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任务的队伍回人类基地都需要经过乌曙森林,多年累积,拥有了几条不同方向的固定路线。都是经过多次实验而得出来的经验,路程相对快,轻松,安全。
这些路上都会有一些摄像头,隐藏着联络仪。
蓝斯左看右看,鼻子闻着着带着草木香的清新空气。又抓了只螳螂放在手里玩,他本来是想捡片叶子的,结果捡到它了。
“这是枯叶大刀螂,因外形像一片枯叶而得名。”郗岁聿知道他好奇,从来没来过陆地的宝宝鱼。
蓝斯点点头,水里没有的小家伙。
林惊风乐呵呵跑到蓝斯身边,伸出拳头,打开,是一颗棒棒糖。他头回出任务,没经验,又觉得第一层应该没那么危险,就懒懒散散带了些“废物”小玩意。
“给你吃,以后有不开心的就先说出来嘛,我们都可以先沟通,不要打打杀杀。”林惊风说,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不都是朋友了么。”
朋友?
才不是。
蓝斯才不想和伤害自己家园的种族当朋友。
不过蓝斯能感受到林惊风的好意,他可不是没良心的鱼。
“不是,朋友。”蓝斯冷冷道,随后从身上的项链中摘了一个淡紫色珍珠,放到林惊风的手里。
就当这几天吃他糖的谢礼。
才不是朋友。
林惊风欣喜万分,把珍珠收好:“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后,我请你吃大餐,带你玩。”
人鱼的脾气是挺古怪的,一会开心一会甩脸子。但林惊风觉得这是他们不熟,和语言沟通上存在问题而已。就像一个不会隐藏情绪的小朋友一样,单纯,直白,又可爱。
蓝斯懒得挺他叽叽歪歪,天天傻笑的人类小男孩。
[咦,王,那个东西会发光诶,红色的。]水母躺在蓝斯的肩膀上,两只触手举着那只枯叶大刀螂,又抽出一只触手擦擦嘴角的口水。
这是王给它的,它在思考什么时候吃掉好呢。
蓝斯看过去,果真发现一棵树的枝干上有一个红点。他走过去,好奇地伸过脑袋去看。
郗岁聿一个大手拦住蓝斯的脸,蓝斯视线被挡住。
蓝斯:“?”
“别靠那么近,这是感应自然灾害的装置。”郗岁聿说。
半末日之下,自然灾害频发且没有规律,这种伤害不亚于海怪侵袭。乌曙森林既是回基地的一道屏障,也是基地对外的一层保护罩。
蓝斯似懂非懂,如果可以他想看看这个东西怎么用。又是一种不可思议地发明,归于大脑和双手的功能。
滴——危险警报响起。
警报器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标志,蓝斯惊讶,摇了摇尾鳍。
能看了?
“沥卷风要过林。”郗岁聿说,“我们快走!”
话落,郗岁聿抓住蓝斯,将他夹在腋窝下。“去附近的躲藏地!”
蓝斯又被颠颠点,满头疑惑。
什么沥卷风?说来就来,难道听到了他的召唤?
第9章 没有思想道德的鱼
没等蓝斯思考完,一群人就飞速跑起,林惊风甚至用上小道具加速步伐。一向鬼鬼祟祟的三人组也是,铆足劲冲。
蓝斯被颠得想吐。
这群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而且他能自己走啊!郗岁聿老扛他作甚?
屎壳郎小虫子才喜欢推着他的宝贝球走。
不到十分钟,蓝斯懂他们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了。
因为沥卷风太快了,更令人颤栗的是飞旋在上的海怪,和沥卷风精准向他们袭来的步伐。
按理说这股风再快再狂,只要人躲开了,方向不一致,怎么也能躲过一劫。普通情况下称这种气象为龙卷风,可这是由高等海怪操控的龙卷风,便成了沥卷风。里面有一只a级查岛信天翁,一只b级斑腰叉尾海燕,一只b级细嘴兀鹫,和六只c等鸟类海怪。
高等海怪拥有一定智慧,不是所有高等海怪都会选择进入人类基地,它们嗜血,但也知道人类的强大,会有自己的抉择。于是,有的会进行合作,几只合作起来,更聪明的还会借用自身能力与外界环境相结合,尽可能利益最大化。
比如此刻,不同等级,种类的海怪使用自己的能力,控制沥卷风的走向。一旦吸入那些人类,便可一网打尽,甚至无需它们费力战斗。
堪称完美的捕猎。
看着这些狼狈逃跑的人类,蓝斯苦中作乐的有几分欣慰,虽然被畸变了,但脑子聪明了一些,算有某个方面的好处。
不然一个个畸变,还又丑又笨,等着被人弄死。地球改成人球算了。
很明显,它们看上了这八个人,可以大饱一餐。
森林里高大树木多,矮小灌木丛更多,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年晚跑得后背全是汗,林惊风也好不到哪去,疯狂大喘着气,隔着肌肤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老树扎盘数年如水桶粗的根系暴露在泥土之外,看似随性,实则肆意生长得有序。
年晚侧脸上有被细枝划开的伤口,和不小心被抽打到的红痕,她依旧坚持跑。郗岁聿,男队友,沙雨疏都比她强大,危险时刻不可能拖着她走,没到那个交情。
只能靠自己。
“啊!”步伐被一个弯曲的树木根系绊倒,年晚狼狈摔倒在地。紧接着,和她一起狂奔的林惊风也因刹不住车而被她绊倒,直愣愣摔倒在地。
“我靠,快快!”林惊风撑着起身,年晚也努力站起来。
二人体力濒临极限,相识一眼,都在粗大喘气,他们没有那么多经验,此刻力不从心。
年晚将手臂抬起来,喘气说:“两人三足玩过吗?我们一起。”
“我要活着回去。”
是校园里运动会会出现的活动。
“好!”林惊风话都要说不出了,喉咙像是溢出血液般难涩。伸出手臂,拦住年晚的肩膀。
两个人都摔了一脚,腿脚有强烈跑步后而被迫终止后的酸软感。
两个人彼此借力,一同艰难继续跑。
前方的郗岁聿即是在逃也是在开路和带路,回头看见沥卷风依旧穷追不舍,不肯放弃。只能大声说:“分散跑!”
一起躲避难处是没办法了,只要聚在一起就是海怪眼中的大肥肉,非得分开不可。
蓝斯被颠得好难受,郗岁聿一会跑一会跳。
“想吐,fang开窝。”
郗岁聿这才想起来是带了条活的鱼。
真是个祖宗。
于是换了个姿势,由夹在腋窝下,变为单手公主抱。
蓝斯这才感觉好多了,一只手勾住郗岁聿的脖子,看见他紧绷的下颚线。心中嘀咕:这人倒是挺坚持的,这么危险还没丢掉自己。就是心肠坏,想把自己关起来。
白云褪去,男队友密布,天色昏沉。乱窜的风掺了雨水,生生刮得脸疼。
年晚和林惊风疲惫不堪,已经无法再踏前一步。两人脱力跪倒在地上,眼神涣散。
与他们一道的还有三人组,三人组也精疲力尽,甚至来不及远远分散开,始终聚在一定范围,沥卷风一卷就能全盘抓捕。
除了那几条不同方向的路线,其余的路并未被人类开路过,有树木挡着,石头拦着,哪怕是绕开都要多费不少力气。
等的就是这一刻!海怪们见到这几个人无力的动作,沥卷风迅速袭去。
狂风吹打,地上的碎石、花草连根掀飞。
好在旁边有个大树,年晚死死抓住,她绑好的头发早已被吹散开来,黑发乱飘,狼狈至极。
年晚咬住牙齿,双手双脚奋力抓死。
一定要回去,爸爸还在等她。
林惊风没那么幸运,离大树稍稍远一点,晚了一点,几秒功夫就被风卷飞。
身体不受控被风吸走,危机时刻林惊风被一节树枝打住,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移位,他咬紧牙抓住。
还是不行,树枝断开,林惊风再次被风抽走。
与此同时还有刀疤男,白发女一手抱着树,一手抓住即将被卷走的刀疤男。风掀起泥土,刮得人睁不开眼。
耳边只有呼呼声和自己的心跳声,风的漩涡变成无形大手死死吸他,刀疤男身体已然在空中,无法战力。他艰难将脖子上的牌摘下,伸出左手,试图和被牵着右手相碰。
刀疤男如同即将断线的风筝,唯有眼前人这一救命稻草。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如同被割喉般痛苦:“多谢,把我的钱给我妈。”
话语飘进耳边,白发女一愣,从来没听过这满口脏话人的一句礼貌话。
“说什么屁话!平时不是挺怂的吗?现在装什么?那你死了算了。”温柔的风成了无形刀剑,浑身上下都在刺痛。白发女抓紧刀疤男的手,指尖泛白,青筋暴起。
“都合作那么多次了,还打了那么多炮。”
“谢谢。”
刀疤男松开了手,一米八几的大汉仿佛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白纸,飘向远处,被侵蚀在沥卷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