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轻视极为明显。
沈瑶瑶无奈：“你能把脸转过去吗？”
长脸宫女一愣。
“看着你我吃不下饭。”
沈瑶瑶没有被别人盯着吃饭的习惯，尤其那个人还一副鄙视优越的样子。
长脸宫女反应过来后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沈瑶瑶就着小菜喝了半碗白粥就吃不下了，擦了擦嘴，说：“你们东宫的宫女都这般无无礼吗？怎么说我也是殿下带回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说……”
沈瑶瑶眼睛一眯斜斜睨向她：“你连殿下也不放在眼里？”
长脸宫女一愣，显而易见慌乱起来，不敢担下这句话。
“奴婢绝无此意！”
“有没有我说了可不算。”
沈瑶瑶把剩下的半碟红豆糕点吃完，觉得嘴巴有些干，视线落在长脸宫女身上：“我渴了，去给我倒杯茶。”
许是刚才那番敲打有了成效，她虽不情愿，还是乖乖给沈瑶瑶倒了杯茶。
“姑娘请喝茶。”
沈瑶瑶很满意。
来东宫的第一顿早膳就这么用完了。
沈瑶瑶也给宫女们留下了一个不太好惹的印象。
相反，另一边的女主就不太好过了。
吃饭喝水，行走坐卧，总之不管做什么都要被挑一下刺，不然就是不懂礼仪贻笑大方。
好不容易熬过早膳时间，她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被贵人选中，来到天下最尊贵的皇宫内院是一件好事，没想到规矩这般严苛，连走路步子迈的大小都有要求。
沈瑶瑶与女主住在同一个院子，房间挨着，中间就隔了一堵墙，一出门就能碰到。
吃完饭出来消消食，两人正好碰上。
昭昭想到昨晚隐约听见的声音，好奇上前问沈瑶瑶：“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
昭昭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描述：“就是像鸟叫一样，却又有点不同，叫了两声就停了，然后有男人的说话声，而且……”
她看了一眼沈瑶瑶：“而且是从你那边传过来的，你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吗？”
沈瑶瑶眼神一闪，不动声色：“我昨晚很早就睡了，哪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你听错了吧？”
一路舟车劳顿，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睡得早一点情有可原。
昭昭似是信了：“是我听错了吗……”
沈瑶瑶笑了笑：“肯定是你听错了，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怎么会有人闯进来，更别提男人的说话声了。”
就这样把昭昭糊弄了过去。
沈瑶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和女主挤在一起，做点什么都会被对方发现，束手束脚的，还是得有自己的住处。
不如去求太子，他看上去挺好说话的。
说做就做，估摸着到了午膳时分，太子应当是在东宫的，沈瑶瑶给脸上浅浅铺了一层粉，准备出门。
谁知刚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挡在门外。
“蕊月姑姑吩咐了，没有她和殿下的吩咐，两位姑娘不要随意走动，毕竟这里是皇宫，规矩森严，要是冲撞了贵人，姑娘丢了小命不说，还要连累太子殿下。”
这些只是托词，真正的原因是蕊月不想让殿下看见她们。
殿下身份尊贵，配和他站在一起的只有京中贵女，不该和这种低贱的女子牵扯在一起。
这段时间殿下忙着为陛下分忧，没空管她们，只要她们安分一点不要到殿下跟前晃，时间一久，殿下自然就把她们忘了。
蕊月也无意为难两人，院子里的份例都是比照太子选侍的标准，只要她们不作妖，东宫不介意养两个闲人。
沈瑶瑶倒是没料到这种情况。
“两位姐姐通融通融可好？”
她笑眯眯地拿出几块碎银塞到她们手中：“我就在附近走走，不乱跑，也不会冲撞贵人，实在是闷得慌，出去走走透透气。”
两个婆子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小姑娘叫姐姐，感受着手里的银子重量，相互对视一眼。
沈瑶瑶又一人塞了一块银子：“两位姐姐心善，通融通融吧。”
其中一个婆子咳嗽一声，故作严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接着她们把路让开。
沈瑶瑶欢欢喜喜走出院子，心想这次撒出去的银子一定要从太子那里加倍讨回来。
昭昭也想出去，却被拦了下来。
“那她为什么能出去？”
说得自然是沈瑶瑶。
两个婆子不说话，尽职尽责守在门口，不论昭昭如何求情也不理，袖子里的银子沉甸甸的。
沈瑶瑶走出两人的视线，朝后看了一眼，确定不会被看到，步伐轻盈加快了脚步，凭借灵活的身手躲过许多下人。
终于找到太子所住的地方，气势恢宏，肃穆庄重，一看就不一般。
一队下人捧着精致的午膳鱼贯而入。
沈瑶瑶无聊地靠在树后，准备等他们都离开再进去，却不想被眼尖的蕊月瞧见。
“什么人藏在那里？”
她快步走过来，瞧见沈瑶瑶，眉头一皱：“怎么是你？你不好好待在自己院子里，跑到这里来干嘛？”
不过转念一想就猜到了，看向沈瑶瑶的目光更加厌恶，活像在看一个准备勾引太子的狐狸精。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不要惊扰了殿下。”
第180章 太子的绝世美人是细作（6）
沈瑶瑶一惊，连忙躲开，她身手灵活，三四个宫女围着都没抓到，甚至被她闯进殿内。
蕊月脸色难看，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
齐祯才从御书房回来，还没走到桌前，就瞧见沈瑶瑶害怕地从外面跑进来。
沈瑶瑶仿佛见到了救星：“殿下！”
她躲到齐祯身后，无助地拉住他的袖子，仿佛一只找到依靠的小动物，依赖地缩在他后面：“殿下救我。”
齐祯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蕊月走了进来。
看到沈瑶瑶如此无礼，蕊月额头狠狠一跳，都顾不得齐祯还在这里，直接开口训斥。
“放肆，还不快松开殿下！”
沈瑶瑶非但没有松开，还更加变本加厉抱住齐祯的胳膊，柔柔把身子倚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眸子蹙起雾气朦胧盈满了害怕与无助。
“殿下，瑶瑶害怕……”
蕊月看不下去她这副装模作样的狐媚作态，脸色更加冷。
齐祯头疼，总归来说还是偏向蕊月的。
“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微微推开沈瑶瑶，走到桌前坐下。
沈瑶瑶牢牢跟上他，寸步不离。
齐祯坐姿随意，右手搭在扶手上，无意识地敲打着，发出哒哒的声音，左手被沈瑶瑶拢着没动。
他看向蕊月：“你先说。”
蕊月心疼殿下连午膳都没用就被人打搅，还要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
“回殿下，奴婢在殿外瞧见此人鬼鬼祟祟躲在树后，疑心有异，便想抓住审问清楚，谁知竟被她逃开，还跑到殿内冲撞了殿下，是蕊月失职，请殿下责罚。”
蕊月将头深深抵了下去。
齐祯还以为是什么呢。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端看他如何决断。
问完蕊月，沈瑶瑶这个当事人也不能漏下。
“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沈瑶瑶委屈地颤了颤身子：“瑶瑶没有坏心思，只是想来见殿下一面。”
“哦？”
“自从来了东宫，瑶瑶就被送到了最偏僻的院子里，连门都不能出，更别提见殿下一面了。”
看似诉苦，实则暗戳戳告状。
“瑶瑶是殿下带回来的女人，蕊月姑姑却不允许瑶瑶来见殿下，这是什么道理？”
“瑶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更多，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如今，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实现不了，瑶瑶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瑶瑶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蕊月哪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更加不喜沈瑶瑶：“殿下明鉴，奴婢绝无此意，只是担心殿下事务繁忙，会被她惊扰到。”
两人各执一词还都有理，似乎听谁的都不对。
不过沈瑶瑶知道，事情的对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的态度。
她低下头故作伤心：“殿下，蕊月姑姑说的对，就当是瑶瑶错了吧。”
“时间不早了，殿下还没用膳，瑶瑶伺候殿下用膳吧，等伺候完殿下，奴婢就跟蕊月姑姑回去，到时候要打要罚都随您。”
沈瑶瑶一招以退为进，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
齐祯也不想在这种事上继续纠缠下去，点点头，对蕊月说：“瑶瑶刚入宫，不懂宫规，月姨不必太过苛责，孤会教导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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