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说中的白楚就是一个纯纯工具人,简直比自己这个女配还要工具。
  自己这个角色虽然和女主抢男主吧,但男主只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他自己依旧活得自由,活得开心。
  可白楚呢,她在七岁的时候家里突然着火,所有的家人都在大火里丧生,她能活下来是因为父母在最后一刻把她推了出来,她转身就看到了爸妈被柱子砸倒,火蔓延到了他们身上。
  她被她父亲的同事何大方,也就是何悠然的父亲收养。
  她很感谢何家,哪怕她睡仓房,吃剩菜,干重活她也一直都心怀感恩。
  后来何悠然长大了,两个人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何悠然性格纯善,爸妈偷着给她买的好吃的,她都会分享给白楚,晚上会让白楚和她一起住卧室,不用再睡又冷又硬的仓房了。
  白楚有赚钱能力以后一边补贴何家,一边花钱找人调查当年失火的真相,她总觉得当年那场大火十分蹊跷。
  可她不知道的是,当年那场大火就是何悠然父亲何大方纵的。
  当年白楚父亲白仁智因为工作优秀,即将被提拔成公司部门总监,而他的竞争对象其中就有何大方。何大方当年欠了一屁股赌债,而当上总监,不仅工资高,权利也大,十分方便何大方从中捞油水。
  何大方跟白仁智提过这件事儿,说只要把总监这个职位让给他,他捞的油水会分给白仁智一半。但白仁智为人正直,死活不同意。
  竞聘结果出来了,总监果真是白仁智。
  何大方一是对白仁智怀恨在心,二是怕白仁智当上总监之后把自己赌博想偷油水这件事泄露出去,便起了杀心。
  于是他就在白仁智女儿七岁生日那天,趁着白仁智一家回老家聚会,等到他们喝多睡着之后,放火将他们烧了。
  白楚能活下来纯属在何大方的意料之外,他躲在夜色中,看着火光冲天的房屋和哇哇大哭的孩童,他原本想把白楚一起弄死,但他又有了别的想法,眯了眯眼,坐车回到了自己家中。
  第二天,何家着火的事传遍全公司,公司领导看着七岁的白楚,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何大方站了出来,眼中带着泪,蹲下身去把白楚抱住,心疼地说:“老白不在了,我就是你爸爸,我养你。”
  何大方这个行为顿时收获了所有人的敬佩,公司老总也对他刮目相看,总监的这个空位置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的头上,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
  何大方把白楚接回家,还被媳妇高亭媛埋怨了一通,后来知道原因后,也开始眉开眼笑。
  当时的何悠然才刚满一岁,七岁的白楚一边上学一边照顾何悠然,还要帮高亭媛做农活,而那个何大方还清了赌债,赌瘾甚至更大,经常几天不回家,赌输了一回家就对高亭媛拳打脚踢,但他却不敢打白楚。
  不是他心疼这个孩子,而是这个孩子是他的摇钱树,她身上不能有伤,他还得靠她稳固住他这个正直善良的形象。
  何大方接手了白楚父亲的项目,同时他收养白楚这件事也稳固住了白仁智以前的人脉,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踏实,也愿意继续和他合作。
  就这样,何大方靠着白仁智的成果和人脉,坐上了公司副总的位置。
  但他毕竟不是白仁智,他靠着白仁智当年的见识风光了十几年,可随着时代的发展,吃老本终究会吃空。
  公司经济每况愈下,老总都跑了,公司便只有何大方一个人挺着。
  他为了减少成本,在做工和用料上削减,从员工工资上克扣,最后公司的利润连水电都交不起了,只能歇业停整。
  家里马上要揭不开锅的时候,白楚毕业了,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就往何家补贴了二十万。
  这可给何大方乐坏了,夫妻俩天天什么也不管,该赌的赌该耍的耍,所有支出都是白楚拿的。
  何悠然当时刚上高中,她劝过父母不要全部都靠白楚,但父母说她傻,养了二十多年的赔钱货终于有回报了,她白楚孝敬何家是应该的,没有何家,白楚早都死了。
  “白楚这么多年的学费都是她自己赚的,家里的活也都是她干得最多,她每天工作很辛苦,不要给她那么大压力。”何悠然帮着白楚说话。
  父母说何悠然胳膊肘往外拐:“你要是有骨气你也像那死丫头一样能挣钱啊,你现在的学费都是靠她交的,少说那些没用的空话,好好享受得了。”
  何悠然低着头,再说不出什么来。
  ……
  白楚现在做到了公司高管的位置,赚的钱多了很多,每个月雷打不动地往何家打五万块钱,剩下的钱大部分都用来调查她家那场大火的原因。
  她一直都觉得那场大火十分蹊跷,从她有经济能力以来就一直开始调查,但每每有一点头绪的时候,线索就断掉了。
  而这原因就是何大方知道她在暗地里偷偷调查,白楚一边拿着钱找人调查,他就拿着白楚给何家的钱出更高的价找人将线索掩埋,这才导致白楚这么多年迟迟找不到真相。
  可笑的是作者之所以写这些,也仅仅是想等到白楚最后知道真相,想要报仇的时候,那将是何悠然和安浩开启甜蜜生活的最后一个阻碍。
  她二十多年的隐忍折磨,在别人的故事里,仅仅是个工具而已,用完即弃……
  江意生想到这些,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她能理解白楚,她也最能和她共情。
  她的父母从小也离开了她,她甚至都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没的,她只记得小时候被姨妈收养,在姨妈家也是最受欺负的那个,姨妈早上给她带的饭,等姨妈出门就被姨妈的三个孩子抢走,他们还会指着江意生说:“你真不要脸,自己没有妈妈,就来抢我们的妈妈,你滚。”
  ……
  但她什么怨言都不敢有,也不敢和姨妈说,因为只有姨妈愿意收留她,如果得罪了姨妈,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想着想着,一滴泪滴到了翠绿的葡萄上,江意生用手背擦了擦脸,把果盘放到了一边。
  她抬头向远处看,灯火通明的予江大厦牢牢地伫立在江对岸,江意生吸了下鼻子,刚要睡觉,电话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备注:【妈妈】
  她心里一紧,这个陌生的称呼让她紧张了一下,但马上想到应该是白天章桃备注上的。
  她清了一下嗓子,按下接听。
  “宝宝啊,到家没有呀,妈妈都要惦记死了。”予慕善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江意生这才想起来予慕善让她到家报个平安来着。
  “到了,马上就要睡了,忘记跟您说了。”江意生用手指甲用力掐着自己,按捺住自己内心的脆弱。
  “生生说什么了?”江航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到家了,忘记说了。”予慕善和他讲。
  “那就好那就好。”
  “你没事就行,那你快睡吧,爸爸妈妈不打扰你啦,晚上不要踢被子哦。”予慕善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嗯。”江意生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断。
  江意生盘腿坐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她用力地砸着床:“气死了气死了!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
  说完,她又怒吃了好几个葡萄发泄。
  折腾一通之后,江意生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哪天一定要出去玩一玩,把现实中没享受的都给享受咯。”
  说完发泄完,又美美地睡着了。
  第二日晚,餐厅。
  “老安啊,你这酒量这么多年都没变,还是那么好啊。”江航脸已经喝红了。
  安常,也就是安浩的父亲摆了摆手:“生意我做得没你好,但酒量你可比不过我。”
  说着,安常的目光看向江意生:“等我家小浩和意生结婚之后,咱们两家皆大欢喜,有福一起享,有钱一起赚嘛。”
  江意生听到这句话后,脸顿时拉了下来。
  她想起来了,这个安浩也是个不容易的主,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被父母包办的,学校工作,甚至他的婚姻都是他们用来壮大自己公司的工具。
  “爸,你别瞎说,我和意生不可能的。”安浩开口阻拦。
  “哈哈哈,我们家小浩就是面子薄,喜欢也不好意思说,他总是偷偷跟我说对意生是真心实意的。”安常笑着往回拉着话。
  “你说什么呢,我不喜欢江意生。”安浩拧着眉头反驳,“我喜欢的人是……”
  “啪。”
  一记脆亮的耳光声响彻包厢。
  “你胡说什么呢。”安常站起来,重重给了安浩一巴掌。
  安浩死死咬住牙关,眼眶发红,向江意生父母鞠了一躬:“对不起叔叔阿姨。”
  说完,转身离开了包厢。
  “你要去哪,反了天了,给我回来!”安常气得用拳头捶着桌子。
  江航和予慕善对视一眼,双双冷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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