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梁晓莉今天是特意过来打听情况的,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梁昭似乎也没有对她表现出羡慕,这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不甘,就想从梁妈这里再打听点消息。
  梁妈虽然不喜欢十三姑,但对梁晓莉这个小辈却是没什么意见,她自己心眼子也不多,闲聊间就被梁晓莉套话。
  梁晓莉问梁昭离婚的时候分了多少钱,前妻每个月给孩子多少抚养费,还表示如果梁昭有需要的话她婆家可以帮忙在粤西给梁昭安排工作。
  “阿昭还年轻,又带着两个孩子,总不能一直都窝在村里,做农庄也挣不到多少钱,将来孩子大了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梁妈还以为她是好心,感激道:“谢谢你了啊,晓莉,还这么想着帮我家阿昭,只是阿昭现在主意也大了,我也劝不动,之前我也想让她留在城里的,她非要带孩子回来,现在刚刚安定下来,孩子也刚上幼儿园,不好再搬来搬去的,孩子也不适应。”
  “说得也是。”梁晓莉笑了笑,低头抚弄手腕的金镯子。
  这是结婚的时候婆家人带她去挑的,还有一副金耳环和一条金项链,婚后她还时不时吹枕头风哄老婆给她买。
  这次回娘家养胎,别的东西都带得少,名牌的衣包和金饰全带了,就是为了想在村里显摆自己嫁得好。
  蔡姨将梁晓莉这副做派从头看到尾,觉得很好笑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十三姑每次过来拿汤也是这么穿金戴银的在人前显摆,梁妈没心眼子看不出对方的心思,还羡慕过梁晓莉嫁得好。
  “阿昭就没有再婚的打算?”过了一会梁晓莉又问。
  梁妈有些为难道:“孩子还小,她暂时不考虑再婚。”
  梁晓莉露出惊讶的表情,“我还以为刚才那位是她的……哎呀!不好意思,闹误会了。”
  “哦,那是小陈,”梁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她们就是普通朋友,这不是放国庆了嘛,小陈来这边玩两天。”
  “姓陈吗?那……”
  梁晓莉不依不饶的还要追问,一旁的蔡姨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阿昭要哄孩子睡午觉,一时半会恐怕是下不来了,你们是想再等等还是?真不好意思啊,今天家里实在忙不开,外面还有客人在等吃饭。”
  蔡姨说话直白,就差起身赶人了。
  十三姑脸色有些不好看,要发作,被梁晓莉拉了拉衣袖。
  “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这还没生呢记性就这么不好了,”梁晓莉笑着自我调侃,“今天过来还真有事,前阵子村里组织捐钱重修梁氏宗祠,本该是二堂姑回来主持这件事的,但她生意忙,实在脱不开身,就打电话委托我妈妈跟大家说一声,钱款已经齐了,请人算好日子就可以破土动工,只是……”
  说到这梁晓莉就停住了,看着梁妈欲言又止。
  前两天梁母给梁堂姑打电话,两人大吵了一架,梁母放话不让修宗祠,谁要是敢修她就上谁家下咒。
  气得梁堂姑给十三姑打电话,让她跟村里人管管梁母,修宗祠是梁氏族人的大事,梁母这么闹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今后还想不想入族谱了。
  梁妈被她看得心脏突突直跳,预感不好。
  “六姑妈,”梁晓莉为难地叫了一声,“二堂姑的意思是阿昭毕竟是外嫁女,就算离了婚回村里住,以后也不能入族谱的,阿昭的两个孩子也不姓梁,恐怕也不能入族谱,六堂姑跟二堂姑闹成这样,这以后二堂姑要是都不松口,六堂姑这一脉是要绝后了啊。”
  梁妈一听就急了,“可我们家也捐了钱啊,阿昭给了五千啊,之前也没说外嫁的女儿不能入族谱,宝宝贝贝不姓梁,但阿昭姓梁啊,以后也可以给两个孩子改姓,怎么就不能让我们入族谱,二堂姐她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
  在宗族观念很强的地方,入不了族谱,人又在本地生活,这以后是要被孤立排挤的,也不怪梁妈情绪激动。
  那个一直不露面的梁堂姑就是想借着梁母的闹腾将梁昭排除出去,再联合其他梁氏族人一点点瓜分梁家祖宅,这里面还是有可操作的空间的。
  梁昭倚在楼梯拐角的墙上听了个大概,从口袋摸出烟盒跟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才慢悠悠下楼。
  “妈,”她嘴里叼着烟,神色淡漠,似乎没有把这些事放在眼里,“晓莉怀着孕就不要在我家吸二手烟了。”
  “阿昭……”
  梁晓莉脸色涨红,局促地站起来,尴尬到双手不知道怎么摆放。
  她并不是故意来为难梁昭,是她妈妈逞强非要揽这件事,她在家也劝过这事就是吃力不讨好,可她妈妈非不听。
  梁堂姑在粤西跟她婆家的人也常有往来,两家人的关系很亲近,这事由不得她家不去办。
  “还有事?”梁昭看过来。
  梁晓莉强装镇定,“也没有什么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不等她们走出堂屋,梁昭就在后面说:“好走不送。”
  梁晓莉下台阶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等离开了梁家老屋,十三姑才敢大声喘气,开始抱怨:“梁昭也太不懂事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她长辈,有她这么说话的吗?什么态度,又不是我不让她入族谱,冲我甩什么脸色,有本事她找二堂姐说去啊。”
  路上还有要去地里的村民,梁晓莉怕人听见,就劝:“行了,妈,别说了,回家吧。”
  她刚才也被梁昭的眼神给吓到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比起鹤岭村这点事,梁晓莉还是更在意自己肚里的孩子,这可关系到她在婆家能不能站稳脚跟。
  梁家这边,梁妈坐在凳子上气鼓鼓的,“你二堂姑什么意思啊,凭什么不让你入族谱。”
  入不入族谱对梁昭来说根本不算事,她捐钱只是为了合众,对梁氏那个没影的族谱她还不稀罕。
  又不是像粤西陈氏那种大家族,入了族谱年底就有分红,再少一年都能分个二十万,鹤岭村梁氏能有人家陈氏这财力?所以入不入都无所谓,也就梁妈看重这些。
  “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安慰梁妈。
  梁妈气不过,立马出门去找三娘和七婶,很快村里人就知道梁堂姑不让梁昭入族谱的事了。
  她在村里的人气比梁堂姑要高,梁堂姑在外面做生意,也帮过村里的年轻人安排工作,可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受过她的恩惠。
  梁昭不一样,她收土货,还帮村民卖柚子,这才是直接的利益挂钩,实打实的好处到家,村民肯定都是帮着她说话的。
  梁昭找了把柴刀到屋后砍了两根竹子拖回来,在煨瓦罐汤的地方将竹子砍成段架在火炭上烤,等竹节烤到焦黄冒烟了会渗出新鲜的竹沥,拿个碗放在下面等竹沥滴落,收集起来喝了可以止咳化痰,市面上就有鲜竹沥成分的各种口服液,据说医院的icu也会开这种成分的药给重病患,化痰效果很好。
  陈芜在外面打了很久的电话,梁昭没兴趣偷听别人的通话内容,就把前两天买回来的茶台搬到阴凉的地方,找出哩哩给她快递过来的白茶,这个茶叫寿眉,是闽北一带的白茶品种,因为像卷曲的眉毛而得名。
  竹沥白茶,先苦后甘。
  “喜欢喝茶?”陈芜打完电话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梁昭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还行。”
  她就是今天下午比较空闲,想起来那包茶叶还没有拆,正好试了再给哩哩反馈。
  “这个喝法倒是新鲜,”陈芜捧起小茶杯喝了一口,“我下次来给你带两个茶饼,是以前朋友送的。”
  梁昭摇着蒲扇躺在摇椅上,微风从荷塘的方向吹来,很清爽,她舒服的闭上眼睛。
  陈芜被她这副慵懒自在的样子勾得心痒痒,看四下无人便挤上摇椅,硬是圈住梁昭的腰,先是在那抹粉嫩的唇上印了好几个吻,又嫌不够,用舌尖顶开唇瓣深入,梁昭微微仰起头,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
  良久她们才分开,梁昭还恋恋不舍地舔了一下湿润的唇。
  陈芜抱着她,用鼻尖时不时蹭她的脖子,“我今天就要回去了,等有时间再过来看你和孩子,给你发消息要回,不然我会着急的,晚上忙完了要跟我说,睡觉前也要跟我说晚安,不许不回我消息,你这个女人总是已读不回。”
  梁昭急喘了一声。
  陈芜特别想把人扛起来回二楼房间再大战三百回合,但今天不行,蔡姨和阿婶都在家,两个小的也在卧室睡午觉,梁妈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她们要是双双不见了人影,又突然从二楼下来,沾染的信息素气味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大宝忍一下。”陈芜心疼地亲亲她额头。
  梁昭偏头躲开,欲望得不到满足,她不想理人了。
  “大宝……”陈芜黏在她身上不肯起来,“小样,知道难受了吧?我故意的,就是要让你接下去好几天都想着我,再主动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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