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没见到梁母的人影,也没人想着给她打个电话喊吃饭,梁昭巴不得这个衰嘢死在外面。
她们在堂屋吃饭,听到外面有动静,应该是没走的客人过来开车了。
梁昭也没在意,今天都说了只做午饭,不接晚上的预订。
“老板在家吗?”陈颖一行人站在门外喊了两声。
梁昭几下刨完最后一点饭,放下碗筷走出来,视线从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定在陈芜这里。
“晚上不开张,你们还有事?”
几人身后都堆着东西,梁昭越过她们往后看,鸡鸭鱼蛋果蔬都不少,这是进村扫货来了。
“我们想买有年份的茶油,问了你们村里的人,她们说只有你家有。”说话的是陈颖。
陈芜低头点烟吸了一口,再笑盈盈看向梁昭,挑衅的扬了扬眉。
梁昭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是讲究和气生财的。
“我们家是有,你们想要多少?多了也不卖的,我们要留着自己用。”
上了年份的茶油很贵,在本地都能买到二百一斤的高价,梁家因为有半个山头的山茶树,梁妈又是个勤快人,年年都挑两个箩筐上山采茶籽,又不嫌烦的来回翻晒、脱壳,再拿到镇上的油坊榨油,才囤下百来斤陈年茶油。
三年以上的茶油适合做皮肤和头发的保养,前两天还有个宝妈买走了五斤,说是给婴儿擦脸用的。
梁昭记得陈年茶油确实有这方面的功效,比婴儿润肤乳还好用,很多识货的宝妈都想找这种陈年茶油,价格高也没关系。
陈颖她们说要二十斤,梁昭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卖了。
今年的新茶籽已经快进入成熟季,她那天上山看过,硕果累累,按往年的出油量计算,今年少说也能榨二百的油。
新油适合炒菜,农庄的素菜都是用的茶油,也算是特色招牌了吧,有食客还真就是冲着茶油炒的菜来的。
梁妈是个热情的人,听说她们要买茶油,不仅亲自带她们进存放粮油的房间,还问她们吃过饭没有,要是没吃就留下吃点。
“还没吃呢,刚从那边过来,跟你们村的人买了好多东西。”陈颖是个自来熟,很快就跟梁妈聊上了。
她之前来过几次,跟梁家人相处起来也比其他人自在。
陈芜没跟着进,烟已经掐灭了,她站在堂屋跟梁昭眼对眼。
蔡姨上楼看孩子去了,阿婶也回自己家了,堂屋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梁昭拖了把小竹椅给陈芜让她坐着等。
陈芜坐下了,身体前倾,手肘放在膝上,视线往上抬看向梁昭。
“今天听人说你女儿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梁昭靠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长腿伸直,双手环胸,表情拽拽的不爱搭理人。
“嗯。”很高冷。
陈芜好脾气地问:“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见到我就烦,连话都不想说。”
确实挺没道理的,但是,“我讨厌恋爱脑。”
“?”
“我有厌蠢症。”
“?”陈芜反手指向自己。
梁昭点头,“除了你还有谁,恋爱脑。”
陈芜哭笑不得,否认说:“我不是恋爱脑啊。”
“那得失恋后遗症的人难道是我?”
“我那不是失恋后遗症,哎,我怎么跟你解释啊,”陈芜绞尽脑汁想说清楚,“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当然了,主要也是她跟我分手,哎,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我不是恋爱脑,这事也不是单纯失恋导致的,是很多事凑到一起发生了才会这样。”
梁昭一脸‘我听你瞎说八道’的不屑。
解释不通,陈芜干脆不解释了,问:“你很在意这件事啊?”
得到的只有梁昭再也忍不住的大白眼。
陈芜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啊?”
梁昭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到底是真蠢还是装的,原身是怎么跟她聊一块去的。
“问你话呢,什么意思啊。”不解其意的陈芜抓肝挠肺。
梁昭彻底垮下脸,“什么什么意思啊。”
“你翻白眼是什么意思。”
“……”梁昭已经快按捺不住想骂人了。
“嗯?”陈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地雷的引线,还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要解释。
梁昭深呼吸,为了避免上演流血事件,她还是不耐烦地解释了。
“就是无语的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你理解能力还能再差点吗?还是你们缅北回来的脑子都这么不好使,死蠢死蠢的。”
话难听到这个地步也没能让陈芜生气,她只是费解,“说说看,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你最近说话老夹枪带棒的。”
梁昭靠在椅上懒得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说什么,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陈芜是撞枪口上了。
“离婚的事情不顺利?没分到钱?”陈芜猜测,最近也就这件事会让梁昭心烦。
梁昭警惕地眯起眼睛,像只深谙阴谋诡计的老狐狸,冷哼一声:“我没钱,家底全在这了,你看看能骗走哪样,哦对了,我老母的腺体应该能卖点钱,今天你应该见过她啊,进门就叼来叼起的那个就是我老母。”
陈芜回想了一下,当时又不知道梁昭是谁,她对别人的事也不关心,就没留意,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个人,中午吃饭那会在外面骂骂咧咧的,被梁昭教训了好几次。
“你经常跟你老母吵架?”陈芜的关注点偏得很可以。
梁昭认定陈芜不正常,脑子肯定是有点那个病的,不然解释不通这人的脑回路为什么会这么奇怪,难听话听不出来就算了,还能说是心大,凡事不在意不往心里放,可莫名其妙关心她、担心她算什么事,她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
梁昭仰头看天花板,“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卖她。”
“你又不想说。”
不错,还挺了解她,“那你还问。”
“我又没问这个。”
“有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大了。”
“呵呵哒。”梁昭是真不想理她了。
陈芜就像是没看到梁昭的不耐烦,起身绕着堂屋和走廊转了转。
中午她和陈颖几个人就把一楼转一遍了,只是没现在看的仔细。
梁昭拿眼角余光看她到底想干嘛,发现她只是好奇屋子的摆设,就闭目养神懒得管了。
“中午看到有几只小狗,现在怎么不见了?”陈芜转头问。
之前捡回来的那窝狗崽都养活了,挺皮实的,总是想跨过门槛来堂屋。
到这吃饭的客人也会过去逗逗它们,还看上了那只最肥的白面小黄狗,问梁昭卖不卖。
当然不卖,这是她女儿的玩伴,两个孩子每天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狗崽,从幼儿园回来也是最先跑去看狗,抱着不撒手,晚上睡觉都想抱上/床。
梁妈在房间里不知道又翻了什么东西出来给陈颖她们看,总之里面是有说有笑的。
梁妈似乎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晒的土货能得到客人的喜欢,还能卖钱,她高兴。
这些天听来吃饭的客人夸她晒的笋干好吃,什么都好,拿到城里绝对能卖很高的价钱,梁妈就开心的晚上做梦都笑醒。
梁昭看她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走,自己在堂屋跟陈芜干瞪眼也怪尴尬的,就说:“在走廊那头,你喜欢就去看呗。”
“不知道怎么走,你带路。”陈芜理所当然。
梁昭暗暗磨牙,不情不愿起身带路。
狗崽吃饱喝足正在睡觉,梁昭一靠近它们的小鼻子就抽动,闻到味了立马睁眼汪汪叫。
白面小黄狗只叫了两声就在窝前蹲好,仰起已经立耳的小狗头,一看就是只沉稳小狗。
它的三个姐妹就胆小怕人,一边叫一边往后缩,好像梁昭会要它们狗命似的。
“小没良心的,”梁昭抓住叫得最欢的那只狗崽的后脖颈将它提起来,“白喂你们那么多肉汤,不认人的啊,叫什么叫。”
陈芜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伸脖子,想过来又好像有点怕狗。
“给你抱抱?”看出她害怕的梁昭故意将狗崽递过去。
陈芜立马往后退,双手挡在前面,“别别别……”
梁昭切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回事,想看狗子自己又害怕,痴线。”
“我以为我喜欢狗的啊,”陈芜还是不敢靠近,同时还担心梁昭会被咬,“行了行了,你赶紧放回去,小心被咬了啊,打狂犬疫苗很痛的。”
梁昭挨个撸过四只狗崽,“你被咬过?”
怕成这德行,八成是留下阴影了。
陈芜把自己藏在柱子后面,探出头说:“以前收养过一只很小的流浪狗,给它买了狗窝放在房间外面睡,有天早上我起床路过,它跑出来扒拉我的鞋,我怕踩到它就想用脚把它弄开,结果它张开嘴汪汪汪的一口咬在我脚踝上。”
“……”
“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