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杨婆子浑身不自觉地抖着,“该不会……该不会是三少爷真的回来了吧?”
“少胡说!没准儿是有人捣鬼。”宋氏不愿承认。
“这院子里都是咱们自己的人,虽说白天的时候四少爷曾经来过,可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之前咱们也没闻到五少爷身上有这股味道呀!”杨婆子的眼睛胡乱瞟着,总觉得这屋子里鬼影重重,“小夫人,你要不信亲自去闻闻,那味道……那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你给我把神定住!”宋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扳住杨婆子的肩膀,恶狠狠地盯着她说,“回来了又怎样?又能把你我如何?!”
“小夫人,我怕……我怕三少爷的鬼魂回来索命……”杨婆子虽然心术不正,可此时却难免畏惧鬼神。
“哼!索命也不可能索我的命,要索也要索那姓温的命!他的命是我给的,我当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要怪就怪他自己命不好!”宋氏的面目是那样狰狞,在烛火的照耀下仿佛被厉鬼附身。
杨婆子看着她,从心底生出无限的恐惧来,冥冥中有股预感告诉她,报应就要来了。
“我告诉你,怕是没有用的。”宋氏看出了她的恐惧和犹豫,“我们没有退路了!就算死后要下地狱,活着的时候也要把富贵享尽才行!
想想你的儿女和子孙,只要我坐上了夫人的位子,什么好处没有你的?你可是我的心腹啊!这家私少说我也会分给你三成,这样他们就不必再给人为奴为婢,一样能做人上人了!”
不得不说,宋氏和杨婆子之所以能够狼狈为奸,就是因为她们骨子里是一路人。
宋氏明白杨婆子恐惧什么,可也更清楚什么东西最能打动她。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让人不怕鬼。
果然,杨婆子的眼中又迸发出光亮。她的身体还有些发抖,可是声音却比之前镇定了。
“小夫人,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自然是顺势而为。”宋氏冷笑,“哪怕他冤魂不散,我也要用这冤魂做一做文章,把温鸣谦拉下马来!”
泠月阁。
温鸣谦也还没睡。
她盯着桌上的一局残棋,略微有些出神。
“姑娘,夜深了,睡吧!”张妈催促道。
“刚刚荷花的话你也听见了,杨婆子怕成那个样子,显然心里有鬼。我的猜测没错,康安那孩子就是她们害死的,她们又贼喊捉贼。”温鸣谦说。
荷花原本是宋氏送过来伺候温鸣谦的,后来宋氏有孕,温鸣谦便又送回去了几个人,其中就有荷花。
但在那之前她早就已经买通了荷花,宋氏对荷花当然不坏,但也称不上多好。
温鸣谦给荷花的好处是宋氏给的十倍还多,荷花没有理由不答应。
又何况温鸣谦让她做的也不过是报通风报信的小事,并不让她这么为难。
“只是那个症结我还是没想通。”温鸣谦轻轻敲着一颗棋子,眉头微皱。
宋氏为什么要害死亲生子?温鸣谦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人心幽暗,宋氏那样歹毒阴狠的人,她的念头也的确不好揣测,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张妈说。
温鸣谦的眼睛忽然就亮了,笑道:“对啊!我可真是犯了傻,连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到。”
“姑娘想到了什么?”张妈问。
“是你方才的话提醒了我。”温鸣谦笑着起身,“这回我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73章 推波澜
清早,宫诩到宫老夫人这边问安。
他今日休沐,能有时间多陪陪家人。
“老太太昨夜睡得不好吗?”宫诩发现母亲的精神有些委顿。
“前半夜还好,后半夜睡得不大安稳。”宫老夫人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儿夜里长安闹腾了一阵儿,我听到动静也醒了。”
“长安怎么了?”宫诩问,“可是不舒服了吗?”
“回老爷的话,昨晚奴婢在四少爷跟前来着,他做了噩梦,惊醒了。”桑珥有些后怕的地说道,“他一个劲儿地说有个穿红衣绿裤子的小孩儿坐在他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主子说话呢,容得你插嘴?”韦氏难得严厉地训斥下人。
她之所以这样,是知道这里头有忌讳。
温鸣谦和宫诩的关系稍微缓和一些,又提起当年的事来,岂不是让宫诩又生出对温鸣谦的厌恶?
偏偏桑珥是新来的,压根儿不知道当年的事,因此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
“好了,你带着长安回二夫人那边吧!”宫老夫人说,“告诉她不必过来请安了,我这就要再补一觉。”
“是。”桑珥有些羞惭地退了出去。
宫诩面无表情,坐在那里仿佛泥塑的。
“事情都过去许多年了,我早说过该翻篇儿了。”宫老夫人提醒儿子,“你也答应我了,不是吗?”
“母亲放心,儿子说过的话都记得。”宫诩说完还扯了个笑,但多少有几分勉强。
“昨儿你媳妇跟我说了,她买的这两个丫头啊,就是给你做姨娘的。”宫老夫人把话题引开,“我琢磨着云英那丫头更老成些,你姑且先把她收了房。至于那个桑珥,还有些小,不脱孩子气,过一两年再说吧。”
“全凭母亲做主。”宫诩顺从地说,“老太太想的总是比我们更周全。”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叫他们选个好日子。摆上几桌酒,请些人来热闹热闹。这些日子咱们家一直不太顺,你这边虚惊一场。宋姨娘那头也不太安生,不如也借这个机会冲冲喜。”宫老夫人顺便提了一嘴宋氏。
“老太太说好便好,”宫诩说,“儿子只管听吩咐。”
“好了,那你去吧!我实在乏得很,可得再睡一觉才成。”宫老夫人又打了个哈欠。
“你们服侍的人可要细心些,若是老太太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赶紧请大夫不要耽搁了。”宫诩对一旁的下人说。
“没什么事儿,只是耽搁了觉而已,我的身子骨还没那么弱。”宫老夫人笑了,“午饭我还要吃张妈做的菜,你们也过来和我一起吃。咱们又有好些天没一桌吃饭了。”
宫诩见老太太兴致很高,也笑着答应了。
走出门来,他心底到底还是有些阴郁。
桑珥说宫长安做噩梦,梦里那个孩子他知道是谁。
自然也就想到宋氏,自己这两天却乎有些冷落她了,这很不应该。
“老爷还要回书房吗?还是到街上转转?”小厮问他。
“不出去,去小夫人那头。”宫诩说着迈步朝西走去。
“老爷,您可来了!”杨婆子一见宫诩仿佛见到了菩萨,就差跪下磕头了。
见她这副样子,宫诩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您快进去看看小夫人吧!”杨婆子抹泪,“这两天可闹腾的不轻呢!”
“怎么?她又身子不舒服了吗?”宫诩很担心,也很愧疚。
“吃了太医开的方子,胎相倒是稳多了。”杨婆子一边给宫诩掀帘子一边说,“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说不得的?”说话间宫诩已经进了屋。
屋里只有宋氏一个人。
“老爷……”宋氏一见到宫诩眼泪就下来了,一副受了委屈见到亲人后再也忍不住的表情。
“别哭,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跟我说。”宫诩心疼地走了过去。
“老爷,妾身再也忍不住了,只能对您实话实说了。”宋氏抽泣道,“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太煎熬了。”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宫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其实妾身早些时候就频频做梦,梦见康安他……他又回来了。他在梦里叫我阿娘,说他死得好冤枉,说让我给他报仇……
他还说,我为什么要对仇人笑脸相迎?他怪我,怪我忘了他当年死的有多惨……
他夜夜在梦里缠着我,跟我说他有多冤屈,有多疼……
可是这些话我不能对任何人说,更不忍心让老爷你跟着难受……
我以为忍一忍就会过去了,可谁想到……谁想到……他越闹越凶。
前日四少爷和冯家的小世子,还有宝安,三个一起玩儿的时候,他们都说看到了一个红衣绿裤的小孩儿跑到我房里来了。
更吓人的是,宝安说他睡着之后也做了梦,梦见一个穿红衣绿裤的小哥哥,跟他要玫瑰糕吃。
这孩子昨天闹腾了一天,非要红衣裳,绿裤子,还要吃玫瑰糕。老爷,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是啊!老爷,我们都跟着害怕。昨儿五少爷闹腾得可厉害了,又哭又叫的。”杨婆子也在一旁帮腔,“小夫人现在怀着孩子,身子正弱。五少爷年纪又小,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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