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梁昭心想你放下个屁,真放下了能像你这样天天念念不忘?
“分手了还能做朋友,还是你们城里人会玩。”
“哈哈哈!我觉得行啊,为什么不行?又不是有深仇大恨。”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难道分手了就一定要变成仇人?老死不相往来。”
“反正做不成朋友,能做朋友的必定有一方没有放下,想以朋友的身份继续陪在身边。”
“可是我真的对她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啊,之前可能还有点,但被你一番话点醒之后就没有了,而且我仔细想了想,以前可能也没有真的很喜欢,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突然分开了我不适应。”
“……”
梁昭已经无话可说,就静静看对方发癫。
陈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梁昭归外癫婆+缅北诈骗犯那一类,她还在回忆跟初恋的点点滴滴——
“真的,其实恋爱脑的是她,也是她先追的我,对我很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忘不掉,在一起那几年我连自己穿多大码的内裤都不知道,都是她给我买的,所以后来她跟别人结婚,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心狠到这种地步,说不爱就不爱了。你说是为什么,我想听听你的高见。”
梁昭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爱情的新鲜感不会超过六个月,六个月之后就全凭良心了。”
对方又笑个不停,“哈哈哈,六个月?这也太短了吧。”
“不然你以为。”
“我以为会是一辈子。”
“嗯,三更半夜确实很适合做梦。”
“哈哈哈,我这是白天。”
“缅北跟中国还有时差?”
“什么意思?”
“你不是在缅北吗?”
陈芜抱着大鹅翻了个身,盯着屏幕这几个字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觉得我是骗子?”
梁昭反问:“不是吗?”
陈芜哭笑不得,“我不是啊,我是好人。”
“嘎腰子的都说自己是好人,你们那边一个腰子多少钱?”
“你说得好吓人,我害怕。”
又开始装上了,梁昭彻底没兴趣,手机一关,睡觉。
睡到半夜就被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吵醒,是到外面酗酒烂赌的梁母回来了。
“搞乜嘢啊,丢那星!边个放烂嘢拦路啊!扑街!”
梁母喝得醉醺醺的,走路没留神看脚下,被天井摆放的东西给绊倒了,她就气得把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
从二楼东房搬下去的旧物被梁昭暂时堆放在天井,放的时候她留意了,并没有挡路。
外面哐当声不停,梁妈也惊醒了。
“死咯,你老母返来了,又骂人。”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不安地看向门口,生怕梁母一脚踹门进来打人。
梁昭掀开蚊帐下床,让梁妈留在房间,她自己开门出去。
第12章 第12章
今天梁昭打电话来的时候梁母正在打牌,看见来电显示理都不理,后面更是把梁昭的电话拉黑。
看见门口停了辆车,梁母以为是村里谁家来亲戚,没地方放车就停在她门口,还趁着酒意上头上去踹了车屁股两脚,骂骂咧咧停车的人死扑街。
打牌输了钱,梁母气不顺,被东西绊倒了更让她暴躁,两腿乱踢乱蹬,又抡起凳子砸。
所到之处稀里哗啦,连放在天井的水缸都被她砸烂了两口。
走廊的灯光骤然大亮,刺得梁母睁不开眼睛,下意识抬手挡住,满嘴酒气的叫骂。
“丢你老母,边个死发瘟进我的房子偷东西啊,想死啊!”
没人回答,她移开手臂就看见一个人逆光向自己走来,到了跟前才发现是梁昭。
上次被梁昭打得阿妈都认不出,梁母憋了一肚子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立刻蹦起来要打人。
“系你个死扑街!”
面对张牙舞爪扑过来的梁母,梁昭只是侧身轻巧闪到一边,再伸出一只脚——
啪!
脑子早已让酒精浸透的梁母被绊倒,脸朝下摔了个狗啃屎。
“走路小心点。”梁昭在旁边看笑话。
梁母的门牙都差点被磕掉,她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梁昭骂:“你怎么进来的,房子是我的,你给我滚!带着你妈那个死贱人死八婆滚!她怎么不死在外面!回来干什么,滚!这里没有你们的地方!马上给我滚,滚出我的房子!”
能对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这么尖酸刻薄的,世上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你的房子?”梁昭一说话就能把梁母给气死,“你死了就归我咯,我是你女儿,我妈是你合法的妻子,我们两个都是你遗产的继承人。”
梁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怒火攻心加上酗酒,她两眼一翻,咕咚倒地上,像具尸体躺在了梁昭脚边。
梁昭抱臂冷眼看着,都不想管,死了就皆大欢喜,没死算老天爷不开眼。
在房间里面听到动静的梁妈放心不下,拄拐杖出来看到也吓了一跳。
“系唔系死了啊?自己摔死的?你没动她吧?”摔死了不要紧,她怕的是跟梁昭有关。
梁昭脸上的冷漠随之一收,“唔关我事,她自己喝醉摔的。”
梁妈这才松了一口气,伸长脖子看了看又说:“唔使理了,让她躺到明天,死了也跟我们唔关系,是她自己找死。”
结婚三十多年,她处处看梁母的脸色,还动不动就挨打,如果不是被信息素牵制不能洗去标记,她早就跟梁母离婚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勉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对梁母根本没有感情,这人活着不会让她好过,死了倒是谁都能清净。
母女俩一拍即合,谁都没去管躺在地上的梁母。
被这么一闹,鸡叫三遍了梁妈也没能再睡着,这些天她总忧心梁昭离婚的事,又不敢问。
现在夜深人静,母女俩躺一张床,她有些心里话也能说出来了。
“你系beta,又离婚带了两个孩子,以后想再找alpha都很难的。”
梁昭闭眼都快睡着了,听到梁妈在旁边唉声叹气,她脑门滑下一排黑线。
“妈,我没有再婚的打算,你干嘛操这个心。”
“你才三十出头,以后的日子还长,不再找个人结婚怎么行,宝宝贝贝长大了也迟早是要嫁人的,等她们都各自成了家,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办?有个伴儿好点的,你要有个头疼脑热了她都能帮着照顾,万一在家里跌倒,还能有个人帮忙打电话,不然死了都没人知道啊。”
也不怪梁妈这么说,老一辈都是这样的想法,她们结婚不是因为相爱,而是为了延续血脉,等自己老了以后能有个依靠。
可梁昭真的不打算再找人,她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对人性更是失望透顶,将自己的后半生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愚蠢的行为,她不会做也不允许自己这样做,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只有自己,其他人都靠不上,她也没想以后靠宝宝贝贝。
她翻身面对梁妈,在黑暗中用指尖触碰梁妈额头上结痂的伤口。
“妈,我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好,也能照顾好你和宝宝贝贝,我有你们就够了,不需要再有人来参与我的人生。”
“可是……”梁妈还是无法理解。
梁昭觉得趁现在说开也好,也省了以后再解释。
“妈,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实在没有时间想再婚的事,而且宝宝贝贝还小,我跟褚絮离婚、不能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已经伤害了她们,我不想她们还没适应没有母亲的生活,就要接纳另外一个陌生人当她们的母亲,这样对她们很不公平,作为大人的我们不能这么自私,做什么都想的是自己,从不考虑孩子的感受。”
梁妈沉默了,背过身去小声抽噎,“是阿妈对唔住你……”
梁昭只是举例,没有特意要责怪梁妈的意思,但梁妈和梁母这段充斥着谩骂暴力的婚姻确实给原身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梁妈也有自己的难处和苦衷,她知道,但她不能替原身说没关系说原谅,有些事即使她们共用一个身体,感受也是不同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对事情有自己的见解和感受,原身也同样如此,同一件事或许各自的感受都不同,又谈何理解和原谅。
就好比她对梁母能以暴制暴,以牙还牙,换了原身是不可能有这种胆量的,关于原身家庭的一切伤害,原身选择的是逃避,梁昭也不能说她是错的,毕竟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原身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不该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责备原身软弱。
她拿脑袋轻轻抵着梁妈的后背,说:“妈,你不需要愧疚,你也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不容易,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罪魁祸首是外面地上躺着的那个,最好明早起来看到的是已经咽了气的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