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完它双腿蹬了蹬，特别痛苦地惨叫一声，再也不动了。
  陆央同事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小猫鬼带走了。
  “咦？”迈巴赫看着走掉的冥宠师，好奇，“他刚才给小猫用了什么，怎么小猫怨气这么重，却毫无意识，乖乖走了？”
  “类似于迷魂之类的结印。”陆央回答。
  每个冥宠师必备技能，不然总有那么几个鬼魂不乖乖跟着走，闹腾得厉害，耽误冥宠师们做下一单。
  多做一单就多一些功德，功德多冥宠师就富裕。
  迈巴赫眼皮动了动：“那陆央哥哥也会这个结印吗？”
  “当然啦。”陆央点头。
  “所以，你去接我的时候，明明可以直接给我结印。”迈巴赫内心受到了冲击。
  陆央又点头：“有些遗憾，时间弥补不了，但我可以帮到大家，挺开心的。”
  “陆央哥哥。”
  “嗯？”
  “你是傻子。”太傻了。
  “嗯。”
  陆央知道，迈巴赫不是骂他。
  “记得大狸花猫吗？”他说，“虽然带它去主人梦里报了仇，可那远远不够。”
  杜宾认真听。
  “所以你看……”陆央说话间，眼前景象变化，一个满是大铁笼的脏臭房间出现。
  铁笼子上，沾染着干涸血迹，地板被血水泡的翻卷，烂肉皮毛和碎骨头随处可见。
  “喵呜！”
  “喵嗷！”
  而铁笼里，挤挤挨挨关满了大大小小的猫。
  迈巴赫瞳孔地震：“好可怜！”
  他这辈子没住过笼子，他的狗窝有一米二那么大！软软香香！
  “大狸花猫的主人，是个猫贩子。他用添加了诱食剂的廉价猫粮捕捉流浪猫，也会偷别人的宠物猫。”陆央最恨这种人，“他贩卖，繁殖，直播，生意很好。死掉的猫，他卖给收肉的商人，加工处理做成食物，流入市场。”
  “啊？好恶心！这人太坏了！气死我了！”迈巴赫低低吠了几声。
  “所以我带你来打架！”陆央气鼓鼓，“我们今天让他闹个鬼！”
  “好！”迈巴赫来气了！
  陆央和迈巴赫憋足了劲儿，进入隔壁卧室。
  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躺在堆满衣服的脏臭被子里，睡得正香。
  陆央“哼”了一声，一抬手让墙壁上的钟表掉在地上。
  “咣当！”
  “啊！”男人吓了一跳，猛然睁眼。
  “艹，怎么又掉了！”被吵醒的男人不打算理会，翻个身继续睡。
  迈巴赫急了，直接跳上男人床，前腿抬起，使劲儿踩了下去。
  “啊！”男人身体传来小铁锤击打一般的钝疼，嚎叫一声，坐起来检查。
  “妈的，什么情况？”
  “哎呦！怎么这么疼！”接着他的左脸好像被什么穿透了，疼得龇牙咧嘴。
  迈巴赫毫不客气咬了他一口。
  男人皮肉虽然无碍，可疼痛剧烈。
  “让你欺负小猫们，咬死你！咬死你！”迈巴赫正义感十足，锋利犬齿又落在男人肩膀，大腿，肚子，脚踝。
  男人疼得从床上滚下来，连哭带嚎：“救命啊，好疼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癌症了，好疼啊！”
  “我们带他去关小猫的房间。”陆央要让受害者们，亲自报复。
  这时他不经意捏住控梦线，裴墨声音传出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你怎么还醒着？”陆央问。
  “哦，刚才这根线一直快速抖动，像蜜蜂一样嗡嗡嗡。我就醒了，我以为你找我。”裴墨声音闷闷的，人还迷糊着。
  抖动？陆央不明白控梦线为什么抖动，他道歉：“抱歉，裴先生，又吵醒你了。”
  “主人！”迈巴赫激动跑过来。
  “他现在可能听不到你说话，控梦线好像只能传递我俩的声音。”陆央解释。
  迈巴赫尾巴慢慢不晃了，有一点点失落：“哦……没关系，反正等一会儿我就见到主人啦！”
  “你带迈巴赫过来了？”裴墨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准备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陆央：“？”
  这是要准备早餐？
  他一只鬼，比较需要香火。
  “我昨天买了三十多种香，长的短的，粗的细的，还有各种味道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裴墨问。
  第8章 激将法
  “什么？”
  陆央恍惚了，他没想到裴墨准备了香。
  “香啊。”裴墨重复。
  陆央的“什么”不是确定物品，只是太意外之下脱口而出的问句罢了。
  他看着迈巴赫，咬咬下唇，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小狗鬼，沾这么大的光。
  可他不想欠谁情份。
  陆央喉咙有些痒，生硬拒绝：“裴先生，我不需要。我在工作，忙完会送迈巴赫过去。”
  他像烫了手一样松开控梦线。
  心里有一道声音蛊惑，潮湿又阴暗：或许裴墨是单纯买给你的呢，不是因为迈巴赫。
  “呵……贪得无厌。”陆央很快压下不该有的念头，骂自己。
  他不再想，拖着浑身发疼嚎叫不停的男人，扔进虐猫房间。
  隔壁楼宇传来叫骂：“王二丁，这才五点多，你他妈叫唤狗屁！信不信老子把你弄死！”
  男人突然被无形力量拖拽，意识到撞鬼了，吓得脸色惨白，叫得更大声：“啊啊啊，救命啊！”
  陆央一脚踹过去，男人下巴脱臼，呜呜咽咽喊不出来了。
  迈巴赫眼睛一亮：“哇，陆央哥哥大长腿真直！不是，踢得真帅！”
  陆央被它逗笑。
  几个铁笼子里的猫猫们看到男人，集体发出害怕至极的哈气声，互相撞击，想要躲得更远。
  混乱中，许多猫猫互相抓伤。
  “简直混蛋。”
  陆央指尖轻轻一挑一落，铁笼子的锁“咔哒”打开，猫咪们疯狂冲出来。
  这个叫王二丁的男人，被惊慌逃窜的猫咪们锋利爪子踩踏，抓出一道又一道血口子。
  “呜呜呃呃呃！”他喊不出来，疼得不停哼唧。
  场面十分混乱。
  猫猫们疯跑了几分钟，发现平时残忍虐待它们的男人今天只是躺在地上痛苦扭动，慢慢安静下来。
  其中有胆子肥的猫试探接近王二丁，突然凶狠伸爪挠了一下，又极速跳走。
  跑了几步回头看情况，发现王二丁浑身抓痕血流不止，却好像站不起来。它折返，再次狠狠一抓。
  “唔！！”王二丁的鼻子被猫抓出来很长的缺口。
  “喵嗷！”这只猫明白了，大叫一声，开始有其他猫警惕着走过来。
  报仇机的会来了！
  王二丁崩溃摇头，嘴里啊呜说不出来话，眼神惊恐万分。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绝望害怕，不想死，并且死的这么痛苦，被那么多猫活活挠死！不！不要！
  可陆央死死控制着他，地板上腐烂的肉，和腥臭的血，熏得王二丁眼睛疼，胃里痉挛。
  第二只猫勇敢上前，一口咬住王二丁的小腿，发着狠。想到平时被木棍打，被脚踢，被甩墙上的痛苦，猫猫恨极了！
  它加深力度，用力一撕，王二丁的一块肉被咬掉了。
  “唔唔唔呃呃呃！”他痛得差点晕过去。
  其他猫猫陆续恶狠狠扑过来。
  陆央注意到几个铁笼子里，有一些猫猫趴在里面，一动不动。
  迈巴赫上去检查，小脑袋一歪一歪，哭开了：“陆央哥哥，这里有两只已经死了。呜呜。”
  “这只小猫好像还有一口气，呀，陆央哥哥你快来，她的下半身……”迈巴赫不敢再看，闭着眼睛退出笼子。
  陆央抱着迈巴赫安抚。
  那是一只繁殖猫，王二丁不停让这里的猫自由交·配，母猫们生产时间间隔很短。
  这种细菌超标的房间，母猫生产和哺乳期吃不好睡不好，很容易出现病变死亡、或者奶水跟不上和缺钙抽搐死亡。
  还会出现眼前这只母猫的情况，因为生宝宝次数太频繁，子宫脱落。
  “这得多疼啊。”迈巴赫没见过这么残忍的事情。
  “死了是一种解脱。”陆央不能违背生命什么时候结束，所以他不可以帮这只母猫提前结束痛苦。
  同样，他今天也不能让猫猫们杀死王二丁。
  因果轮回，寿命不归他管。他若干涉王二丁寿命，冥王会处死陆央。
  他只能在王二丁还留着一口气的时候，使用阴力让备受折磨、愤恨至极的猫猫们停下来。
  “哎哟哟哟……唔……”王二丁已经没有力气哼唧，苟延残喘疼得不断抽搐。
  他浑身密密麻麻都是一条一条的血丝肉条，不死也废了。
  但陆央并没有解气。
  看看这里的猫，有的少了腿、断了尾巴，有的一只眼睛溃烂发脓，半张脸都发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