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没有胡说,是真的!我和长安,还有那个宫宝安都瞧见了。”小孩子最怕别人不信,冯天柱急得眼睛瞪了起来。
  冯夫人和吴氏都担心触犯了他的毛病,忙哄道:“好好好,你没胡说。”
  “长安,你说!”冯天柱拉过宫长安来给自己作证,“可是我胡说么?”
  宫长安解释道:“前些时候我在宋姨娘屋子里同宝安玩儿,瞥见一个穿红袄绿裤子的小孩儿跑进宋姨娘的屋里,我追过去,只见他钻到了床底下,我走过去再细看却不见了。
  我回去查了书,说这东西好像叫什么立帝货,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是个宝贝呢!”
  众人听他这么说,脸色都不免有些难看,小孩子家不知事,这明摆着是有了邪祟,哪是什么宝贝。
  尤其是宫老夫人和韦氏,外人不知道,他们本家自是清楚,宋氏的头一个儿子宫康安周岁那天被害死时就是穿的红衫子绿裤子。
  当时宋氏抱着已经气绝的孩子死不松手,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韦氏见场面尴尬,便笑着说:“多半是长安看错了,小孩子惯会一惊一乍的。”
  只有温鸣谦神色不变,对宫长安说:“你不专心读书,偏弄那些杂学,可是不好。回头进了书院,要好生用心学问才是。”
  冯夫人趁机接话道:“可是呢,我正要说,你们四少爷去学里要用的笔砚等物我都已经准备出来了,同天柱的一样,你们就不必再准备了。”
  宫老夫人等自要道谢:“叫夫人费心了。”
  “不费心,让我们孩子有个伴,比什么都强。”冯夫人也把冯天柱视为唯一的指望,自然重视。
  众人于是又说了会子话,冯家人便提出告辞。
  宫家这边坚决留饭,说什么也不让走。
  冯天柱舍不得宫长安,吴氏便说他若不听话便不让他上学,这逆子方才悻悻松开手。
  还不忘叮嘱宫长安:“你可千万要找着那个立帝货。”
  送走了冯家人,温鸣谦说道:“老太太陪了半天客想是有些乏了,我带长安回去,您且静静吧!回头我让张妈送菜过来。”
  温鸣谦母子走后,韦氏着人收拾了屋子,亲自扶着婆婆到榻上歇息。
  见宫老夫人面色不愉,韦氏便小心问道:“老太太可是为着什么事不高兴?”
  宫老夫人道:“你听那两个孩子的话,怎不叫人气闷?”
  韦氏解劝道:“童言无忌,老太太别放在心上。”
  宫老夫人道:“话是这么说,可也未免有些太蹊跷。就算是小孩子胡诌,也未必就能对得上。我想她总是不会跟长安说那件事的。”
  韦氏道:“是啊!长安还小,听不得这些事,又何况……”
  韦氏没有说完,但宫老夫人知道她其实要说什么。
  又何况这是温鸣谦一生的污点,她怎么会告诉儿子呢。
  宫老夫人道:“我是想着宋姨娘自从怀上这胎便一直闹腾,怕也是不吉利的。”
  “再等等看,也许往后便不闹了。”韦氏温言道,“老太太先别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操心了。”
  温鸣谦带着宫长安回到泠月阁,她坐下喝茶,宫长安笑嘻嘻站在一边。
  温鸣谦喝了两口茶,问他:“今天你跑去那边捣鬼了?”
  宫长安点头承认:“不怪儿子去捣,谁叫他们那边有鬼呢!”
  “细说一说,”温鸣谦微微抬了抬下颌,“你到底打算怎样?”
  “宋氏怀着鬼胎,儿子想借机吓一吓她。恰好今天冯家小公爷来了。俗话说三人成虎,我们三个人都这么嚷嚷,众人心里一定会起疑的。
  我还留了个尾巴,让宫宝安在宋氏面前装神弄鬼。只要装得像,宋氏心虚,一定会露出些什么来。”
  “宋氏心虚也得让众人看见,你晚上去老太太那边不妨也演一演戏。”温鸣谦点拨儿子道,“反正今天老太太也已经留意到了。”
  “儿子明白,”宫长安一点就透,“当年的事无论如何也得查清楚,还母亲一个清白。”
  “当年的事我的确无辜,可是这么多年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如果真的是宋氏栽赃给我的,那她亲手毒死自己的儿子是怎么舍得的?”温鸣谦眉头微敛,“当年武则天栽赃王皇后,掐死了自己的女儿。一来武则天自是心狠,二来也因为那是个女娃儿。宋氏当初只有那一个儿子,倘若以后她不能再生育儿子,就算她费尽心机把我赶走也是无用。”
  “姑娘想的对,最要紧的关节就在这儿呢!否则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众人相信是宋氏有意栽赃给你的,因为没有人会信一个母亲会杀死自己唯一的儿子。”张妈也跟着叹息。
  “夫人,不知这宋氏是怎么到咱们府里来的?”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桑珥开口了,“说起来她也算是有手段了,可惜心术不正,行的都是奸计。”
  “她是乙丑年二月初三进的门,早在头一年的冬天,宫诩就因为她的事与我和老夫人闹了几次。
  我们都知道他在外头养了个小门户的女儿,那时她哥哥还没攀上赵王。”温鸣谦说起以往,“老夫人原本说什么也不准她进门的,没想到宋氏寻了一次死。闹得大了,没办法才许她进门。”
  “夫人,那个时候她可有了身孕?”桑珥问。
  温鸣谦摇了摇头:“还没有,我记得当时老夫人特意请了大夫给她号脉。你们知道的,大家族格外在意孩子的来历,不清不楚的孩子不可能要。”
  “那么这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夫人可看过?是不是有刑父克母的说法?”桑珥又问。
  一般来讲,如果孩子的八字不好会连累父母,也是不吉利的。
  如果这个孩子真是如此的话,宋氏舍弃他也算说得过去。
  第69章 暗布棋
  这一点我也想过,可是找了许多人看了这个孩子的八字,都说对父母并没有妨碍。
  “难怪夫人想不明白,我也想不透到底为什么?难道那孩子不是宋氏害死的?而是另有其人?”桑珥很迷惑。
  “如今我刚刚拿回管家权,对宋氏那边不宜太激进,否则难免得不偿失。”温鸣谦说,“不过不管怎么说,宋氏现在已经乱了阵脚。我们只需在旁边推波助澜,等到她按捺不住铤而走险的时候,我们便可收网了。”
  温鸣谦也知道,当年的事想查清楚并不容易,如果真的难以查明,索性就让宋氏重新犯错。
  因为无论怎样宋氏都不会放过自己,既然如此,自己对她也不必仁慈。
  “跟你们说,这天底下纸是包不住火的,黑的也终归白不了。”张妈说,“我得去做饭了。”
  宫长安自去院子里玩儿,桑珥便向温鸣谦说:“夫人想必也有些乏了,且宽宽衣躺下,我给你按一按。”
  桑珥手上有功夫,看上去十指纤纤,柔弱无骨,可是给人按摩起来的时候又很有力道。
  “好啊!”温鸣谦依言脱去外衫,桑珥净了手,开始力道适中地为她按揉起来。
  “改日我带你到你舅舅那里去一趟,”温鸣谦轻轻阖着眼说,“让他看看你,也好放心。”
  “我在您这里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想去见那老头子。”桑珥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年纪轻,许多事还不晓得。你舅舅的年纪越发大了,腿疾也越发严重,你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就应该常常看看他。如果不是因为我的事你们也不必分开的。”温鸣谦的语气中带着愧疚。
  “阿娘,你可别这么说,当初若不是你,我和舅舅早已经冻死在雪地里了。”桑珥道,“后来你又出钱让我们做生意,才有了今天。
  我和舅舅的脾气虽然不相投,不过有一句话我却认定他说得对。他说做人不能忘本,得了恩惠就要知回报才配做人。”
  “其实你和你舅舅的脾气一个样,嘴硬心软。”温鸣谦失笑,“为了彼此性命都能豁得出去,可无事的时候却相看两生厌,一句好话都不肯说。”
  两个人正说着云英从外头飘然而至,柔声道:“夫人回来了,冯家几位客人走了?”
  “夫人回来有一会儿了,姐姐去了哪里?”桑珥问。
  “我手头的活儿做完了就到花园子里转了转。”云英说,“早知道夫人回来,我也早些回来好了。”
  “这有什么?又没什么活儿急着做。”温鸣谦说,“再说了,让你进来也不是让你做活服侍我的。”
  “夫人,过些日子你就要把云英姐姐给了宫二吗?”桑珥问。
  “嗯,”温鸣谦点头,“我瞧着宫二对她很满意,要治倒宋氏,这一步棋是要走的。”
  “这是早就说定了的,当初若不是夫人把我从那地界儿赎出来,真是不敢想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云英神态自若地说,“如今不过是做宫二的侍妾,莫说他并不老迈,便是这般家私门第,我也不算委屈了。”
  云英和她的父母是都是家生奴才,随着主子被发配到霜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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