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驰吃食的动作很是斯文,但吃东西的速度却不慢。
肉眼可见的早饭就吃完了。
接着有婆子过来将碗碟收走,秦驰再擦拭了一下手,早饭便算解决了,“我现在没啥收入,在京城这里真是居大不易,什么都要银子。”
“我怎就那么不信呢?”吕延吉笑着说道。
秦驰清咳了一声,“有何不信的?”
吕延吉道:“你瞧瞧你这宅子,养了多少奴仆?没钱的人可养不起。”
秦明松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些银子很可能是宋锦的。
秦驰不以为意道:“你看我这里都是什么人,多是上了年纪的,在牙行能值几个钱。”
话说还真是。
大门口这会儿,突然传来动静。
洪老头慢吞吞去开门,“谁呀?”
“这是秦祈安秦举人的府上吗?我是袁府的管家,特意到贵府拜访,顺便给我家主子送张请帖,”外面传来一个中年人客气的声音。
“稍等。”
啪的一声,洪老头把门关上。
再一拐一拐的走到庭院,洪老头恭敬道:“公子,外面有个自称是袁府管家的来给您送请帖,我观对方还抬着两箱东西,应该是给您送礼的。”
“我不认识袁府,大概是送错地儿了。”
秦驰睁眼说瞎的能耐一般般。
这是在场的几位,一致的想法。
要知道刚才人家都说了,刚才人家都直接点明了,是来给秦驰送礼的。
秦明松眸光微敛,“袁府?哪一个袁府?”
“不知道。”
秦驰挥手示意洪老头去打发他们。
洪老头去照做,问都不多问一句。
秦明松奇怪问:“大郎怎么不清楚,若是这个袁家,是袁尚书家,你这样做无疑是得罪了对方,于你将来的仕途不利。”
“我若没有进官场,便开始结党营私,那才是无疑在自绝前程。”秦驰这话点到即止。
秦明松心头猛地的一震。
在京城这段时间,他是到处钻营。
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
恰在此时,又听到外面的人高声道:“我是袁尚书府的管家,特意来贵府拜访的,还请秦举人出来一见。”
秦驰微微的皱眉。
袁家这是想做什么?
洪老头将事情交待下去,大门便直接关上,任由外面的人怎么叫,都不再开口。
袁家这些狗东西,一再找他家小主子的麻烦,换作以前他早出手了,还由着他们在外面狗叫?这会试才刚结束便提着重礼上门。
若是秦驰收了,传出去秦驰的名声还能好?
吕延吉和秦明松也没再说什么。
只不过袁尚书家此举,很是令二人费解。根本不像是一个尚书会做出来的事。
再等了小半刻钟。
门口的袁家人走了。
不仅如此,本来在附近盯梢的人也离开,急忙回去给主子禀报此事。
袁家的尚且不说。
反倒是杨家人很是意外。
杨阁老点评:“是个聪明人,没有上当。”
“袁家不是真心赔礼道歉的?”
杨应荣没有听明白。
杨阁老道:“上门道歉是没错,但也要看什么时候。袁家干的事情败露了,倒是说得过去。问题是现在袁家所做的事,在外面并没有传开。如果这个时候秦祈安收了袁家的礼,别人会怎么想?”
其他人没有说话。
杨应骥开口道:“别人会以为秦祈安投靠了袁尚书。他眼下还没中榜,便公然站队,外人会认为他急功近利、目光短浅。”
“不错,所以说,袁家不是赔罪,是在给秦祈安挖一个大坑。”杨阁老分析着个中的利弊。
当然秦驰拒绝了袁家的礼,落在外人眼里也是得罪了袁家,短时间里可能会招来一些麻烦,但日后袁家对他做的事情败露,获得的隐形好处就不会少。
起码是人品站得住。
要知道若是他忌惮于袁家,在袁家要杀他的时候,还跟仇人虚以委蛇。在秦驰这个年纪,难免会让人觉得他缺少了读书人不畏强权的气节。
有时精明圆滑过头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杨应荣乐道:“哈,袁家人得有多蠢,这算不算是一蠢就蠢一窝了。秦祈安在读书人那里的名声可响亮了,几乎成了年轻一辈的领袖。”
“哦,这怎么说?”杨阁老惊讶。
杨应荣道:“哎哟,在外面走一走就知道了,很多学子崇拜他,有部分人跟入魔了似的,崇拜得不行。”
两年就从国子监毕业的人。
厉害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杨阁老若有所思,此事放在心上,“一个尚未成长起来的天才,这么早跟袁府对上了,无疑是以卵击石……”
“哈,他跟咱家是一伙的。”
“荣儿说得不错,多亏了袁家。”
“……”
第250章 旧香囊
袁家人走后。
三人又聊起了科考和朝廷一些事情。
秦驰起来这么久,始终不见宋锦,心里正惦记着,聊天的时候便有几分心不在焉。在借口要去方便,去问了一下老李头。
老李头告诉他,“夫人去药铺了。”
“药铺?”秦驰迷惑不解。
老李头又道:“夫人在最近的坊市里开了一间济方药铺。铺子不大,没有请坐堂大夫,平时就景大夫和他的徒弟,想去坐堂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还有啊,开铺子至今,听说一直在亏本。”
“是她干得出来的事。”秦驰笑着说道。
一间小药铺能赚多少钱?
事实上这药铺,确实只是拿来当幌子的。
宋锦开它的用意不在赚钱。
主要是用来传递一些消息,或是见一些不方便露面的人。
住的宅子若时常出入陌生面孔的人,容易引起邻里的怀疑。以后在秦驰进入官场,更是会被人盯上,经常有外人过去,难免招人的眼了。
当然,宋锦出入药铺是换了男装的。
女装在外面行事不方便。
今日来到药铺,倒是收到了个消息。
袁尚书去杨家登门拜访,碰了一鼻子的灰。
杨阁老以有事为由不见客。
“夫人,刚收到消息,说袁家人抬着重礼上门,被公子拒绝了。”秦七过来小声禀报道。
宋锦写字的动作一顿。
将毛笔放下,宋锦自言自语:“袁家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属下不知。”
秦七是真没想明白,“公子拒绝了,必定是有他的道理。”
“那是,相信他能处理好。”
宋锦整理了下柜台的账本,收入到抽屉里上锁,今早她会出来是家里有客人,而家就那么大,当时秦驰又没醒来,她在家里不太方便。
索性是出来药铺做事。
等到下午,宋锦回去。
秦明松和吕延吉已经不在。
倒是秦驰在书房的案桌前奋笔疾书,宋锦过去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默写出了一篇策论。
等他放下了笔。
宋锦问道:“这是你会试写的策论?”
“对,我要写出来,再去请教下容先生。”秦驰知道容先生回京,正想着什么时候上门拜访,“我要先递个拜帖。”
宋锦并不知道容先生是谁。
但她没有多说。
目光落在案桌的一角,那里有一张请帖。
秦驰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请帖,“这是杨家送来的,很是低调的送,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秦驰眼里带笑。
不是和煦的笑,是带着一些意味不明在里面。
宋锦指了指请帖,询问道:“我能拿起来看一看吗?”
“夫人请便。”
秦驰只想说他家娘子是个守礼的。
但有时也太过守礼。
宋锦可不知秦驰在想什么,严肃地拿起了请帖,打开了查看,上面落款的人是杨正凯,即是杨阁老本人。
约秦驰私下到醉仙楼见面。
日期就是明天上午,巳时初。
“相公打算去赴约吗?”宋锦慢慢地合上了请帖问道。
秦驰道:“杨阁老亲自下帖,我岂有不去之理?当然了,那也是他说是私下。”
私下的意思,即是避开人。
这个暗示他懂。
宋锦眉眼稍敛,“不怕有麻烦吗?他这时候下帖,我觉得他不安好心。”
“不用担心,要相信你相公。”
秦驰站了起来,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近他一些,“既然要踏入官场,日后这种应酬不会少,我便当是提前适合一下。”
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对此秦驰最为擅长。
时间很快就到了明日。
秦驰仔细地打扮一番,准备去醉仙楼赴约。
不是有钱人的穿戴,却又适合他身份的,干净很简朴,给人一种素雅出尘之感,就是腰间挂着一个旧香囊,显得过于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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