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因此,当息禾将白盐献上之时,朝臣才会如此惊奇。
刘彻捻着白盐,他未曾见过如此洁白的盐,那样的土地上,真能制出盐?
作为天子,他心下高兴盐土制盐之法能够成功,却不露声色。
他让常寺人将白盐拿下去:“众爱卿也一道看看吧。”
常寺人将白盐分到各位官员面前,众人纷纷捻起观看,品尝,随即纷纷点头。
桑弘羊首先开口道:“陛下,这白盐果真洁净无垢,且入口即化,咸味浓郁,质量上品。”
朝臣立即应和。
即便最开始众人不信这含毒的土能够制盐,如今看到这样纯洁的细盐,也都放下了疑虑。
这盐,怎么看都比他们如今吃的食盐还要干净。
就更不可能担忧,这样的盐不能食用了。
众朝臣看着息禾的眼神都变了,这平宁君,就算是怀孕生子归来,依旧不能小觑。
刚回来,便瞬间办了件大事。
陛下,能不重用她?
而关于这制盐该交给谁,朝堂上便又起了争论,若是这平宁君接手了制盐的摊子,岂非势头更大。
刘彻亦在琢磨。
当年息禾还是女奴时,献出造纸术,是由朝廷进行推广,倒是因为造纸术独有,算是增加了不少财政。还有当初的造出农具,以及如何改良农田,都是她提议并且实践出来。
后来息禾凭借提出科举制而进入朝堂之时,造纸术和农事皆有负责之人,便不好让她再接受管理。而当时科举制因为涉及官员选拔,她出入朝堂之时,人言轻微,又是女子,因此她也并非是主要负责人。
想一想,她在朝堂上对科举之事有些权利,但也不多。
只是,这盐铁之事,他已经交给桑弘羊,如此便觉得有些为难。
刘彻看了一眼桑弘羊。
桑弘羊立即见状立即会意,他犹豫了一会儿,见朝臣开在吵着,便他清了清嗓子:“陛下,臣认为制盐之事,应交给平宁君负责。她毕竟是最了解制盐流程之人,这事由女君负责,必然事半功倍。”
这息平宁君能给大汉国库创收,倒也算减轻了他不少压力,如今又得圣心,暂且退一步也无伤大雅。
他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若是打压后起之秀,也未免显得太小气了。
桑弘羊一开口,朝臣便很快就达成了统一意见,了了反对的话,都被压了下去。
刘彻道:“平宁君,这事就由你负责,便这么定了。”
息禾上前叩首:“臣领命。”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惊喜。
第113章
下朝后,息禾便回去处理公务,一直到晚上。
处理到亥时,见霍去病还没有回来,她便去看了霍嬗,抱着他在院子外逗弄。
抬头之际,她看到了南斗六星。
南斗六星属水,息禾深吸一口气,她差点忘了一事。
她将小霍嬗递给奶娘:“带他回去睡吧。”
奶娘“诺”了一声,将霍嬗抱走。
绿萝见息禾脸色突变,担忧问:“女君,可是想到了什么事儿?”
息禾摆手,无事。
这事,她就算知道又如何,她刚刚得到了一个实缺,若是贸然告知,便太过唐突。
况且这星象之事,本就是奉常之事,与她何干?
息禾忧心忡忡地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到了夜半,霍去病才回到房间。
见息禾还未睡,上前摸了摸她的脸,小声问:“怎么不睡?”
息禾起身,拦住他的腰,整个身子埋进他的腰腹间:“这不是再等你回来嘛!今日怎么这么晚?”
霍去病将她抱起,她便跪坐在他腿上,两人之间贴得极近。
她听到他呼吸重了几分。
随即在她脖子上研磨。
息禾也有些情动,她仰着脖子,呼吸也开始急促,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
衣衫变得凌乱。
霍去病的视线,就像是饿了很久的孤狼,恨不得将她拆吞入腹。
她脸上迅速飞了两抹红霞,似乎经不起撩拨,她攀住他的肩膀:“侯爷,去把灯熄了。”
霍去病却轻笑:“害羞?”
息禾矢口否认:“才没有。”
霍去病拿出一枚铢币,射出,一声闷响,烛光熄灭,房间里变得极为黑暗。
下一刻,息禾感觉到浑身一凉。
她脸上更红,此时似乎她已成为了一道美味,任他品尝。
他还很不客气。
息禾拍了拍霍去病,却发觉自己软得没有力气,她动动小腿,小腿也被桎梏住了。
他的手掌心太烫,直烫到人心底。
息禾又拍了拍他,没好气道:“刚回来就欺负我,你都还没告诉我为何今晚回来这么晚呢!”
霍去病忙中回答:“军中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又去了一趟未央宫,商议讨伐匈奴之事。”
“讨伐匈奴?”
下一刻,她就没有时间想这件事了。
甚至将为什么想得睡不着之事也忘记了,夜凉如洗,月光澄明,洋洋撒在大地上。
息禾感觉自己好像是从水中捞出一般,浑身汗淋淋。
对方也是。
借着月色,她手抚摸在对方那俊美的脸上,他鼻尖聚集了一滴汗,下一刻,滴落下来。
她视线下滑,盯着他紧抿着的唇,没忍住贴了上去。
她听到霍去病一身轻笑,接着是更猛烈的回应。
息禾如登临小舟,随着波流沉浮。
……
天微微亮时,息禾有些困倦,她沐浴过后,便见到霍去病穿着一身单衣。
她刚从屏风走出来,他拉着她在榻上,息禾靠在他的肩膀。
房间里很是静谧,享受这片刻温存。
息禾声音有些暗哑,小声道:“昨晚我睡不着,是因我看到了南斗六星。”
霍去病怜惜的给她倒了水,见她润了嗓子,才问:“又是星象?”
息禾抬头:“侯爷,我从南斗六星,接连其他星象进行推演,您猜我得出了什么结论?”
“什么结论?”
“山东将有水灾,受众甚广!”
话落,息禾问:“侯爷,您可信我?”
她与卫霍如今既然是一体,她做事之前,定是要像霍去病说一声,让他有个准备。
霍去病提醒道:“奉常掌管祭祀等事,观测星象也在其中,若是星象真能显示出山东发生水灾,也合该是奉常向陛下提起。”
息禾心虚:她能知道山东发生水灾,全然是因为知道历史,至于奉常的水平行不行,她便不知道了。
不过既然东方朔当年能断言匈奴大旱,是否也能算出山东水灾?
她问霍去病:“若是奉常不能看出山东水灾,难道这时我权当不知情吗?”
说完,不待霍去病回答,她便已摇头:“我做不到。”
霍去病道:“我知晓你当年便经历过黄河水患,自然对这事感同身受,若让你置之不管,岂非会寝食难安。”
他又道:“可是如今陛下正商议再次远击匈奴,若是你提及此事恐触怒龙颜,遭到厌弃,那么你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都将付出东流。即便如此,你也愿意为了山东百姓,提及此预言?”
闻言,息禾着实犹豫了一下。
她一直的目标就是获得权利,这权利越大越好,权利越大就越没有人敢欺她辱她。
山东的百姓本就要遭此灾难,那时历史上记载的,她为何要横插一脚?
她刚刚又获得了制盐之实差,往后只要稳住,再过几年,未尝不能做到大司农的位置。
可是她真能见死不救?真能看数以万计的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甚至丧失性命!
若是她没有记起历史上的这件事,她还能说服自己这不关她的事情,可是她想起来了,她若无动于衷,午夜梦回之时,她自己都会良心不安。
犹豫了一会儿,息禾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道:“侯爷,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自私之人,可是如今,让我选择维护自己的权势,还是维护百姓时,我竟然也自私不起来了。”
果然是这样。
霍去病闻言一笑:“你若想向陛下进言,尽管去,不必顾忌我。”
息禾不由问:“你不是不信星象之说,如今我用星象去预言山东会出现水灾,你为何就信了?”
霍去病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盯着她,笑道:“因为我信你。”
说完,在她红唇清啄一口。
息禾伸手打他:“上次你就没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