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果没有你们,我没有今日的安稳生活。
苓术仔细想了想,说:我记起来了,是有位可怜的姑姑倒在路边的树下,浑身都是伤。我和娘亲见了,就带你回了家。
欸,就是我,张老板满脸笑意,对了,你娘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娘她去了。苓术说到此处就忍不住地心痛。
张老板过来,搂着她,拍拍她的肩:以后啊,走不下去了就来我这里,我家业虽小,但养你和幺幺两个还是够的。苓术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啊,张老板。
苓术说着,从包袱里抱出自己的那身衣服,要自己装好,张老板拦住她的手,强行把她衣服抢过来:让我来吧,就当作我还你们的恩情好吗?
张老板!首饰就不用了,我用不着这些。
张老板执意要给她收拾包裹:你别管,给我来收拾,你去睡觉!幺幺,带阿姊去睡觉!
幺幺从座椅上下来,双手握住苓术的右手,滴溜溜的大眼睛瞧着苓术,软软地说:阿姊,跟幺幺去睡觉好吗?
孩童可爱,这实在是不舍得拒绝,苓术没再犟着,脱了外衣就爬上床,幺幺也爬上来,说要跟阿姊一起睡。
阿姊你好暖啊!
阿姊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给幺幺当阿姊好吗?
张老板笑着走过来摸了摸幺幺的头,给苓术掖被子,慈和地笑道:幺幺不要吵阿姊,阿姊天亮了要赶路。
她对女儿的温和言语,像极了娘亲。
幺幺要张老板唱歌哄她睡觉,张老板不会拒绝,她拍着幺幺的被子,轻声唱:睡吧,睡吧,好宝宝苓术在这柔和的轻声中沉入梦乡。
第二天顺利出发,出了乌阳城,一路往东走,在一个路边茶馆歇脚,听到有人讨论。
一个脸上有麻子的女人说:乌阳城今早上出大事了,李家的人把一对母女拿住了,说是她们窝藏杀害李家二小姐的逃犯,现在在城中四处贴着告示悬赏,赏金三百两黄金外加一万灵石。
另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说:三百两黄金还外加一万灵石?我了个老天奶奶,这都够我全家吃两辈子了!
苓术路上一直半遮住脸,没人发现她,她听到这消息便急急返回乌阳城,进城告示栏,果然贴着她的画像。
家和酒馆被封了,她偷偷翻墙进张老板家,家中空无一人,正要出门时,被人喊住。
声音从头顶斜上方传来:哈哈!这招果然能钓到你。
抬头,墙头上站着之前与她过招的那位金丹初期的女修士,她满脸一雪前耻的痛快。
苓术指着她大骂:去你爹的,我没杀你家什么二小姐,快把她们母女放了!
修士道:你束手就擒,跟我们去回李家,我就会放了她们,不然
苓术拔剑出鞘,腰上的力道又出现了。这意思是不要出手?
苓术收剑回鞘中,忍一口气,道:我跟你们走。
苓术第二次御剑飞行,竟是被人绑着回那个所谓的李家在,真是丢人。
子木山,李家庄,三水阁。
阁内安置了大大小小的炼丹炉,位于北面墙前,放置了一个七尺高的青铜炼丹炉,透过炉身的圆孔,看到里面火光焱焱,屋内,有个华服女子背过身对她站立。
家主,人我给您带来了。金丹修士行礼禀告。
知道了,下去吧。
华服女子渐渐转身,待看到正脸时,苓术瞬时暴怒。
你就这么想杀我?
华服女子显然早已预见了苓术的态度,她轻笑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姓李,名峤言,上清界第一世家,李家家主,按礼,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娘亲。
我有娘!苓术像只炸了毛的猫,我来了,你快放了她们母女!她们是无辜之人。
我知道,李峤言笑容得体,典云,带她去见人,一定要让我们家大小姐亲眼看到我们放人。
呸!苓术啐了她一口,随后跟着那位金丹初期的修士出去,亲眼看见她们放了张老板母女俩,苓术想跟着冲出去,被典云拦回来,再次押解到三水阁内。
李峤言坐在阁中间,八个角悬挂着烛火,金黄色的光照在她身上,满是矜贵和妙丽。她翘着二郎腿,声音慵懒道:乖女儿,我只想知道你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发生了什么关你什么事!
李峤言从椅子上站起,向她走来:是你杀了我二妹?
她那样的人竟然是你的二妹?明明是她贪图我的妖丹!是她与她的手下为争抢妖丹互相残杀而死!
她说完,李峤言点头沉思了半晌,而后缓缓道:好,我信你。
?自己妹妹死了就这么轻易放过在场之人?兜那么大的圈子回来,就为了问句话?苓术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有病?
你走吧,我不与你追究。李峤言摆摆手,示意让她出去。
苓术无语转身就走,谁知她一转身,就被几个身穿火焰纹修士服的修士拦住,她们中间空了一条道,随后从门外走进一个轩昂英拔的女子,这人身高将近七尺,身披花青大氅,头上梳着便宜行事的发髻,独簪一根凤头金簪,面若寒霜,眉眼凌厉,叫人见之畏服。
声音清润却带着威赫:你不追究,我替你追究!她紧盯着苓术,道:是我管教不好女儿才酿成此等大祸,你不必碍于我的情面让这竖子逍遥法外!
王里赋,苓术对她的感情只有切齿痛恨。
第6章 说到底,都是她欠下的孽债
你根本就没管过我!现在来装什么大义灭亲?王里赋,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苓术满腔怒意,似一条一点就着的鞭炮。
王里赋面色极不好看:今日我必要好好管教你,叫你不敢再无法无天!李家二小姐死于你手,你还砍杀了李家的一位修士,鲜活的一条条人命命丧你手,你非但没有悔改之意,反而在这儿跟我叫板?!来人,带这逆女回宗门!我亲自来罚!
李家二小姐我没杀!至于那修士,是她们非要围着我下死手,我是正当防卫。你不查清真相仅凭臆断就定我的罪,根本就是昏庸无能!苓术翻了个白眼,也不知你到底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真是狗东西披上人衣就以为自己是人了!
王里赋脸色阴沉得像锅灰,脾气像火炮一样炸开:你娘到底把你养成什么东西!我如何还容不得你来置喙!
李峤言上前劝和:别别别,都是自己人,不要恶言相向。
苓术双手抱臂,一副天塌了也不怕的样子:好东西。
王里赋拔腿冲上前想给苓术一个教训:你你你你!怒气冲冲要过去将苓术大卸八块的状势,李峤言见了忙拉住她:孩子还小,顽皮些是有的,别生气别生气,回去再说。
王里赋指着油盐不进的苓术怒道:她这叫顽皮?都出人命还叫顽皮?!你少向着她。
李峤言转头对苓术说:乖啊,跟你母亲先回家,一家人要好好的。
苓术纠正李峤言的话,怒喊:谁跟你们是一家人!
王里赋运一口气,调理顺了气道:来人,带她回宗门。
苓术拔剑出鞘,对着上清宗的修士胡乱挥舞,王里赋气笑了:三脚猫的功夫。说罢一挥手,苓术手中的剑便断成了两半,并被打落地,苓术气得直伸脚去踹要过来架着她的修士,那些修士哪敢动她,最后任由她拳打脚踢,场面乱成一团。
王里赋体面了大半辈子,别人对她从来都是唯命是从,不敢有二言,甚少有遇到明目张胆忤逆她之人,没想到她生平遇到的最大的刺头竟是亲生骨肉。
说到底,都是她欠下的孽债。
无奈掐了个诀,苓术双手被束,秘密带回上清宗了。
苓术被关进天雷台,王里赋押她到这里,留下一句:你好好在这里思过反省,想想人命为何金贵,你需要承受的刑罚,一样都不会少,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女儿就对你心慈手软。
你解开我!苓术瞪她一眼,我没有错,是她们先对我动手的!
王里赋挥了一下左手,束缚苓术的法术解开,苓术向着大路冲过去,却一头撞上天雷台的禁制,她左右蹦着踹了几脚,发现整个天雷台都被禁制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