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珥打开匣子,里头是一只嵌了珍珠的金钏,别致又贵重。
崔宝珠连忙站起来推辞道:“这可不成,这礼物太贵重了,况且夫人早就派了管家给我家送去许多谢礼了。”
“我没能亲自登门去道谢已经很失礼了,”温鸣谦说,“这镯子不值什么,姑娘你就别推辞了。”
“是啊,崔二姑娘,真是辛苦你了。我这有一套耳坠子,也送给你吧。”宫老妇人笑着让小丫头拿过去,众人看时也是一副纯金镶珍珠的坠子,可见婆媳俩之前是商量好了的。
“我还得说一句,崔二姑娘自然是好的,这也是因为崔夫人教导有方。”温鸣谦之所以当众给崔宝珠礼物,是因为她猜着那天张妈送去的东西多半儿落不到崔宝珠的手里,都得让她的继母霸占过去。
但今天当众送的首饰不一样,众人都看见了。以后若是出现在她继母或者是妹子的身上,自然会落人耻笑。
但她还是当众夸赞了冷氏,为的就是让她面子上好看,私下里不再难为崔宝珠。
宫老夫人对温鸣谦此举很是认同,虽然崔宝珠提供的线索并没有直接救宫长安出来,可人家到底帮了忙。
他们宫家最看重面子,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此形事也好叫外人都知道他们宫家是知恩图报的人家。
冷氏很会说场面话,笑着应道:“二夫人谬赞了,不过我这个女儿的确是个孝顺的。我逢人便讲,她虽不是我亲生的,却胜似亲生的。但凡我有些头疼脑热,她便衣不解带地服侍,比亲生的都强。”
她这样说也是暗含了心思的,在外人面前极力夸奖崔宝珠孝顺。孝顺,孝顺,既孝又顺,自然不会违背父母之命。
温鸣谦和宫老夫人送的这套首饰虽然落不到自己手里,可只要崔宝珠这个人被自己紧紧管着,就够了。
只是崔宝珠对此却受之有愧,越发觉得自己之前起过害人的心思实在不该。
但宫家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自己若是再不收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因此含羞带愧地说道:“如此就多谢老太太和二夫人了。”
一时间传菜上来,刘翠依本是挨着温鸣谦坐的,一道道菜品端上来,她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往常觉得可口的菜肴如今不知怎么闻着就觉得犯恶心。
她已经尽力忍着了,可是在最后一道鱼汤放上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妹妹怎么了?”温鸣谦忙问。
刘翠依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说:“我真是太失礼了。”
“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吗?”温鸣谦又问。
“没有啊,不知道怎么忽然会这样。”刘翠依纳闷地说。
一旁昌荣侯府的大奶奶方氏看了笑道:“周大奶奶怕不是病,而是有喜了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方都醒悟:“可不是嘛,回头请大夫瞧瞧。”
刘翠依不禁红了脸,但心底里也暗想有可能。
她的月信已经迟了几天,而且上个月和丈夫的确同过房。
她丈夫周敬三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先前若不是跑到秦楼楚馆去鬼混,便是在家中和那几个姬妾胡闹。
向来是不把刘翠依放在眼里的,嫌她木讷憔悴,没有风情。
但自从温鸣谦回来后,又是帮她调理肌肤,又是给她安排药膳,甚至还帮她想法子推掉管家的差事。
刘翠依少生了闲气,又不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偏方,再加上细心调理,整个人的气色身心都有了大变化。
再加上她刻意躲着丈夫,就更让周敬三发了兴致。
隔三差五就来纠缠刘翠依,刘翠依虽然推拒,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也不好太过了。
因此每隔十天半个月还是要同一次房的。
温鸣谦前一面命人将鱼汤挪走一面说道:“若是真有了喜,那可太好了。自己回头千万要请大夫给瞧瞧,大意不得的。”
“让姐姐跟着操心了,我回去请大夫瞧过了,必打发人来告诉姐姐一声,免得你悬着心。”刘翠依小声说。
她虽然有娘家婆家,可真正关心她的人并不多。而温鸣谦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她如今的日子比先时好过,都是拖赖着温鸣谦的指点和帮助。
她是实打实地从心里头感激。
温鸣谦在桌子底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没再说话,接着便起身开始招呼众位客人了。
第121章 自多情
宴席的第二日,刘翠依便打发人来告诉温鸣谦她的确是有孕了。
温鸣谦自然也替她高兴,说道:“倘若这一胎生个男孩儿,她就算是终身有靠,妍儿和姝儿那对姐妹俩,将来也有人撑腰了。”
“但愿老天保佑吧!”张妈说,“她这一胎若是再生女儿,她婆家只怕会更低看她。”
“这个世道女子本就处于弱势,若没有亲儿子亲兄弟,就更是少了倚仗。”温鸣谦无奈叹息,“又何况她的娘家从来也不肯为她出头。”
“是啊,这一位的心性本就软弱些,若事事如意还好,一旦有不如意处就格外的受挫磨。”张妈说,“周家不是什么良善门第,苦哟!”
“你去做几样拿手的点心,派人给她送过去。叫送去的人传话说过些天我到她家里去瞧她,想吃咱们府里头的东西,尽管叫人捎话过来。”温鸣谦告诉张妈。
先前都是刘翠依到宫家来,如今她有了身孕,自然以养胎为主。
温鸣谦之前不到周家去,是因为自己的名声不好,去了反倒让周家人因为自己而责难刘翠依。
但如今不一样了,宫老夫人在自己的宴席上出面,就向众人表明了宫家的态度。
这一点,周家自然也会知道。
其实不光周家清楚,凡是和宫家有来往的人家都能看的明白。
当初温鸣谦怀着身孕回了老家,二房便由宋氏说了算。如今宋氏死了,温鸣谦重新掌家,宫老夫人又处处回护她,就等于在向众人宣布,他们宫家是认可温鸣谦的。
“我去老太太那边送东西,老太太还说呢,眼看着过了中元节,四少爷也该上学了。”桑珥笑着进来道,“还说春天里是冯家备办的上学的东西。这次连同冯家世子那份也都由咱们家准备齐了。”
“正该这样,我也是这么想的。”温鸣谦说,“还有给夫子们的礼也都一并由咱们家办了。”
“老夫人还说了,左右大少爷和二少爷也是要办的就由老太太出钱,交给大太太去办。”桑珥说,“不用您操一点儿心。”
张妈听了就说:“这宫家老太太如今倒真是比以前强百倍。”
“向来人随着年纪增长,心地也会越发慈善。”温鸣谦说。
“我看不尽然,说到底还是心里对你觉得亏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冤屈,但凡有点儿良心的人都会过意不去。”张妈道,“还有一说,得让云英缠宫二紧一些,免得他总到这边来骚扰。”
如今张妈和桑珥她们防宫诩如同防贼一般,仿佛他身上带着瘟疫。
说道宫诩,他在衙门里也有些交好的同僚。
这日闲话,一位姓苏的上司说道:“前几日你们府里宴请内眷,贱内也去了。回来对尊夫人好一顿夸奖,说是既贤且美,可惜你家不曾有女儿,否则我们必要与你们结亲的。”
宫诩听了自然高兴,嘴上谦逊道:“夫人过奖了,拙荆何曾这般出众,不过是小才微善罢了。”
又一个说:“宫兄实在过谦了,我们都听说了,嫂夫人是个难得的贤内助,把内宅搭理得井井有条。更是贤惠到家了,你新纳的那位姨娘,不就是她亲自选中的么?真好绝色佳人啊!”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宫诩的嘴角压也压不住,男人么,有几个不为此高兴的?
众人趁势嚷着叫他请客,宫诩也痛快地答应了。
天黑了,才喝得半醉回来。
温鸣谦自然是不管他的,不曾过问他回来了没有。
宫诩脚步有些凌乱地进了门,小厮问:“爷还去老夫人那边吗?”
“今日喝了酒,不过去了,免得冲撞了老太太。”宫诩说。
“那就去云姨娘的院子?”小厮问。
宫诩站住了脚,想了想说:“你去喂马,我去夫人那边。”
此时天已经很晚,张妈带着人巡视前后院,看看各处是否都妥当了。
桑珥去了东院,给韦氏送花样子去了。
还有两个大丫头去准备洗澡水,温鸣谦跟前只有一个小丫头梅儿。
宫诩进来的时候就见温鸣谦坐在灯下读书,着一袭月白色影纱单衣,纤纤玉手握着书卷。一头青丝披下来,显得面颊越发小巧白皙。
浑身无一丝艳俗气,唯余淡雅。
醉眼灯下看美人,宫诩心驰神往。
他这些日子就惦记着温鸣谦,可总是不得亲近,简直要闷出火来。
梅儿叫了一声老爷,温鸣谦也抬起了头。
“你出去!”宫诩拿出老爷的款儿来对梅儿说,“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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