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必了,这件事我尽可以做主。”温鸣谦说,“贵府抬爱,我家老爷不会拒绝的。”
  与冯家结下干亲,对宫家没有任何坏处,更是巩固了温鸣谦的地位。
  “好,好好!那咱们就定下来了。”冯天柱虽然不是冯夫人亲生的,可是这个孩子对冯家而言太重要了。她亲生的那几个女儿若是娘家没了兄弟,以后又哪里有依靠呢?
  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联,比有些血脉亲缘还要牢固上许多。
  转眼间冯家的下人就已经把香案备好了,两个孩子也被叫了过来。
  经过一番繁琐的仪式,两人总算是结为了金兰兄弟。
  冯天柱年长宫长安一岁,是义兄。
  他对此事很是重视,非要和宫长安歃血为盟,吓得冯夫人和吴氏连忙拼命拦住,他却只是不听。
  还是宫长安说:“兄长,你我意气相投,自是披肝沥胆,刎颈之交。
  只是如今有尊长在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咱们不可为兄弟义气失了孝道。”
  冯天柱这混孩子,家里人的话一句也不肯听,可偏偏听宫长安的。
  只因两个人私底下玩儿的时候,宫长安完全就是个小痞子,又野又刁,和那些世家子弟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他的袖子里藏着小刀,轻轻一挥手,就能钉住树枝上的蚕蛾。
  会倒挂,会贴墙,蹴鞠更是踢得出神入化。
  冯天柱当即就说:“好兄弟,你说的对!咱们两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你在这博都之中,但若有人为难你,只需提哥哥的名字,看谁敢不服?!”
  宫长安个小机灵鬼儿,当即捧道:“哥哥义气干云,兄弟也愿为你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
  把冯夫人和吴氏逗得笑弯了腰,说道:“你们两个小鬼头,这话可是从戏文上听说的吧!毛儿大的孩子,满嘴的江湖话,真是笑死人了。”
  冯夫人点手叫一旁的丫鬟过来,那丫鬟手中捧着盒子,里头放着个宝石项圈儿。看做工和上头的宝石成色应该是宫里赏赐的东西。
  “这是我给长安的见面礼,别嫌简薄。”冯夫人理顺了项圈儿上的璎珞,给宫长安戴在了颈上。
  “夫人您太客气了,这般重礼还如此自谦。”温鸣谦说着将宫长安脖子上戴的白玉长命锁解了下来,作为回礼。
  “这个长命锁自我儿出生起便一直戴着,虽然不是多贵重,但到底是贴身之物。玉有灵性,必能让小世子更加康健顺遂,一世吉祥。”
  “多承二夫人吉言。”吴氏感激地说,她越发觉得温鸣谦从骨子里透着良善。
  不像宋氏,乍看好似菩萨一般,实则内里如蛇蝎蜂虿,是敢要人命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间愣了一下。
  有传言说温鸣谦害死了宋氏的大儿子,她以前也觉得有可能。
  毕竟妻妾相争,一时冲动,朝孩子下手也是有的。
  可在见识了温鸣谦和宋氏的为人之后,她不免产生怀疑。
  一个为了私仇而把未出阁姑娘的名声垫进去,甚至不惜牺牲别人家的无辜孩子。
  一个则得饶人处且饶人,处处顾全大局。
  会不会那个传闻另有隐情?
  温鸣谦母子两个被留下来用过了午饭,冯天柱死活不肯放宫长安回家,冯家人怕他犯病,便请求温鸣谦,留宫长安在他们家小住些日子。
  温鸣谦便叮嘱儿子道:“你在这里万不可胡闹,一切都听夫人和小夫人的。”
  “哎呀,二夫人你未免太多虑了。瞧瞧这孩子,多知礼多稳当。别看比我们家的小一岁,说话行事上还要老成许多呢!”冯夫人笑着说。
  “夫人可别太夸奖他,到底是小孩子,难免调皮。”温鸣谦说。
  “都说了是小孩子了,便是调皮些也无妨。”吴氏说道,“你肯放心把他留下,便是信得过我们了。”
  随后温鸣谦一个人坐了冯家的马车回府,一进门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回到自己院子,张妈赶上来说:“西院儿那个匆匆忙忙出门去了,听说是宫二出了事。”
  “他怎么了?”温鸣谦很感意外,宫诩这个人在外头是很谨慎的,轻易不会惹上麻烦。
  “我打听的也不是很确切。”张妈说,“应该主要毛病不在宫二身上,而是他原来的上司坏了事,他受了牵连。
  是跟着他的人回来报的信,说忽然将他传去了刑部,一时半会儿怕是放不出来。”
  “如今应该只是拘起来审讯,未必就真的有事。”温鸣谦说,“不过也难说,往往在处理主犯的时候常会有人跟着吃挂落。这端看主审的人了,若是存心要找茬,也确实难办。”
  “宋秀莲这回可是着了慌,估计急着去求他哥哥了。”张妈撇嘴,“她那个专给赵王舔腚的哥哥,凭着一身帮闲本事,混了点脸面出来。必然想趁早托托关系,把宫二撕掳出来。”
  “那就先叫她跑去吧,你仔细打听打听,咱们再知道得备细些。”温鸣谦说,“你也可以去桑珥那里问问,让她帮着打探打探。”
  张妈答应着出去了。
  温鸣谦在冯家待了大半日,难免有些倦怠。叫了柳儿进来服侍自己,更换了衣裳,净了手脸,就叫她出去。
  之后自己在妆台前用调制好的面脂仔仔细细的涂了手,脸,脖颈,然后去床上歇息去了。
  宫诩出事,她不像宋氏那样挂怀,很快便酣然入梦。
  第43章 难打点
  却说宋氏自听到宫诩出事的消息,便马不停蹄来到她哥哥家。
  彼时宋祥刚好在家里,跟几个人在后院驯马。
  宋祥的妻子葛氏见小姑子如此慌急,便立时打发丫鬟把宋祥请过来。
  “出什么事了?”宋翔祥进了门,一边擦汗一边问。
  “我家老爷被传到刑部去了。”宋氏说,“偏偏我们家老夫人和大爷都不在家。哥哥,你快想想办法!”
  “有这样的事?你先别急。”宋祥和宋氏自幼相依,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常顺回来告诉的,说是因为当初我家老爷在盐课司当职时候的上官禹凤臣被查出贪墨渎职,刑部的人便也把我家老爷拘了去。”宋氏说着几乎要落泪,“说是一时半会儿审不清……”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你家老爷三年前就入了户部,与盐课司也没什么牵扯了啊!”宋祥道,“不过禹凤臣的确是贪了不少,谁让他这本来就是肥缺呢!”
  “话是这么说,可当初我家老爷在他手底下做主簿,许多文书款项都是经手的,哪能那么容易撇清?”宋氏的担心不是没来由的,“况且我听说了主审这案子的是朱辉,谁不知道他是天底下头一号的牛心左性。最爱以清官自居,讲究除恶务尽。尤其是对有勋爵的人家,更是出奇的严苛……”
  “居然是他来审?!”宋祥听了也吃惊,“这可不大好。”
  “不然我怎么会这么急呢?若是换成旁人,托一托,求一求,再打点打点,想必就能过得去的。”宋氏急得抹眼泪,“偏偏是这朱辉……”
  朱辉这个人可以说是大周官场上的一朵奇葩。
  他有着极臭极硬的脾气,只要觉得不公,便要据理力争,甚至梗起脖子叫骂。
  上至皇帝下至朝房里的太监,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满朝里没有朋友,却树敌无数。
  可是他官声太好,刚正不阿,为民请命,极受百姓的爱戴。因为不贪财又勤勉,想要找他的错也难。
  更何况他上无父母,下无妻小,虽有几门亲戚,可都是出了五服的。
  他这般无所顾忌,正是应了那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众官员虽然心里不忿,可是却没有人愿意与之硬碰,因为弄不好就要受千夫所指,更有可能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为官者,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从来都极其珍爱自己的名声。
  因为一旦落下骂名,后代也会受唾骂抬不起头来,甚至影响仕途。
  不能不为家族后代计长远。
  再加上皇上自始至终都很器重他,认为他直言敢谏,不畏强权,是个大大的忠臣。
  因此朱辉虽然几乎得罪了所有人,却始终安然无恙。
  “妹妹也不要太着急了,你现怀着身孕呢!”葛氏劝道,“别那头还没怎么着,你这头再急个好歹的。”
  又对宋祥说:“若是求赵王或是王妃进宫去求求情呢?”
  “别人尚可,这朱老牛难办得很。他既不受礼又不讲情,是实心铁板一块。
  况且皇上把这事交给他,就是有不想姑息的意思。”宋祥叹气道,“不过我还是把这事向王爷请教请教吧!看他有什么高见。”
  宋氏听哥哥这么说也只得耐住性子。
  宋祥知道她着急,连忙换了衣裳到赵王府去了。
  过了两个时辰才回来。
  “哥哥,王爷怎么说?”宋氏盼得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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