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照照做。
  血沁入玉牌,了无痕迹。
  他心中期待。
  妖族精血不凡,不然怎么只抽他的血炼丹?大师兄肯定偷偷昧下了不少……
  等待的过程中,念头纷杂。
  然后冷不丁地听见修者说:“一文不值。”
  卡擦——
  那是美梦破碎了的声音。
  ……
  打发走了林照,饶春白沉下心,连上灵界网络,搜寻关于地鳞果的信息。
  刀很快:“你刚刚做什么去了?”
  好像一直守在灵界网络前等着他。
  磨剑人:“师弟,很烦。”
  刀很快似乎是找到了知音:“我喜欢的人也有几个讨人厌的师弟,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刀很快:“我恨不得揍他们一顿。”
  刀很快:“但是我怕他伤心,只好忍着。”
  磨剑人:“不用忍。”
  刀很快:“?”
  磨剑人:“你可以来揍我师弟。”
  第8章 嘴硬
  危衡顿觉与磨剑人相逢恨晚,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那几个师弟……”
  “我看见就烦。”
  “我……”
  饶春白没想到随便一句话,能让对方变成话痨说个不停,灵界网络不停在被轰炸,他:“……”
  能当没说过哪句话吗?
  神识一时间超过负荷,好不容易将刀很快发的消息全部看完。
  都是些恼骚,絮絮叨叨的,说心上人的好,骂几个白眼狼师弟。十分真情实感。
  从中可以看出,刀很快确实很喜欢他的心上人,一切都为他着想。
  真挚,炽热,连一点杂质都没有。
  真好啊。
  想来刀很快的年纪应当不大,爱滚烫,恨也果断。
  不过……
  磨剑人:“你和我说这些没用。”
  磨剑人:“不和你的心上人说吗?”
  刀很快:“……”
  刀很快一下子变得婆婆妈妈:“……我说不来,也不会说。”
  磨剑人:“是没有嘴巴吗?”
  刀很快恼羞成怒:“我有!”他顿了顿,灵界网络不停闪烁,着代表着他说了话又撤回,“我,他和他师弟相处这么多年,我就是个外人,要是说了,他、他以后不理我了怎么办?”
  当然不是危衡不说。
  在很久以前,他确实提醒过,那几个师弟不是好东西。
  但饶春白一点也不相信,还用温和又疏离的语气警告,不要挑拨他与师弟之间的关系。
  然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他。
  光是想想就难受。
  经过这一次教训,危衡便只能蛰伏下来,在危急时伸出援手。
  磨剑人:“若是你真心为他好,他不接受,只能说不知好歹。”
  刀很快:“不准这么说!”
  刀很快:“你不懂的!”
  像是受到了刺激,飞快就退出了灵界网络。
  饶春白:“……”
  越来越好奇刀很快背后是谁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饶春白准时前去赴约。
  约好的地方是在十万大山中。
  山峰重峦叠嶂,云杉高耸,遮住浮云。
  饶春白行于一片深浅淡墨的绿荫中,手中罗盘不停转动修正方向,足尖一点,困在一片云杉树林中。
  最高的树下,站着一道人影。
  他侧身靠在树上,一手捏着竹筒正在喝水,清澈的泉水顺着唇角流下,喉结滚动,打湿了衣襟,勾勒出结实有力的线条。
  在茫茫荒山中,透着一股难驯的野性。
  饶春白脚步一顿,踩到了一节枯枝。
  卡擦一声响。
  对方目光锐利,金瞳竖起,泛着幽幽的光。下一刻刀就要出鞘。
  饶春白迟疑:“……刀很快?”
  危衡:“……”
  危衡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营造出来冷硬野性的氛围荡然无存。
  “不、不是——”
  饶春白更加疑惑:“你不是刀很快?”
  可这片重山中也没别人的踪迹。
  危衡好不容易咽下喉间的半口水,磕绊了一下:“不是,我、我……”
  “到底是不是。”
  危衡:“……我是。”
  然后就是沉默。
  风吹过,压弯了树枝,叶子簌簌作响。
  危衡怎么也想不到,在灵界网络上找的地脉师就是饶春白。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说得肆无忌惮,回想起一字一句,连看都不敢看饶春白一眼。
  危衡冷着一张脸,实际上紧张得要死。
  还在胡思乱想。
  ……怎么办?
  在灵界网络上说了这么多奇怪的话,该不会觉得他不正常吧?
  最后还是饶春白主动打破了僵局:“先去找地脉,带路。”
  “哦、哦。”
  危衡长手长脚的,就算在树枝丛生挡路的野外也游刃有余。
  当然……要是他不紧张得同手同脚就好了。
  危衡一刀劈开了一团生刺的荆棘藤蔓:“这里。”
  饶春白半蹲下来,伸手按在裸、露的地面上,指尖没入湿润的泥土,屏声敛息,慢慢听见了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
  这是地脉在奔流。
  地鳞果有灵,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钻入地脉中四处逃窜。
  罗盘指针一转,“东南侧——”
  危衡蓄势待发,如同狼一般蹿了出去。待出去一段距离,回头看饶春白远远坠在身后,跟不上他的速度。
  脚步一停。
  饶春白当机立断:“你带我!”
  筑基期还是太勉强了,以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地鳞果。
  想得是危衡带他一程,没曾想一个回头,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掌托住了他的腰。
  炽热的气息顺着后腰钻了进来,烫得他一颤。
  没来得及多想,旋即就腾空而起。
  在失重感下,他下意识抓住就了危衡的小臂,紧紧贴在了一处。
  好不容易追上了地脉,饶春白一把撒下钉子。灵气裹挟着长钉,直接没入了地面。钉子轻颤,落下一张灵气所织的网,将地鳞果困在了这一截地脉中。
  现在只待等到地鳞果成熟便可取下。
  松了一口气,拭去额间的汗珠,余光瞥见危衡的神情越发冷峻,咬紧牙关,动作也不大自然,似在忍耐着什么。
  念头一转,问:“怎么了?”
  危衡冷声:“你别过来。”
  饶春白不明所以。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错眼的功夫,就变了一张脸。
  危衡恶声恶气:“我没事,你离我远点,别拖累我摘地鳞果。”
  饶春白“哦”了一声,自知修为太低,从善如流地退到了一边。
  危衡闭了闭眼,在看不见的地方,掩饰了一下身上的异动,尤其是下面……好烫好难受。
  刚才靠得太近了。
  他从未想过能与饶春白这么接近。
  太近了。
  几乎要钻到他的怀里。
  手下的腰肢怎么能这么细,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
  危衡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饶春白侧目:“你真的没事么?”
  危衡冷硬:“没事。”
  手中长刀一侧,冷意森森,拒人于千里之外。
  饶春白倒不意外。
  毕竟上辈子危衡就是这样,冷着一张脸,说不出几句好话。
  一直追着他的几个师弟为难,还对他看不顺眼的样子,不管做什么都没有好脸色。
  饶春白不管他,乐得轻松。
  眼看着地鳞果要成熟,异动突生。
  地底拱起了一个小土包,一道道黑影从裂缝中猛地蹿出,如同闪电般钻向守着地鳞果的两人。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
  饶春白巍然不动,剑身雪亮,剑光如织。
  危衡则是大开大合,一股煞气冲起,将黑影从中砍断。
  簌簌落下,一个鳄鱼模样的凶兽挣扎片刻后,于刀刃下失去了气息。
  但凶兽数量众多,前仆后继。
  这是地鳞果的伴生凶兽,察觉到危险,受到本能驱使一个个不要命地阻止他们采摘地鳞果。
  剑利,刀更快。
  凶兽尸体如雨落下。
  地脉中,一股淡淡的香冒出。点点莹光散乱,地鳞花苞轻颤,缓缓绽放,隐约可见一枚枚半透明的果子挤在一处,饱满到轻轻一碰就要流出汁液来。
  “快!”
  危衡手腕一动,一刀落下,劈开一条道路。
  饶春白足尖一点,踩在了危衡的手臂上,借力腾空而起,伸手抓向地鳞果。
  衣诀纷飞。
  眼看着成熟了的地鳞果要落入地脉中,他一个折腰抢先一步接住,一时收不住势,在地上滚了一圈。
  地鳞果的成熟期也就在这么一瞬间。
  残存着的凶兽叽叽喳喳,又钻回到了地下。这么点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地脉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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