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程若鱼此时背对着后院,正想着齐焱的到来究竟有什么用意,却被他一把扯到了旁边:“小心!”
  一偏头,程若鱼就感觉到一根飞镖嗖的一下贴着耳朵飞了过去,往前一看,又是几个黑衣蒙面的杀手举着剑冲了进来。
  真是阴魂不散!
  程若鱼此时正被齐焱惹的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刚好这群人赶上了,甩了甩手腕,程若鱼冷哼一声,举剑迎了上去。
  齐焱看程若鱼迎了上去,本欲抽剑的手又放下,重新坐了回去,看着程若鱼和他们打。
  这次来人和前几次差不多,也有五六个,每个人身手都不差,程若鱼穿梭其中蹁跹而行,一把青光剑舞的乎乎生分,硬是将几人防的滴水不漏,让他们无法近齐焱半步。
  但屋内毕竟狭窄,想要防住难之又难,不适宜打持久战,程若鱼守了片刻便显了颓势,腿上挨了一脚,一人便趁机袭到了齐焱身前。
  程若鱼头也不回的喊:“陛下!您就别端着了,再不动手就要当瓮中之鳖了!”
  听见身后也有兵刃相接之声,程若鱼这才松了口气,嘿嘿一笑,两剑漾开敌人,腾身一跃到了后院门口,连续两脚踢在了两个人背上,将他们踢到了齐焱面前。
  “陛下!送你两份大礼!”
  她早看出来了,齐焱的武功不比她差,此番刚好也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那边齐焱怎么应对的她不知道,总之这边两人已不是她的对手,被她几剑废了行动力,如拎包袱一样扔进了后院。
  程若鱼刚喘口气,后面又有几个包袱被扔了进来,激的地上的灰都扬起一层。
  “咳咳,说!谁派你来的?”程若鱼扇了扇灰,俯身抓起一个人的领子,试图逼问他。那人双眼无神,对她的恫吓并无反应,喉咙中发着咯咯的声音。
  下一秒,一根银针不知从哪射来,那人口中噗噗吐了几口黑血,手脚瘫软命丧黄泉了。
  程若鱼一愣,立马转身去看其他人,俱都是如此,看了看针尾对准的方向,程若鱼一跃而上房顶追了出去,追出快一里路也没见到半个人影,微微喘了口气,又转身赶了回去。
  赶到自家房顶坐下,程若鱼喘着粗气,却见齐焱正气定神闲的坐在院中石桌边饮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捡了颗小瓦砾扔到齐焱脚边,引得他抬起头来:“人呢?”
  程若鱼闷道:“追丢了。”
  齐焱哦了一声,继续调侃她:“我听说,执剑人向来以轻功为傲,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
  今天已经被他呛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要不是怕运功运着运着岔气了,她现在肯定也要呛回去。
  齐焱本还疑惑她怎的没有回嘴,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闭眼运功调息,终于合嘴决定不再刺激她了。
  半晌才收功,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程若鱼一跃而下,倒了一杯水灌进肚,问道:“陛下,您还不回宫吗?瞧这一批批刺客上着赶子来找您,您可比再到处逛了,小心伤及无辜。”
  听她拐弯抹角的讽自己,齐焱也不恼,笑道:“看来执剑人离了皇宫也能如鱼得水。”
  程若鱼冷哼一声,昂首道:“如何?难道陛下还要将我赶出临安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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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鱼儿城里有人哈哈哈
  第16章夜探
  临安城不设宵禁,倒是给程若鱼的活动提供了一些便利。
  穿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布蒙面,程若鱼摸到郑家旧宅墙根下,熟练的三两步登上了房顶,翻身落到了院内。
  白日里的两位访客俱是来的快走的也快,程若鱼赌气的话还没说完,齐焱一撩衣袍站起来,话不多说一句就走了。
  惹得程若鱼在后面跳脚,想骂却又不敢骂,只能当吃了个哑炮,在心里闷着亏。
  不过好在送走齐焱之后酒肆又迎来了一波晚高峰,程若鱼忙的完全没时间去生气了,端茶擦桌忙到快戌时才歇下。趁着夜黑风高,才悄无声息的翻出来打探情况。
  程若鱼身子轻盈,飘然落地,发出的声音还没有猫儿行走大。
  今天月色还有几分亮堂,程若鱼能在朦胧间看见十步内的景致,通过大体情况来看,她应该落在后院花园中某处了。
  郑府破败多年无人问津,目及之处俱是残花败柳,昔日威风凛凛的石雕石刻也是残缺不堪,散落各处,完全看不出昔日的辉煌。
  程若鱼将面巾往上拉了拉,内心不免又是轻叹一句,这又是谁造的孽啊。
  环顾一周,程若鱼选定了一个方向,悄无声息的向那边摸过去,郑府很大,就从正堂开始查起吧。
  程若鱼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半盏茶功夫后,又有一道同样一身黑衣的人落在了离她不差多远的位置,不过落下时,激起了一层浮土。
  贴着檐廊行了半天,程若鱼拐进一个房间,房间内已是蛛网遍结了,往里走了走,才发现正中间的桌子上供的全是牌位,面前地下还有三个蒲团。
  程若鱼一惊,难道自己这是摸了半天摸进了郑家的祠堂?凑近了桌子,程若鱼心中敞亮,也不怕撞见鬼,坦荡荡的伸手拿起了最中间的一块灵牌,不过嘴里还是免不了念叨一圈。
  “各位叔叔爷爷勿怪,晚辈是阿妩的朋友,来此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调查一些事情,还大家一个清白。”
  低头去看牌位上的字,棕黑的楠木打底,上书几个暗金大字,郑氏第十三代家主郑禄之位。
  程若鱼下意识摩挲了一下灵牌,却忽然发现哪里有几分不对劲,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轻轻捻了捻,她发现自己的指腹依然白净,只是沾上了少许灰尘。
  对于一座已经尘封八年无人问津的旧宅来说,灰尘应该多到看不清牌位上的字才对,这灰尘也太少了。
  去看其他的牌位,发现俱都如此,好像不久前被人刚擦拭过一样。
  程若鱼将郑禄的牌位放了回去,暗自思考着,难道是阿妩之前偷偷出来祭拜打扫过了?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
  静静思考着,程若鱼耳朵一动,手却悄悄按上了腰间的青光剑,刚刚她听见了脚步声。
  不动声色的朝声源处看去,程若鱼眯了眯眼,一片黑色的衣角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微微反光,程若鱼轻笑一声,左手一探,藏于袖中的丝带直射出去,绕上了藏人的小腿。
  程若鱼收紧手腕,借力将那人拽了出来,笑道:“这是哪位豪杰,夜行衣上还镶银线?是生怕旁人看不见你吗?”
  那人也不藏了,旋着步子出来,一剑挑断程若鱼的丝带,举剑欺了上去。
  程若鱼见他好像有些恼羞成怒,也不敢轻敌,同样迎了上去,不过仅仅过了三招,她就发现他的武功绝对不在她之下。
  一咬牙,程若鱼换了换姿势,将极少用到的青光剑法用了出来。青光剑有其自成一体的剑法,只不过对内力的要求颇高,又鲜为人知,程若鱼一向很少用。
  果然,两招下去,变成了程若鱼略占上风。那人扭身躲过,却嘲笑起来:“这青光剑在你手里不过是破铜烂铁罢了。”
  程若鱼一惊:“你怎么懂青光剑?!”青光剑历来都是紫衣局不传之秘,他怎么可能知道?下一秒,剑锋就被对方用两指拿住了,片刻后,熟悉的冰凉直直贴上她的颈侧。
  程若鱼呼吸一屏,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剑又撤走了,后背挨了一掌,她往前一扑,刚好撞进了之前黑衣人躲藏的地方。
  刚想回身还击,程若鱼动作一顿,却又僵住了,谨慎的缩回去,她又听见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这没人?去别处搜搜!”
  “不可能啊,明明看见她跳进来的。”
  好像是两个人,争执了一番,脚步又渐渐远去了。程若鱼拧了拧眉,难道这两个人是来找她的?但是刚刚她在外面什么也没发现。
  刚刚打斗一番又被那人拍了一掌,程若鱼有些气息不稳,靠着墙壁微微喘气,她真的明白了这件事好像真的没那么简单。
  之前那些刺杀她一直觉得只是有人想对陛下不利,但现在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已经被越卷越深了。
  “被吓傻了?那你这把剑我可不还了。”那人见程若鱼半晌不出来,以为她是还没缓过神。
  程若鱼才不会受这窝囊气,正要上前夺剑,那人却一把将剑掷了过来,正中她手中的刀鞘。
  “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的!”程若鱼见她要走,忙微扬了声音喊道。
  那人已走了一段距离,又顿住了,头也不回的笑道:“好啊,只要那时你还活着。”就消失在了远角一处。
  程若鱼站在原地挠挠头,她刚刚看着那人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声音好像有些熟悉,身形也是。
  细细思索一圈,程若鱼没得出有效结论,决定不再想了,原想将郑府都逛一遍,但那两个人可能留有后患,她还是改日再探吧。
  于是仔细侦查一群,程若鱼又灵巧的翻了出去,一路回到酒肆,又从二楼她房间窗户处翻了进去,往被子里一躺,好像她从未出去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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