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狗

  安鹤在床上翻身,身侧空空,被子里还有些温度,他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听见关门的声音,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安翡两手握着外卖,站在他面前,摸着黑找到了开关,打开的一刻两人都眯了眯眼。
  “饿了?”
  她点头,随即找补,“你也真是,折腾那么久……我不饿才怪呢,你要不要一起吃?”
  安鹤没说话,看着她打开外卖盒,房间里顿时充斥着香喷喷的气味,安翡拉着他坐下,贴在他耳边亲了一下,“没看我点了两份嘛,就是想给你一份,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最后一句话,她是带着憋不住的笑意,安鹤微微呼着热气,安翡不急着吃饭,在他耳朵上亲亲咬咬,看着他耳垂渐红,又停下来,安鹤吃到一半的甜点就在嘴边,她却不肯送上去。
  一个若无其事大快朵颐,一个盯着对方的侧脸,握着筷子不动。
  “你怎么不吃?”
  安鹤瞥了一眼盒子,安翡喜欢口味重的东西,不过他这一盒的味道已经足够温柔了,安翡饭盒里的气味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刺鼻。
  “等会,我去把我平板拿来,咱俩看看剧,”安翡抱着平板放在桌子上,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两人一边吃,一边看。
  剧情很老套,大概只有安翡喜欢,安鹤注意到她的口味好像变了,以前上学那会天天薅着虐心剧看,如今换成了无脑小甜剧。
  安翡盯着屏幕,好几次忘记筷子里的食物,夹起来,落在盒子里。
  安鹤不大喜欢,陪着她看,他好像理解安翡到底喜欢什么了,她应该是喜欢里面的男主,每当男主出现时,场景气氛烘托,就是猴子也能变成帅哥。
  她眼睛也不眨,安鹤无语,咬着筷子,安翡还以为他与自己有相同的喜好,暂停屏幕视频,指着屏幕里的男主——
  “是不是特别好看?你姐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错过。”
  安鹤皱起眉,没反驳,他更想看看这个演员到底有什么本事,能把姐姐迷得连弟弟都不看了。
  “你也喜欢是吧?”
  安鹤摇头,“不喜欢。”
  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她一下,安鹤依旧坚持己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弟在你身边呢,你都不看一眼。
  安翡眼神离开屏幕,凑到他脸前,安鹤手从她后背上滑,掐着安翡的后颈,“姐,当初是谁在我面前夸我帅的,你忘了?”
  随口一说而已,她早忘脑后了,表情没僵身体僵了,笑得像太阳灿烂,安鹤不吃她这一套。
  手指在她后颈一捏,安翡浑身缩紧了,抬手就在他身上打,安鹤再一用力,安翡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把姐姐惹急,再把姐姐哄好,这个技术他已经炉火纯青,现在长大了,哄姐姐的技术自然只会多不会少。
  “你放开。”
  “你关掉。”
  “你放不放?!”
  安鹤不松手,他知道安翡后颈敏感,即便不在床上,捏着这里就好像捏住了七寸。
  随着他的力气逐渐加大,安翡体内涌出的酥麻感也在增强,奇妙的感觉撕咬着五脏六腑,她瞪着安鹤,眼神要吃人。
  “你等着。”
  安鹤松了手,“好啊,我等着,姐,我每天都等着。”
  屏幕上没有男主的戏份了,安翡气呼呼的关掉视频,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看着安鹤在椅子上突然发抖,夹起来的食物掉了回去,忍不住笑。
  “我是你姐呢,就算是西北风喝的都比你多,”她揉揉安鹤的脑袋,“听姐姐话,姐姐以后啊不会忘了你的。”
  好像调戏男人的富婆一般,安翡的手从他头发落到脸上,表情笑嘻嘻,安鹤没太大变化。
  ……装正经。
  安翡喜欢看他被自己调戏,安鹤身上总是有一股良家男人的模样,安翡不自觉的,像是点了他的女人,闲来无事上下其手,惹得安鹤浑身冒火。
  他摁在安翡手腕上,哑着嗓子,“姐,你还摸啊,吃饱了?”
  安翡听闻立刻过分起来,“摸摸怎么了,你人都是我的了,摸两下还不行了?”
  安鹤盯着她的眼,“饱了?”
  她抽出手,“还没。”
  安鹤在她身边笑起来,盒子里的食物吃了一半,安翡还不到一半,她急急忙忙往嘴里塞食物。
  身边的人不动弹,安翡瞥他一眼,“你怎么不吃?别浪费食物,赶紧吃。”
  他久久不说话,忽然问起,“姐,你明天有课吗?”
  “没啊,明天周末,你忘了?”
  安鹤坐在椅子上,直到她吃完所有的食物也没做什么,她倚在靠背上眼神幽怨,翻身跨在他腿上,“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压榨你了?”
  他不解,两手环上她身体,托着她去房间里,顺手关了灯,“真吃饱了?”
  “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饿?早知道我就不给你点了,浪费我的钱。”
  安鹤笑,在她面前蹲下,仰视安翡,看她高高在上,想她扇自己的样子,玩自己的样子。
  她微微低头,甚至不需要低头,余光瞥见他已经足够了,安鹤垂下头,在她膝盖上亲吻,并没有着急接下来的动作。
  后半夜万籁俱寂,安鹤顺着她的膝盖逐渐向上,他很想看看不一样的姐姐,无论是纯洁的,还是堕落的。
  “姐。”
  迷迷糊糊叫了一声,他嗓音有些哑,安翡手指抬起他下巴,安鹤顺从抬头,这哪里是一个弟弟的模样呢?
  “怪我,居然没有喂饱姐姐。”
  安翡放下手,“所以不是我在压榨你,是你在压榨你自己。”
  他不顾安翡说什么,黑暗放大感官,安鹤咬着她的膝盖,顺势跪在地面,一点点的蹭着她的小腿。
  混乱里,安翡第一次感受到了慌张,她最近总是很累,大脑累,身体累,安鹤或许早就看出来,所以每一次尽量做到服务到位,但安翡还是很累。
  她仰躺在床,拉着安鹤的手,“你说,假如我们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呢,他们会不会谴责我们?”
  “会。”
  安翡于是恢复了不少精神,看来这个世界果然坏透了,人心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坏的。
  她坐起来,敲他额头,“你有点没节制。”
  节制是个什么东西?安鹤反问她,安翡一时也说不出来,可能是保护他的身体,也在保护两人的关系。
  如果做爱只能关着灯,躲在小小一隅,那么这样的关系恐怕小小一隅也容不下。
  安翡咬着他的嘴唇,安鹤感到疼,两手抓着她的身体猛地用力,安翡眼里瞬间蓄泪,顺着眼角流进枕头里。
  荞麦枕,浸着湿润的泪水,来年春天或许会开花,会结果。
  冬天还没有真正来到,最近天气固定在一个季节,有点闷,有点热。
  房间更闷,安翡试着在他身下动,可是安鹤的力气禁锢着她的全身,除了偶尔的颤抖,再也没有反应。
  她觉得自己要死在一场性爱里。
  “安鹤……”
  他“嗯”了一声,极其短促的,咬着她的耳朵,与她说话,安翡听不清具体的内容,她想,现在的安鹤应该是在赎罪吧,因为他在睡自己的亲姐姐。
  “喜欢我吗?”
  当然,很喜欢,很爱。
  到了最激烈的时刻,安鹤张口在她脖子上咬,安翡下意识想打他,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手臂已经被他死死摁住。
  疼痛漫延开来,安翡张口要喊,又被他堵住嘴,好不容易挨到换气的时候,她骂他,“安鹤,你是狗变的?!”
  他笑,热气大片打在她的皮肤上,烘烫绯红,誓要与她溺死在欲望里。
  “……狗?”他先是一顿,加了力度,安翡以为自己要被一把杵捅碎了,他在她身上悠悠,“是啊,姐,我给你做狗,喜不喜欢我这条狗?”
  她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安鹤话音一字不落钻进她耳朵里,安翡在他身下流着泪,呻吟逐渐低下去。
  安鹤承认了,实际上他不需要承认,这么多年他做狗已经习惯,甚至有些享受作为一条狗,黏在她身旁的感觉。
  “姐……”
  安翡缩在他怀里喘息,从没见安翡缩成这么小的一团,安鹤圈住她的身,埋进她颈窝里,一会肩膀里就是湿漉漉的水液。
  她睁开眼,很累很累,但是眼下应该掉泪的人是自己才对,怎么反倒成了这个男人了呢?
  男人?
  安翡试着动了动,从他怀里钻出来,安鹤不许,两手圈得她只能抬头,啜泣逐渐有了清晰的声音,他说,姐,我好喜欢你啊,你知道吗,我刚刚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死在你身上。
  姐姐,姐姐,他喜欢这么叫,反而不喜欢名字,每次叫她的名字,总是会意识到,这个女孩与自己是一个姓氏,进而联想到家人,亲友,血缘。
  爱到凄惨的程度,安鹤觉得自己这个狗做的也足够了。
  他摸着安翡的后背,姐姐的身体如今是他的,姐姐的心也是,姐姐的所有都是他的了。
  “疼吗?”
  安翡没力气说话,花了大力气摇头,幅度很小,安鹤亲吻她的脸,握着她的手摩挲手背,手指在她指缝间穿来穿去,搞得她手心发痒。
  恢复点力气,她缓慢着动弹上身,“别玩了,你又闹。”
  “想你扇我了。”
  安翡睁眼,天边有点泛白的光亮,天要亮了,她不喜欢白天扇人,没动作,等到安鹤手指抚上脸,她挑衅似的咬了咬他手指。
  弟弟是狗,姐姐或许也是,安翡睫毛在她胸前扫过,谁也不说话,将亮未亮的拂晓时刻,二人还算清醒,难得。
  安鹤捏着她脸上的发丝,放在脑后,长发扫过脖子,安翡笑着,“我感觉我最近要瘦了。”
  “为什么?”
  她不说,安鹤亲她脸,嘴唇轻轻的碰,一会就往下走,安翡任他玩,安鹤的嘴唇停在她的小腹。
  安鹤不会做什么,她在床上翻身,拉过枕头放在身下,趴在一大块柔软上好不惬意。
  后背裸露,安鹤上上下下不断抚摸,“姐姐怎么不回答我。”
  嘴唇吮着她的后背,安翡扭着腰躲,“你明知故问。”
  安鹤笑声清晰,姐姐的心思真好猜啊,他半边身子压在她后背上,安翡皮肉软,他喜欢蹭她身体。
  “你太重了,起来,”安翡晃着身体,安鹤撒娇一般摇头,任凭她怎么推搡后肩上的脑袋,他也不肯拿开自己。
  她手在安鹤身上摸着,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用力一捏——
  “姐!”
  安鹤差点从她身上蹦起来,安翡笑着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捏捏屁股怎么了?过来,把屁股露出来,让姐姐捏捏。”
  他不动,安翡也不拖沓,手臂绕过他的腰,在他屁股上又抓了一下。
  “姐!别动了……”
  “我就动!”
  安鹤平静下来,安翡爬到他身后在他屁股上捏捏揉揉,回味一番,“……不软。”
  他抓着安翡的腰将她摁进怀里,安翡表情仍旧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反正你睡了你姐了,让我摸两下屁股也不算过分吧?
  他深知安翡嘴皮子厉害,平时不见得有人能说得过她,包括自己。
  安翡简直喜欢死他现在的表情了,装出来的生气,像个被人骗财骗身的“怨夫”。
  脸上被她捏着揉,安鹤不动声色,大大方方让她玩,安翡就算捏他屁股也不说话,等她重新玩脸时惊觉安鹤脸颊滚烫。
  “害羞啦?跟姐姐害什么羞啊,”她笑着,在他身上捏了一下。
  安鹤叹气,随即又觉得这样的时刻实在难得,靠近她,在她身前蹭,肌肤相贴的时候也不多,眼下还是享受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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