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忍住……”
宋绣愤怒的情绪发泄过后,理智回归就是一阵后怕。
秦明松眼里没有丝毫怜惜,“希望你以后装也要装出幸福和睦,莫要让他人看笑话,要有一个秀才娘子该有的模样。”
“我、我我知道了。”
宋绣委屈地含泪应着。
秦明松看到宋绣又是娇娇柔柔哭泣的姿态,再想到刚才她疯狂撒泼的模样,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从没见过有人两副面孔转换得这么自然的。
莫名的秦明松心底生出寒意。
这就是个疯狗一样的女人,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热闹没有了。
院门又打开,外面还有几个好事的婆子,有人问发生了什么,小刘氏敷衍了事。
秦明松出来去了正屋。
只待了小半刻钟便出来,还带上了老刘氏给的五十两,接着便是秦老头亲自送他去府城。
接着没人压制的老刘氏又开始骂骂咧咧,骂完大房骂二房,骂完二房又轮到三房,逮到谁就骂谁。
“一群白眼狼,出生的时候就该闷死了,省得长大了一个个来气老娘,上辈子我都不知作了啥孽,才生了你们这些东西……”
老刘氏骂归骂。
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于是该干活的都干活去了,能出门的都出门了。
宋锦又躲到了李氏屋里,帮忙照顾两孩子。
“大郎不是说回来了,怎么又不见人影?”李氏之前看到秦驰离开,还以为是回秦家沟。
这回来没有见到人,她才得知秦驰没有回家。
李氏又闲聊道:“没回来也好,一堆糟心事儿。听听,外面骂得这么凶,估计是正心疼那五十两银子。”
“这也给娘看出来了?”
宋锦还真没想到这个。
李氏跟老刘氏生活二十年,“这人心越虚,便显得越凶。”
先前还说家里没银子,转身小儿子问起又有了。
这相当于自己煽了自己一个耳光。
等秦驰再回家已经是三天后,是一个深夜突然回来,宋锦睡得迷迷糊糊,蓦然就察觉到身边多出一个人。
惊醒的时候就发现是秦驰。
秦驰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是我,吵醒你了,继续睡吧。”
宋锦轻嗯了一声就又闭上眼。
令抚过她脸颊的大手,一时顿在半空,真真是五味杂陈。
丈夫夜出未归。
难得回来她就不想他吗?
泄愤似的秦驰侧身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再很强势地将人搂在怀里。
这才稍为满意地合上睡眼。
奔波了这么天,实际上他早就困了。
没有多久便睡了过去,直到翌日醒来看到宋锦正在床前穿衣,再望了望窗外,发现天色已经亮了。
宋锦看到秦驰醒了,面带微笑道:“我去娘那边看看两孩子。”
“等下我也去看他们。”
秦驰出门在外最惦记的就是家人。
除了父母之外,便是他们娘仨。
等秦驰出去外面打水洗漱。
三郎这家伙凑到他跟前。
那小眼神儿一瞧就是有话要说。
秦驰慢条斯理的洗漱完毕,这才好整以暇问:“说吧,家里发生了何事?”
“大哥,大事儿哦。”
三郎冲着他挤眉弄眼,“小叔去科考要五十两,阿爷和阿奶想让咱们来凑……”
一张小嘴巴拉巴拉,条理清晰地将事情说给秦驰听。
这才十岁的男孩,可以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由此可见八卦天赋惊人。
听过之后秦驰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去吃早饭,别去私塾晚了挨夫子罚。
“啊啊啊!快迟到了!”
三郎尖叫一声,连忙想往二房跑。
结果转身差点撞到二郎。
二郎提着两个书包,“去厨房拿两个饼子,去学堂的路上吃。”
“好咧!”
三郎风风火火进厨房。
二郎笑容矜持道:“大哥,去游学好玩吗?”
“能长见识的,还行。”
秦驰想让他好好读书,但想到兄弟二人那感人的读书天赋,还是放弃了,“你也有话说?”
“是后院那烟灰静置有一年了。”二郎腼腆笑道。
秦驰这才想起去年取的烟,旋即对二郎交代了几句话,这才端起脸盆回屋,放下又转去李氏屋里。
两人奶团子正躺在小床上,宋锦和李氏在给孩子换尿布。
“娘,爹呢?”秦驰环顾屋子。
李氏道:“你爹天未亮就下地了,你是终于舍得回来了?再离家久一点儿,虎子和妞妞都快要学走路了。行了,快把孩子抱走。”
李氏催促他们夫妻赶紧把孩子抱走。
于是一人抱着一个回到自己的屋子,两个孩子很少看到秦驰这个爹,居然也肯让他抱,还一点也不显陌生。
宋锦回头看了看未关的房门,“舅舅的身体如何?”
“老样子。”
秦驰心头沉重,“娘子炮制的附子,太医检验过了,说可以入药。”
“那就好。”
宋锦察觉到了他的凝重,“还有何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多谢娘子,为夫会的。”
秦驰还想说什么。
怀里的孩子突然哇哇地哭了起来。
孩子这一哭,秦驰手足无措。
抱孩子的手法终究是生疏了,孩子被他抱得不太舒服。
宋锦接手过来立马就才不哭。
秦驰一捏儿子的小脸,“哈哈,这么小就会看人下菜碟,长大了还得了?”
“……”
第133章 亲近
接下来秦家的日子平淡又热闹。
秦族长等人知道秦松明参加乡试,隔三差五便会过来找秦老头谈心,因此家中的话题最多就是今年的乡试。
这个时间老刘氏最为安静。
再闹腾的老婆子在族长面前都不敢放肆。
而这段时间秦驰都在家里。
二郎和三郎刚放假,便让秦驰拉去后院茅草屋里学习制作徽墨。
上次静置的烟灰已经过了一年。
一年烟去了火气。
在装烟灰的盆里,再加入等量的牛胶。
拿棍子搅拌和胶,然后再加入金粉、朱砂、龙脑、珍珠粉和麝香,继续搅拌。
最后是关键一步打墨。
经过反复敲打墨团,能让胶不凝固,进一步和烟相融,敲到墨块表面光泽,无明显颗粒就可以了。
这个描述起来简单,过程却是个辛苦活。
尤其是打墨,至少要捶打万遍以上。
两兄弟轮流着来抡锤子来捶墨。
这一整天的,后院里砰砰声不绝于耳。
兄弟俩敲打得满头大汗,连衣衫都湿透了,秦驰没有说可以,他俩就要一直敲打,还不能停下来。
打得手酸手痛了都不行。
秦驰提醒道:“锤子要举起来,落下要平锤,要平着敲打!”
这次他主要是教会两个堂弟,让他们即便是读书不成,也好有一门手艺傍身。
因此制作徽墨的过程,秦驰全程就靠用嘴来指点,上手的不是二郎就是三郎。
兄弟俩从清早打墨到天黑。
又到了深夜。
秦驰听着着实太吵了,过去检查过打过的墨团,见是表面闪着光泽,“可以了,再去称重,一两一条。”
这事儿二郎来。
三郎在打着哈欠。
小孩子困得早,不过活儿没干完,还不能睡。
兄弟俩配合着来。
一个来称重,一个来搓长条。
再放到木制的长方形模具里定型。
经过压墨条,从模具取出来,这样就有了墨条的雏形。
接下来取出一个木箱。
箱底内撒上一层草木灰,再铺上一块宣纸,把刚刚定型的墨条,一块块平铺在箱内,然后再盖上一张宣纸,又在上面撒上草木灰。
这样做是为了吸湿半月。
“等半个月后,你俩就取出来,找细麻绳一条条绑起来,再挂晾半年,等墨条干透了再描金上蜡。”
秦驰把制作徽墨的每个过程步都说得很细致。
寂夜皎皎,屋外虫鸣声不绝。
茅草屋里点着数盏桐油灯。
人站在昏黄的桐油灯下,微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温柔而神秘。
眉如远山横卧,眼似秋水含星。
俊逸的面庞上仿佛有着岁月静好的痕迹。
一袭青衫随身姿舒展,衣襟轻拢,袖口流露出丝丝墨香,在这神秘静谧的夜晚,展现出一种超然脱俗的气韵。
宋锦手提着一盏灯。
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照亮着地面。
她特意来寻秦驰,脚步本来有几分踌躇前行,不经意却看到那人伫立于摇曳的灯火中,恍如画中仙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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