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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蒋韵也奇怪地看了看她:“不就是训了你两句,至于吗?你平时在李司长那里受的训还少吗?”
  蒋韵在解围,蝉时雨怔了一下,立刻耷拉着头道:“我会好好准备毕业的,补考都过了,你们对我要求也太高了。”
  薛礼笑道:“你有天分,大家对你有期望也是正常的。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蒋韵进门用腿给自己勾了把凳子坐下:“关于找元英的事,你有头绪吗?”
  蝉时雨胆战心惊地看了蒋韵一眼,但对方面色如常,一丁点缝隙都没有,好像在问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薛礼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还是燕队最了解吧,人家毕竟是亲姐妹。”
  她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蝉时雨庆幸自己插不进去话,于是在办公室里闲逛,希望能找点线索。
  蒋韵道:“燕槐序恶灵阵里的事你也看到了,元英诡计多端,表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又阴晴不定,说不定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们呢。”
  薛礼面色如常:“是啊,咱们可得小心一点。”
  蝉时雨逛了一圈,状似好奇地问道:“诶,薛礼老师,话说咱们地府投胎转世有记录吗?我看小说里好像叫什么……生死簿?”
  薛礼不说话了,盯着蝉时雨看了两秒钟。
  这两秒钟对蝉时雨来说可能有一辈子那么长了,她面上带着点好奇的笑,桌子底下的手抖得跟筛子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薛礼看出来了。
  但随即,薛礼露出一个促狭的笑:“那小说里有没有说,知道的多的人活不长哦。”
  “哈哈…”蝉时雨干笑两声:“我这不是好奇嘛。”
  。
  应溪山跟在燕槐序身后飞速下了山:“十殿阎罗办公室靠着本殿的审讯室,可能会有信号屏蔽仪,我给蝉时雨打电话没打通,咱们现在赶过去吗?”
  燕槐序皱着眉头,脚步飞快:“……应该来得及,元英用薛礼这个身份隐藏了这么久,只要没人挑破,她不见得会主动暴露,而且就算挟持了蝉时雨和蒋韵,对她来说也没什么用。”
  应溪山问:“挟持蒋韵也没用吗?我听小蝉说,她不是要对蒋韵强制爱吗?”
  燕槐序无语片刻:“*要强制早强制了,她用薛礼这个身份跟蒋韵处得那么好,干嘛想不开要去强制,强制是什么结局她一千年前就知道了。”
  应溪山挠挠头:“哦,我真搞不懂你们大人……”
  她话音未落,却夏然而止了,山下出了小公园的收费门口,正斜靠着一个人。
  白月练穿着一身黑色的冲锋衣,手上还裹着她那修身的黑手套,懒洋洋地靠在收费亭上,言辞真挚道:“大姐,我老婆真的在这,我都看见她刷亲密付了,这样吧,我付双倍门票可以吧?”
  大姐归心似箭,敲了敲营业牌:“营业时间看见了伐?今天就是王母娘娘来了也不能进,我说你们小年轻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白月练正要据理力争,侧头一看,燕槐序已经带着应溪山出来了,于是一指:“哝,这就是我老婆和闺女,不跟你说了哈,下次再来我可不付双倍门票了。”
  燕槐序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你怎么来了?”
  白月练理所当然地一摆手:“拯救世界人人有责,打元英我当然要参与……溪山,你躲什么呢?”
  应溪山没想到自己前脚刚拿火箭筒轰了人家房子,白月练后脚就找上来了——按照蝉时雨说的正常剧本发展,白月练不应该坐在废墟里黯然伤神回忆往昔吗?
  她尽可能地把自己缩在燕槐序身后,企图隐藏起来,但还是被白月练一秒锁定了。应溪山对着那带笑的记仇目光,尴尬地笑了一声:“哈哈…那个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出发吧?省得待会儿小蝉她们出了什么事。”
  白月练自己开车来的,给燕槐序系好了安全带,把应溪山往后座一扔不管了,呲着一口大白牙笑眯眯道:“我的房子记得赔哈。”
  应溪山往座位上缩了缩:“可是我没钱。”
  白月练带上墨镜:“没事,回头我去找你小姨要。坐稳了。”
  燕槐序还没看过白月练看车呢,白月练的衬衫半挽着,黑色手套露着小半截手背,转方向盘的时候能看见突起的部分青筋,让燕槐序一下子联想到某些混乱的,颤抖的,不可言说的旖旎画面。
  燕槐序把视线从她手上挪开:“这好像不是回地府大楼的路。”
  “嗯哼,”白月练应了一声:“我们去孟婆庄找厉温。”
  应溪山把头伸过来:“楚江王同意把力量借给燕队了吗?”
  白月练轻哼一声:“如果让我去劝,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不过这事是陈桐清做的,反正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厉温想开了,血祭咒估计也在准备当中了。”
  应溪山好奇道:“陈队会怎么劝呢?真是不可思议,要是我的话,心爱的人来劝自己走出这场梦,代价是她会再次死去,我肯定不干,反正都是要醒的,多沉浸一会儿是一会儿嘛。”
  白月练滑了一个漂亮的弯,稳稳当当地停好车:“哪就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了。好了,你先进去吧。”
  应溪山乖巧地开了车门,下车后又把脑袋探进来:“你们还待在车上干嘛?”
  白月练亮着一口白牙:“干点少儿不宜的事,你有意见吗?”
  应溪山噎了一下,逃也似地走了。
  等应溪山真的走了,白月练反而收起散漫的样子来,认真地盯着燕槐序看了一会儿,突然俯身过去。
  她给燕槐序解开了安全带,说:“不问我为什么来帮忙吗?”
  不等燕槐序回答,她自顾自道:“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白月练的眼睛热烈,直白,短短一天,她已经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完美地隐藏起来,一点也看不见了。燕槐序叹了口气,抬头在她下巴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不好受。”
  白月练俯下身来,扣着燕槐序的后脑勺轻轻舔舐她的嘴唇,就着这个姿势接了个安静的吻,随后带着点苦笑自嘲了一声:“我哪次留得住你?”
  小时候,她以为只要长大了,个子长起来了,燕槐序就不会把她当小孩看了。但等她真的不是小孩了,才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长个子这么一件大事。
  如果燕槐序注定要走她该走的路,那么自己只要看起来释然一点,燕槐序是不是就能走得轻松一点?
  燕槐序懂得那种感觉,她也曾守在青溪床头,看着她慢慢失去生机,如果真的有选择,她也不想让白月练经历一次。
  ……但陵光和元英是天生的死敌。
  就像一千年前,燕槐序的血能抵消元英的血一样,老天生了这对恶灵,好像就是要让她们不死不休的。
  燕槐序叹了口气,明白再多的话也没办法宽慰白月练,索性抓过她的手亲了一口。
  白月练笑了一声,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还把我当小孩哄呢?走吧,商量一下怎么教训元英。”
  第62章 自爆,消散,新生
  蝉时雨跟蒋韵从薛礼那回来了,在厉温的指示下,蝉时雨统计了所有已经准备好血祭咒的参与人数,把名单交给了燕槐序:“到今天为止,一共有七十二名自愿刻咒者,必要时候你可以随便调用她们的灵力。”
  应溪山惊呼了一声:“居然有这么多?”
  蝉时雨:“感谢陈队吧,她一个个搜罗的。”
  陈桐清低调地摆摆手:“嗐,小事儿,小事儿。现在咱们人都到齐了,商量商量呗,你们有什么计划?小蝉先说吧,在薛礼那有什么发现吗?”
  蝉时雨跟蒋韵对视了一眼:“说实在的,没什么发现。我试探过要看生死簿,但是薛礼不让我看……而且我到现在都没法接受薛礼就是元英,感觉毫无相似之处,完全不是一个人嘛。”
  当然不是一个人,薛礼模仿的是一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秦广王蒋韵。
  这个人该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多么深的印记,日日夜夜的观察该有多么细致,才能把自己学成另外一个人,在地府里跟所有人朝夕相处并且丝毫不露破绽?
  而且蝉时雨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昨天她去试探薛礼,薛礼应该是发现了。
  但对方并没有为难她们,反而有一种……想要维持这种关系的让步感,如果薛礼愿意,她完全可以当时就把自己和蒋韵杀死在转轮司,反正燕槐序已经发现她了。
  元英到底要干什么?
  陈桐清理所当然道:“恶灵的逻辑当然不是我们能理解的。燕队,你有什么计划?”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燕槐序身上,她稠丽惊艳的面庞千年来没变分毫,面对着所有人的视线,习惯性地偏头看了白月练一眼。
  白月练眼里是无限的信任,无言地安抚着她。
  燕槐序垂了垂眼皮,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冷淡:“明天我们就打进转轮司。刘平兰的位置还不知道,但她一定会来帮元英,能进地府大楼的方式不多。陈桐清,应溪山,此人就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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