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邵丽丽在他怀里发出啜泣似的一声呻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吃惊,但她没怎么挣扎,很快就顺从了。她的身子很软,有点像猫。乖顺柔弱,可以任人为所欲为。
  彭靖锋很快就觉得不满足,他松开她一些,低头去搜索她的嘴唇,邵丽丽立刻明白他的意图,热烈主动地送了上来。
  彭靖锋在即将攥取到她双唇的那一刻忽然停住,他看到邵丽丽脸上献祭般的表情,像一记耳光将他扇醒。
  如果他不管不顾吻下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对邵丽丽,对自己,还有储晓冰?
  尤其是储晓冰,她看到此情此景会怎么想?彭靖锋想象不出储晓冰的表情,不是想象力贫瘠,是害怕。他仿佛看到一面圆整的镜子在自己眼前破碎,他和储晓冰的脸也跟着碎裂了。
  这惊悚的场景令他猝然刹车,他像推开邪魔一样用力把邵丽丽从自己怀里推出去。诡谲的是,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他转眸看见了储晓冰,她的脸没有破碎,但神色却冰得令他发怵。除了倒下去装醉,他想不出别的自救办法。
  其实不用装,他确实还处于醺醉状态,加上强烈的自我催眠,后面发生的事记得并不清晰,除了储晓冰那只手——
  她在他面前站了片刻,然后把手掌按在彭靖锋滚烫的额上。掌心冰凉,彭靖锋觉得很舒服。他不是容易动感情的人,那个瞬间却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他完全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可能是小丁等人帮忙把他送上了车,或许还跟车送他回到了家。
  一夜无梦,将他与昨晚荒唐的自己隔开距离。不幸的是,储晓冰是现场目睹者,他必须给她一个解释。
  如果他就自己和邵丽丽亲热一事向储晓冰道歉,那就表明他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意味着他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自愿和下属玩不轨,储晓冰会怎么看他?
  唯有把它当作醉酒后的无意识行为,并且永不再提起,才能保住颜面,保住储晓冰和这个家。
  彭靖锋在心里发誓,以后要加倍对储晓冰好,要狠狠补偿她。
  第65章
  65善后
  彭靖锋心怀忐忑走进公司,没有人过多关注他或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邵丽丽管住了嘴,昨晚的秘密并未泄露出去。
  邵丽丽在自己的格子间,面对电脑屏坐着,却什么都没在干。彭靖锋没有惊扰她,一拐弯钻进办公室。
  关上门,坐进椅子,彭靖锋先长舒一口气,然后慢条斯理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放在桌上,打开。熟悉的环境能够带来安全感,他在这一系列操作中找回了常规生活的锚点,感觉又能重新启程了。
  门被砰砰敲了两下,其实动静不大,彭靖锋还是被吓了一跳,抬头望去,推门进来的人是邵丽丽,两人视线刚撞上,彭靖锋就迅速躲开了。
  “有事?”他盯着邵丽丽头部上方三寸的地方问。
  “彭总……”
  邵丽丽神色紧张,似乎还带了一丝同谋的意味,咬了咬牙走进来,同时想把门关上。
  “别关门。”彭靖锋嗓门不高却很有力。
  邵丽丽愣了下,抓着门边的手和表情一起僵住,像遭受了什么打击。
  彭靖锋开始在文件框里找资料,头也不抬说:“有事赶紧说吧,马上要开会。”
  邵丽丽咬唇低语,“没要紧事,那就,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说好了……”
  唐谊迈着轻快的步子进来,把邵丽丽堵在了房间,“嗨,丽丽!听说你老板昨晚喝醉了!”
  邵丽丽突然脸红,彭靖锋对她视若无睹,仰头和唐谊说话。
  “要不是唐总和邬蓝你们俩不负责任先溜了,留我一个人在那儿,我也不至于被他们灌醉。”
  唐谊大笑,“彭总怨气很大呀!改天我做东,向彭总赔罪……”
  他话没讲完,邬蓝也走进来,唐谊转头告诉她,“彭总怪我们昨天把他留在芳草地顶雷呢!”
  邬蓝挑眉,“彭总喝倒了?”
  “替你们喝的。”彭靖锋说完,又看向唐谊,“改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继续。”
  唐谊笑着摇头,“今晚不行,我马上要去赶飞机,特地过来和你们讲一声……而且你和邬蓝今天状态都不怎么样,昨晚都没睡好吗?还是等养足精神再战,哈哈哈!”
  彭靖锋闻言朝邬蓝望去,恰好邬蓝也在打量他,匆促的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确实精神欠佳。
  邬蓝双眸有些肿,仿佛大哭过一场,尽管施了脂粉,仍难彻底盖住残痕。而邬蓝眼里的彭靖锋尤甚,笑容难掩倦怠,黑眼圈也相当明显,又穿了件暗色系的衬衫,不能提神,还突显疲态。
  此外邬蓝还感觉彭靖锋不太对劲,平时他投向自己的目光总含着犀利和力度,即便没有欲望的成分,也还有嘲讽在。昨晚在楼梯上纠缠她时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欲火,今天却像万念俱灰似的,虽谈吐自如,然而眼神无光,仿佛已超凡脱俗。
  她正纳闷,赫然注意到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的邵丽丽,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一动,似有所悟。
  唐谊这趟来东江,该办的事全都办妥,一上午就志得意满回北京了。下午,彭靖锋抖擞精神,召集部门全体员工开了个重启动员会,大方向上,为部门今后的发展定下基调,具体任务方面,也给每个组设定了明确的业务指标。
  除了邵丽丽依旧魂不守舍,其他人都跟上了彭靖锋的节奏,斗志被重新带动起来,仿佛真的踏上了一段新的征途。
  会议尾声,邬蓝出去接了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她在回东江的路上,问邬蓝几点去接洋洋,晚上吃什么等等。
  邬蓝和母亲絮絮地说完,回会议室一看,人全跑光了。她取了自己的笔记本走出来,和彭靖锋迎面撞上。
  邬蓝问:“会开完了?”
  “嗯——我有支笔忘里面了。”
  彭靖锋看也不看她,一径往房间里走,邬蓝略一思忖,跟了进去。
  “听宋涛说昨晚你太太跑芳草地去接你了?”
  彭靖锋笑得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邬蓝对比他此刻的道貌岸然和昨晚的醉态,摇头轻笑,“彭总果然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在公司只说公司的事,出了公司的门倒是百无禁忌。”
  彭靖锋一反常态没有反唇相讥,只蹙眉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邬蓝耸肩,“没什么,字面意思。”
  彭靖锋这才迅速朝她瞥一眼,压低嗓门说:“昨天我确实喝多了……如果得罪过你,我道歉。”
  邬蓝冷哼,“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跟我道歉了吧?别怪我丑话说前面,如果有第三次,我不会这么算了,绝对通知储晓冰,你自己掂量着办。”
  彭靖锋被邬蓝的警告弄得很难堪,却也只能忍着,垂眸说:“行了,我戒酒谢罪。”
  邬蓝冷冷瞥他一眼,转身走了。
  那支万宝龙钢笔就在讲桌上放着,是储晓冰送他的生日礼物。彭靖锋拿在手里掂了掂,忽然感觉比从前沉了许多。
  六点半,办公间的职员陆陆续续下班了,趁这忙乱劲儿,彭靖锋拨内线给邵丽丽,让她到办公室来一趟。
  邵丽丽一整天都在找机会,想和彭靖锋私下谈谈,但彭靖锋一直避着她,所以这会儿忽然听到召唤,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好,我马上到!”
  彭靖锋办公室的门开着,邵丽丽在门口低唤一声,“彭总!”
  “进来吧。”彭靖锋语气温和招呼她。
  邵丽丽的手搭在门把上,停了一停,想起什么,又松开,却听彭靖锋说:“把门关一下。”
  门关上,两人在房间四目相对,邵丽丽眼中各种神色交织:焦虑、困惑、苦恼、委屈,还有一丝被压制的渴盼。而彭靖锋眼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指指桌对面的办公椅,“坐下说吧。”
  等邵丽丽入了座,彭靖锋问:“你到咨询部快一年了吧?”
  “嗯,这个月底刚好满一年。”邵丽丽惴惴地回答。
  彭靖锋点点头,“我觉得你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态度积极,乐于助人,工作上细心踏实,和同事相处也很融洽……”
  他一口气罗列了邵丽丽好几个优点,邵丽丽却越听越紧张,不知道彭靖锋葫芦里卖什么药。
  “今天中午我在餐厅碰见市场部李总了,他说他们部门在招一名专员,要求蛮高的,看了好多人都不满意,我就向他推荐了你,如果你对这个职位感兴趣,我安排你和李总谈一次,没问题的话下个月就能转过去。”
  邵丽丽呆了会儿,哑着嗓子问:“为什么要赶我走?”
  彭靖锋纠正她,“不是赶你走,这个机会确实很不错,先做两年专员,两年里会提供各种成长型培训,只要不出差错,两年后直升主管……”
  “如果我不想去呢?”
  “决定权在你。不过你专业学的是国际贸易吧?咨询部侧重技术和工厂管理,你留在这里不是说不能发展,但肯定不如去市场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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