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是吹虚对媳妇多好吗?原来这就是好啊。”
“没想到刘婶子是这种人……”
本来该被赶走的那些老娘们,又从院子里探头。
当中以损老刘氏最为卖力的,正是王婆子了,往日在村子里她就最看不惯老刘氏。
上回打架这才过了多久,心里还记恨着老刘氏。
一听老秦家有热闹瞧,她跑得最快。
宋锦和李氏不知何时,已经回去屋子里了,外面有邻居来围观,二人再在一旁光明正大看戏就不适合了。
为了避免让人说闲话。
适当避开是应当的。
经过今日老刘氏在村子里的风评,怕是要坏上两分,要知道老刘氏这人平时最好脸面,当她回过味了,怕是会气得睡不着。
这晚上宋锦心情都特别好。
睡了个美美的一觉。
是嫁入秦家以来,为数不多开心的一日。
连药铺被人盯上的郁气,都因此一下子没有了。
翌日,天色还没亮。
外面又有大动静,是老刘氏去敲宋绣的门,骂骂咧咧的要她起来做早饭。
宋绣被迫着起来。
自然又是一阵闹腾。
这个时候秦老头送秦明松去府城,回来得还没有这么早,也没有人阻止老刘氏作妖。
说来也是宋绣人缘不好。
整个秦家十几口人,就没有一个会向着她的。
今日秦家几房人起了个大早。
起来天都还没有亮,还是黑呼呼的,东边不见一丝光亮。
平时这个时间,他们还在睡觉的,可今日老刘氏不知发什么疯,闹腾得大家都没得睡了,秦老大三兄弟最先出来。
外加八卦的小刘氏。
其他人是醒来了,却没有出屋子。
小刘氏过来厨房,即见到老刘氏压着宋绣做早饭。
宋绣说不会。
没关系啊,老刘氏会做。
老刘氏一步一步盯着宋绣来做,做不好她一扫帚就打到了宋绣的身上,痛得她哇哇叫的。
“我告诉你小宋氏,我儿子留你在家,就是要孝顺我的,你不孝我就让四儿休了你。”老刘氏真将秦明松的话贯彻到底。
宋绣表面上哭得狠。
心里对老刘氏却恨得要死。
甚至连秦明松都恨上了,若不是他离家之时,还装模作样说上那么一句,老刘氏敢这么过分地折磨她吗?
老刘氏把宋绣整治得不敢反抗。
做早饭不能出错。
一出错了就是一扫帚下去!
是真的打人!
小刘氏围观了全程,吃惊得不行。
林氏和宋锦过来也看见了。
三人退到了厨房外面,都没有进去。
小刘氏心有余悸地小声道:“我没有想到婆婆整治人的手段这么厉害。你瞧宋绣先前多能,现在都不敢吱声了。”
林氏闻言低下头。
宋锦倒是留意到林氏的异常。
这些显然林氏是经历过的,小刘氏命好有娘家撑腰,老刘氏不敢动她,岂不是加倍磋磨林氏?
林氏每日也要干不少家务。
从早到晚的,实实在在的。
但是乡下媳妇大多是如此。
宋锦同情林氏。
有机会倒是可以拉扯一把,却不会是现在。
宋锦此时达自己都活得小心翼翼,谈何去帮助别人?
宋绣被老刘氏拿捏得死死的,直到秦老头下午回来了。
原因还是宋绣气得小腹生痛。
请来秦三叔公来把脉。
说是疑似有了滑胎的迹象,三叔公对此不擅长,建议秦老头去镇上请大夫。
秦家人又急急忙忙去请大夫来给宋绣安胎,老刘氏也不敢再闹腾了,现在后悔得要死,就生怕这孩子没了!
宋锦看到床上躺着的宋绣,看向老刘氏那暗恨的眼神。
这秦家未来的日子,想消停难了!
第96章 宠妾作妖
正如宋锦猜想的那般。
宋绣卧床养胎期间立马支楞起来,当晚就要求吃这个吃那个。
家里没有的,自然没人纵容她。
但老刘氏居然耐着性子杀了一只母鸡,给宋绣熬了鸡汤。
宋锦还占了一碗鸡汤和大鸡腿。
秦驰是天黑之前回来的,刚回来就发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劲。
问过宋锦之后,得知发生的事情,秦驰错愕了好一会儿,旋即又淡定了,“这事儿娘子不要掺和,由着她们折腾。”
“嗯,我不掺和。”
宋锦若想掺和今日就不会在旁看戏。
秦驰琢磨出了味儿来,“从今日的情况来看,宋绣先前两次晕倒可能也有怀孕的关系。估摸是当时月份尚浅,三叔公把脉不准。”
这次宋绣说腹痛。
三叔公也只是说疑似滑胎。
其实也是有几分不确定的,倒是镇上的大夫请来了,说确定是有滑胎的迹象。
宋锦和秦驰对视一眼。
经过邪祟的折腾之后,夫妻房事也没节操,再又碰到老刘氏作妖,这胎折腾到现在才出毛病,宋绣当得一句身体好了。
没再说宋绣的事了。
宋锦询问起心里惦记的,“相公,药铺的事情怎么样?”
“孟庆瑞让人在酒局上,把那个药局副使灌醉,趁机询问出来了一些事,说是杨知府让药局收购一批药材,药局大使将事情分派下来,他负责黟县和祁门……”
惠民药局内设一名主事的大使,配置两名副使。
大使负责歙县和绩溪县。
另外一名负责休宁和婺源。
这位来黟县的副使,在药局的人缘本来不怎么。
祁门和黟县又远又偏,副使本来不乐意来的,是杨知府家里的管家,私下找上了他,约他喝了次酒,言语之间提起了济方药铺,还提到了倒台的药商宋家。
宋锦猛地垂下眼影,遮去了眼底的暗芒,声音没有异常地问道:“这是杨知府盯上了济方吗?”
“有这个可能,却不大。”
秦驰已经让人去府城调查,一时半会还没有消息传来,“杨令瑜出身书香世家,而世家子弟生来有股傲气,不要说区区几个从宋家出来的下人,就算是尚未倒台的宋家,也不会全然放在眼里。”
人家可有个当阁老的长辈。
宋锦对此若有所思,“不是他,又能使唤得动府里管家的就不多了。”
那就只能是知府家眷。
秦驰同样想到这个问题,“等府城那边的消息传来便知道了。”
“嗯,只能先等着。”
宋锦从秦驰说接手此事,便没有想过会解决不了,起码黟县的县令二公子,应付一个在药局里同衙役差不多的副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从中就能看出衙门有人的好处。
尤其是对生意人来说。
没有靠山很难经营得下去。
仅是一个小药铺,刚发展起来就接二连三遇到事了。
秦驰将宋锦手里的针线拿走,“这晚上别干针线活,以免伤了眼睛。”
“我就是打发下时间。”
宋锦笑着任由他拿走。
秦驰佯装刚想起什么,“听说娘子这次又把存储的某些药材,转让给了顺安三成,我不是说了么,不用给银子?”
宋锦如实道出:“我不是给银子,是在还人情。”
秦驰顿时没得说了。
药局副使的事情不难调查清楚,主要是府城离黟县有点儿远,来回上需要一点时间。
等到了第二日上午。
消息便传来了秦家沟。
秦驰直接将信函给宋锦来看。
宋锦迟疑了一下便直接打开。
此事竟然真不是杨知府在背后动手脚,而是曾大爷嫁入知府的女儿曾氏指使的。
曾家是倒了,曾氏的钱银便有些紧张。
曾氏从杨知府那里得知安庆府那边闹虫病,很可能以后会药材短缺,便想提前购买一批药材,等下个月再转手高价卖出。
就是想做低买高卖的生意。
曾氏会盯上济方药铺,八成是知道曾二爷的死多少和济方有关,即便这是迁怒。
想药局官方人给济方一个教训。
居于后宅的曾氏消息落后,并不知道济方背后已经有顺安商行的庇护。
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会这么硬来。
“要不要将此事宣扬开来?没有证据无所谓了,只要传得府城人尽皆知即可。”宋锦对于曾家未曾赶尽杀绝。
只死了两个罪魁祸首。
终于是她仁慈了些。
秦驰听到宋锦的话,便知道她想做什么,对付一个妾室并不需要费多么心思,只要妾室影响到主家的声誉,再得宠都要废掉。
曾家还没倒台,时常会有孝敬,杨知府还可能会重视两分。现在曾家倒霉了,曾氏勾结药局副使想大肆囤积药材。
这事儿传开来,稍处理不好,必定会影响到杨知府的声誉和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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