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这一下,威力不强,佯击的成分更高一些。
  而大鲸鱼果不其然被身后的“偷袭”吸引了注意,调头防御,等攻击落下,它察觉到其内元素力浓度不对时,已经太迟了。
  「仆人」借机暴起,身后的六角蛛翼泛出猩红刺目的血芒。她镰刀与蛛翼弃挥,发狠崭下大鲸鱼的一段尾鳍,在一个堪称优美的后空翻后,迤迤然单脚点地落下。
  大鲸鱼吃痛暴怒,它鱼眼通红,发出一阵一阵的鲸鸣,抱着不死不休的决心,再一次疯狂搅动了地下的原始胎海水。
  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大鲸鱼没有留半分余地的,用尽全力催动了整片原始胎海。
  它知道,眼前的局面,已不是它想抽身离开,就能轻易退去的了。
  战局再一次发生变化。
  原始胎海水以裂口为圆心,三百六十度地向四周咆哮而出。
  那维莱特不得已催动全力,重新压制。
  而就在此时,消失不见了的「博士」,突然出现在了审判席位上。
  他伸脚踢了踢「公子」的小腿,“啧”了一声。
  芙宁娜则被背后发出的动静吸引了去,转身,就瞧见「博士」伸手拿起了谕示裁定枢机给出的判决文书。
  「博士」翻开书页,一开始只是很随意的一瞥,但在看清上面的文字之后,他的嘴角徐徐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哟,有意思。”
  “芙宁娜小姐,虽然现在可能不是时候。”「博士」的视线扫过面目全非的歌剧院,“但我真的非常想知道……”
  “这上面写的,‘水神,有罪,死刑’是怎么一回事呢?”
  芙宁娜的面色陡然一变。
  而随着「博士」的话音落下,谕示裁定枢机再度亮起冲天的一道光束。
  一柄比塞勒洛斯使出的虚拟圣剑更加庞大的,气息更为具体的审判之剑高高悬在歌剧院的上空。
  审判之剑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和鱼的注意力。
  「博士」若有所思地仰首,望着头顶上的审判之剑,听着它发出正在蓄力的阵阵嗡鸣之声。他迟疑片刻之后,抬起脚,鞋跟一踩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紧接着,他和躺在地面上的「公子」在阳光下,化为两团泡沫。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仆人」面沉如水。
  而与她统一战线的那维莱特,方才完全没有关注芙宁娜这头,猛一见到审判之剑,又见芙宁娜身边站着的,笑得明显不怀好意的「博士」,他下意识以为这是芙宁娜使出的招式。
  就是以这剑的气息,对付「博士」实在有些大材小用,不如砍在大鲸鱼身上还划算些。
  但很快,随着「博士」消失,审判之剑仍旧指向芙宁娜,
  那维莱特发觉事情不对劲,一只手维持着控制原始胎海水的姿势,抽出一只手,朝芙宁娜丢了一颗源水之滴。
  “芙宁娜!走!”
  芙宁娜听到那维莱特的声音,下意识偏头望去,“什……什么?”
  猝不及防的,那维莱特隔着漂浮在空中的灰尘、水雾、光束,对上了芙宁娜目困泪珠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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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鼠了,咕满脑子saber的ex咖喱棒
  第60章 chapter 60
  7.31 wednesday 午后浪平
  不知为何, 芙宁娜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枫丹的预言。
  “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
  再也无法束缚住的泪珠沿着面颊滚落。
  审判之剑的能力源很庞大,不过几息, 就已蓄力完成。
  在日光下泛着寒芒的锐利剑尖,对准芙宁娜直直刺下。
  死亡降临之前的时间,总感觉流逝地很慢。
  这一次, 躲不掉了。
  芙宁娜微笑着,望着一旁塞勒洛斯靠着墙壁坐起,颤抖的双手握紧骑士圣剑,想再一次迎上去, 却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她放在审判席上,属于那维莱特座位上的伊芮娅, 慌忙从源水之滴里钻出来,抬起双手对着她, 紫罗兰色的瞳孔几乎收缩成了一条细线。
  那维莱特丢过来的大号源水之滴距离她还有七八米的距离。
  大鲸鱼像是被审判之剑的力量惊吓到了,愣在原地。
  「仆人」则抓住机会, 一招重击挥下,将大鲸鱼从受伤的尾部掀起,蛛翼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灼烧着烈焰的翅膀, 形同赤月弯刀一般, 破开大鲸鱼柔软的腹部,撕扯出一个足有七八米的伤口。
  也就是「仆人」的这一击,使得大鲸鱼庞大的身躯, 正正好挡住了那维莱特。
  时间仿佛被不知名的虚无之手按下了暂停键。
  若有憾事, 大概便是没有机会, 正式地和他们好好告别了吧。
  芙宁娜垫起脚尖, 努力越过大鲸鱼, 想看那维莱特一眼。
  只可惜大鲸鱼的身躯仿佛是枫丹那高耸入云的崇山,她看不见那维莱特。
  没办法,芙宁娜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和那维莱特说了一声再见。
  然而,暂停时效到了。
  时间的流逝恢复正常。
  在审判之剑刺下的瞬间,伊芮娅第一次没有任何失误和分毫差错地,对着芙宁娜使出了一记正常的龙王炮。
  而在水流击中芙宁娜之前,她就已经被扑上来的塞勒洛斯抱住,猛得一个转身。
  龙王炮轰在塞勒洛斯的背脊上,强大的推力将他和芙宁娜撞出审判席。
  下一秒,两个人直直飞入那维莱特甩出的源水之滴里,朝着地面坠下。
  正当芙宁娜眼底燃起一丝希望的时候,因为目标变动,审判之剑刺下的角度很快随之改变。
  它在半空中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硬生生偏转了四十五度,再次落下。
  而有了它这一顿的喘息空间,那维莱特掀起原始胎海水,将它凝成一块铁板,狠狠拍向被「仆人」重创击飞的大鲸鱼。
  然后,事情就变得不可思议了起来。
  大鲸鱼飞向芙宁娜所在的源水之滴,伊芮娅从审判席上尾巴一拍冲向源水之滴,以强大的甩尾力和惯性推动源水之滴的下坠速度更快了。
  随着“撕啦”一声,审判之剑狠狠刺穿了大鲸鱼,然后被大鲸鱼的惯性一带,破体而出的半截剑刃,插在了谕示裁定枢机上面,枫丹标志性建筑物的歌剧院,宛如被抽去龙骨的飞龙,陡然倒塌。
  那维莱特本就几近在歌剧院顶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并且在审判之剑刺中谕示裁定枢机的时候,他前代被抽走的力量,好似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他当即怔住,不可置信地望向审判之剑。
  在水神神位消失的瞬间,身在源水之滴保护中的芙宁娜听到了一道久违的,亲切的,熟悉的女声。
  她和她说。
  “谢谢你。”
  “辛苦你了。”
  “已经结束了。”
  受到欲震波及的芙宁娜脑袋很晕,鲜血不受控制地自她嘴角流出。
  她在彻底失去意识,昏死过去之前,茫然地问了一句,“是你吗?芙卡洛斯?”
  然而,同她说话的那人,仿佛不告而别,就此消失在了风中。
  她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与此同时,下方战场的「仆人」消耗很大,喘着粗气,振翼避开砸下来的石块。
  至于芙宁娜、塞勒洛斯和伊芮娅,则被埋在了砖石之下。
  一凡人,一脱力,一小只,幸得有那维莱特的源水之滴护着,砸下来的石块对他们都没有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等听着外头没动静了,伊芮娅娴熟地手搭上源水之滴的内壁,控制它慢慢变大,从废墟里挤出来。
  而此时,芙宁娜已经陷入了昏迷,塞勒洛斯咽下翻滚到喉间的血气,公主抱起她,离开源水之滴。
  劫后余生,塞勒洛斯和曲尾坐在他肩膀上的伊芮娅,在脱离废墟的第一时间,不约而同一起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
  然后,天色骤变,下起了暴雨。
  “怎么突然下雨了?”塞勒洛斯本能地闭上双目,低下头,防止雨水模糊视线。
  “不知道呀。”身为鱼的伊芮娅极其亲水,大张着眼睛,环视左右后微微歪头,指向斜前方,“看那。”
  塞勒洛斯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去。
  入目,是方才引发了巨大危机的审判之剑,自上而下,击穿了大鲸鱼、谕示裁定枢机,和一把安置在谕示裁定枢机下方的石椅。
  塞勒洛斯随意看了一眼,环视过四周,对着向他们低空飞行过来的「仆人」问道:“女士,那维莱特大人呢?”
  没等「仆人」作出回答,被审判之剑穿成串的大鲸鱼发出一声虚弱的鸣叫。
  原先已经收起来的赤月再度出现在「仆人」的手中。
  然而,大鲸鱼只是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又哀鸣了几声,紧接着就像一只被针扎破,漏气了的气球一般,“咕噜咕噜”地泄了气。
  从一只堪比山川的庞然大物,缩小成了几乎和伊芮娅同等体型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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