “姐姐给我,我可不推辞,这好东西我正求之不得呢。”刘翠依十分高兴。
  温鸣谦只觉得她的性子比未嫁时还要活泼,所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还是从心里为她高兴。
  第157章 寻短见
  温鸣谦与刘翠依在一处名为“静雅居”的菜社对饮至午后。
  这里一向以招待女客为主,从店主到跑堂的一律都是女子。
  两个人说了许多知心话,也喝了不少酒。
  最后还是温鸣谦说:“今日就到这里吧!姝儿和妍儿在家里必然想你,别回去太晚了。”
  二人下了楼,刘翠依叫跟着的婆子算还了酒钱。
  桑珥笑嘻嘻地提了两盒点心放到刘翠依车上:“这是对面曹记的点心,这两样小孩子最爱吃。”
  刘翠依知道这是温鸣谦的意思,也不推辞,笑着说:“叫你们主仆费心了,我这个当娘的粗心都想不到这点。”
  到底让温鸣谦先上了车走了,她才离开。
  “阿娘,你说以后我也开一个只招待女客的酒楼好不好呢?”在车上桑珥突发奇想。
  “自然是好的,你心细又聪明,总能想出好点子来。”温鸣谦说。
  “不如叫车夫绕个路,咱们到夫子桥附近去看雀屏山夕照吧!这会儿西天已经隐隐起了晚霞了。”桑珥到底是小孩子,玩儿心重。
  又何况她想着温鸣谦现在住在那么冷清的地方,多少总是有些无聊的。
  “去看看也好,散一散酒气。”温鸣谦说,“无求庵是佛门净地,应该礼重些。”
  桑珥于是让车夫到夫子桥附近去,这车本就是雇的,车夫也乐得多走些路。
  如今天气冷了,那桥附近虽然也有些人可是与春夏时节相比已经少了太多了。
  “桥头有卖南瓜子儿和软枣儿的,我过去买些来。”桑珥下了车蹦蹦跳跳去了。
  温鸣谦看桑珥买来的小吃,虽然是小贩卖的。但是拾掇得十分干净,尝了尝味道也很不错。
  就说:“这枣子你去多买些来,带回去给庵里的师父们吃。”
  此时太阳还在山尖儿上,等桑珥再回来,那太阳就已经有一小半儿坠到山下了。
  夕照烈烈,把半个西天都染红了。
  “冬日里难得有这样好看的夕照,”温鸣谦感叹,“我记得最深的一次看落日还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过那是夏天。”
  “阿娘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可有什么烦恼吗?”桑珥歪着头问。
  “自然也是有的,不过都是些闲愁。”温鸣谦失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定了亲,那时候总是在心里想着嫁过去之后能不能夫妻相得。还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我拿出真心来,也总能换得对方的一片真意。”
  “不但是阿娘这样,天底下哪个未嫁的女子原本不是这么想的呢?”桑珥也不禁伤感,“可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伤心失意之人。”
  “好了,不说这话了。免得你还没有嫁人就已经被吓退了,”温鸣谦一笑,“好姻缘也不是没有,远了不说,就说宫家大老爷和大太太不就是吗?”
  “可那样的毕竟是少数啊!阿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女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免于受负心之苦?”桑珥抱住温鸣谦的胳膊。
  “这个太难了,我怎么能说得清?”温鸣谦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以我个人来讲,似乎很难免除。我能告诉你的,只能是即便被负了心,也不要自轻自贱。少指望别人,多指望自己。”
  说着话,那太阳只剩下一痕还挂在山头,天色暗了许多,风也更冷了。
  “阿娘冷了吧?咱们回去吧!”桑珥说,“明日定然又是个好天气,咱们刚好晒晒香料。”
  “再等等吧!等把余辉送尽,咱们再回去。”温鸣谦止道,“不必急在这一时。”
  此时岸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连摆摊的小贩都已经收了摊子准备走。
  桑珥让车夫调转马车,伸手去车帘撂下。
  “咦,远处那怎么有个人往河里走了?!”桑珥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此时虽然入冬,但也只有岸边的水面结了层冰,且不厚,河中央还没有上冻。
  此时走在冰上可是极其危险的。
  温鸣谦也探出头去看,不禁担心道:“可是不好,快叫她回来!”
  虽然天色暗了,但也能看得清是个年轻女子的模样。
  “快快!把车赶过去。”桑珥说,“把那人叫回来!”
  她自己则将身子探出车窗,朝远处喊道:“快回来!别往前走了!”
  那人似乎听到了顿了一下,但随即更快地往河中间走去。
  “这是个寻短见的!”温鸣谦判定道,“千万拦住了她!”
  车夫奋力驱赶着马儿,赶到近前。
  桑珥和温鸣谦先后跳下车去,而这女子此时已经离岸边有些距离了。
  “喂,这位姑娘快回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桑珥大声疾呼。
  几乎是她喊的同时,只听扑通一声,女子脚下的冰面碎裂,她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就落进了水中。
  她本能的抱住冰面,可因为水寒刺骨,她几乎一下子全身都僵了,甚至发不出声音。
  “快!快!救人呐!有人落水了!”温鸣谦和桑珥大叫。
  可周围几乎见不到人。
  “我……我下去吧!”车夫犹豫地说。
  “你会水吗?”温鸣谦问他。
  “小的不会……”车夫道。
  “你别下去了。”温鸣谦制止他。
  车夫不会水,下去救人胜算不大,又何况他是个男的,就算勉强把这姑娘救上来,怕是也影响了她的名节。
  “阿娘……不行!”桑珥见温鸣谦要下水,连忙抱住她,“这里的水深得很,又何况冰冷刺骨。”
  “我好歹会水。”温鸣谦说,“让我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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