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是裴襄,她两只手都血肉模糊了,铁链子还挂在手腕上,连带着一个粗硬的方管,还带着焊接处断裂的粗糙口。
云岫有些愣的看向了被砸的都是深痕的仓库大门,再转向一脸血的云弘和,将人紧紧抱进了怀里。
“你受伤了,别怕,我来了。”
裴襄脸色苍白,颊侧的头发被汗和血黏成一绺一绺的,她举起一只手,想去摸一摸急得掉眼泪的云岫的头,却在微微弯了弯眼睛,想说什么的时候,倒了下去。
“裴襄!”
“送医院!快!”
第27章 愿挨这个走向不太健康,少儿不宜了。……
“骨头没事,有轻微脑震荡,后续还要再观察……”
裴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云岫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他眉心仍然蹙着,抿着嘴,有些疲倦地垂着头,她稍稍动了一下,他便猛地抬起头看过来。
“你醒了!”他嚯得站起,有些手足无措地想摸她的额头,又掖被角,转身就要去找医生,手却被裴襄抓住了。裴襄扣紧了手指,想要撑起来,就感觉到从后脑连着背起了一股拉扯的疼痛感。
“嘶。”她没忍住吸了口气,眼见云岫还要跑,故意低声痛哼了几下,才成功把人留在了边上,不再像只无头的苍蝇乱撞。
“我没事,你跑什么?”
“我没跑。”云岫握紧了她的手,却偏头不看她,裴襄好像听到了一点没忍住的哭腔,于是强行把人扯了过去,云岫害怕她太用力再次受伤,没敢抵抗,红着眼圈被拉到了床上。
他一直抿着嘴,不愿意去看裴襄的眼睛,像是在逃避什么,裴襄能猜到他这
次大概是被吓坏了,不久之前才承诺永远不会离开他,结果突然就失联了,最后还落了个血肉模糊的场景,估计是人都要有心理阴影了。她没再强迫他,只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这次只是意外,你伯父……他们怎么样了?”
她主动岔开了话题,云岫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已经都抓起来了,不管是非法拘禁还是绑架,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裴襄嗯了声,有点艰难地动了动身子,低头凑到他耳边,“不怪你。”
云岫没说话,喉头上下动了动,头越发依恋地埋了进去。
“你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怪自己没能保护好我?”她亲了亲他的耳廓,温柔道,“是你救了我,我应该谢谢你。别想太多了,嗯?”
他沉寂着,只有胸膛上下起伏,良久,从喉咙里溢出了无法抑制的泣声,裴襄没有再安慰他,只是将下巴轻轻垫在了他的头顶,侧身将人半拢进了怀里。
之后云岫似乎没那么愧疚了,他在学校、医院之间往返,直到暑假了,裴襄经过几次检查也终于完全恢复了之后,才同意出院,他没说什么,将人直接带回了家里。
裴襄也没有什么意见,她的那份实习早在住院之后就申请离职了,房子也转租了出去,她跟在云岫的身后,溜溜达达地进了家门,门一关上,就把人给抵到了墙上,膝盖挤进了他两腿间,把他的双手压在了两侧的墙上。
“你慢点,小心撞到了。”云岫现在简直是把她当什么易碎的瓷器了,他整天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牵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个跤或者是撞到什么就嘎嘣脆了,裴襄本来就过得挺粗糙,走路都大开大合的,这么小心一两天还行,一直下去就好像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了似的,哪都不是很自在。
“我早就好了,不信我打套拳给你看?”裴襄盯着他,云岫还不赞同地皱眉,刚要说什么,裴襄干脆利落地吻住了他,两人许久没亲近,几乎是下意识的,云岫腿就软了,睫毛发颤,呼吸不畅,所有技能完全生疏。
靠嘴说不信,还是得身体力行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好地不仅能打飞几个云弘和,还能让他一点也招架不住。
她把人扛起来的时候,云岫僵的像一块木板,既不敢乱动,又在那里嘟嘟囔囔啰嗦着小心腰背。她把人给扔到了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什么,撕开了方方正正的包装。
身下的人很明显地一僵,从脖颈到眼角都红了。
行至中途,他终于说不出来什么了,搂着裴襄的脖颈,咬着嘴唇,腰反弓着,像一张拉满的弓。他身上湿漉漉的,绷着僵了一瞬,整个人都软了,被折叠着压到了床上,呼吸起伏着,胸口的红痕也随之若隐若现。
裴襄给他擦了擦眼角抿出来的泪珠,准备带他去浴室清理,谁知刚起身,手就被拉住了,云岫仰躺着看他,两条腿又把她给拦腰勾了回来。
“你还能来?”裴襄有些不可思议。往常云岫一两次就不行了。今天的表现倒是亮眼,她没禁得住诱惑,顺势就又伏了上去。
云岫的眼睛亮亮的,倒映着窗外的月光,他被抱在怀里,终于松口,发出了寻常不可能发出来的声音。
直到月亮也落下去了,两人都累的不行,草草清理了一番,扑到床上就睡过去了。裴襄搂着云岫,下意识地去拍他,像是已经安抚成了习惯。
她没看到的是,等她睡熟过去后,原本睡着的云岫忽地睁了眼,眼珠子黑沉沉的,他贪婪而焦躁地看着她,每一寸目光都像一把刀,要把人深深刻进心里。窗外寂静而沉谧,就像是那个他夜夜噩梦里的晚上。
“能不怪我吗?”他低喃,“别离开我。”
次日。
裴襄醒过来的时候,像是昨天跟人打了一天的拳,浑身酸得恨不能散架。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的,一丝光也没透进来,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云岫也没醒吗,她惫懒地侧了身,伸手去探,却发现身侧早已经空了。
“几点了。”她闭了闭眼,打了个哈欠,要去拿床头的手机,手腕动了动,才觉出那里不对了。
“这是什么玩意?”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上的一条锁链。
那锁链并不粗,但是金属绕得很密,从她手腕上一直延伸到了床脚。锁链很长,裴襄眯着眼睛,将锁链拉起来,忙估着能容她在这个房间里行走,但出去应该是不能了。
锁链连接到她手腕上的一只金属的环,被细心的缠了柔软的绸,像是怕硌到她似的,裴襄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些玩意,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儿还没睡醒,才能梦见这荒谬的有些出离了的场景。
就在她还在出神的时候,卧室门轻轻地咔哒一声,被推开了。
云岫端着一个餐盘的早饭走了进来,轻轻搁在了她的床头桌上。他已经穿戴整齐,头发也洗得蓬松柔软,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眼皮微垂,略长的发丝遮挡了几分,显得有一点阴翳。
“饿了吗,吃早饭吧。”他声音很温柔,动作也很自然地坐在了床边,要喂她,他表现得太自然了,像是压根儿没看见这凭空多出来的一条链子。
“不是梦啊。”裴襄拽了拽链子,很结实,冰凉的链身摩擦在掌心,透出一点光滑和摩擦出来的温热,她没去接那喂过来的杯子,只是把手腕抬到了他面前,晃了晃,“能解释一下吗?”
肉眼可见的,云岫的手指颤了一下,杯里的牛奶慌乱地震荡,差点要洒下来。好在云岫及时收手,将它放回了桌面上。他握住了裴襄的手腕,也不看她,只是低低道,“你怪我吧,是我做的。”
“为什么?”
“我快疯了。”他哑道,“再不这么做,你又离开我怎么办?”
“我不能再承受一次了。”
裴襄被死死地攥着手腕,像是被当做了溺水之人最后抓到的一根浮木一般,她靠在床头,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胡乱地道歉认错但不悔改。
云岫的不安她早已清楚明了,只是做到这一步她确实也没有想到,本来还以为他是不是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在跟她玩情趣,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
“太不健康了。”她道。
云岫抬着有些模糊的泪眼看她,眼底还有少眠的红血丝。
“这个走向不太健康,少儿不宜了。”
她还有心情开玩笑。
云岫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满腔的疯癫执念愧疚交杂的情绪都一下子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愧疚不敢看她的情绪被冲淡了,没有被呵斥阻止的执念像是一只疯狂拆家企图吸引主人所有注意力的狗还是会被主人抱起来顺毛安抚,没有丝毫责怪,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你好歹把链子加长一点,范围在整个家怎么样?”裴襄歪头看他,云岫的心脏剧烈地跳起来,他一把抱住了她,耳朵贴在了她的心口,她的心跳声原本是平缓而有力的,却慢慢地与他同频共振起来。
嗵嗵嗵,嗵嗵嗵……
“……好。”他轻声道。
他好像有些困了。
昨晚本就没睡多久,身上酸疼无力,不过是强撑着装出一副刀枪不入死不悔改的德性,预料内的责怪愤怒失望没有袭来,他像是堕入了温暖柔软的水里,终于能够懒洋洋地松弛下来,眼皮慢慢垂落,耳边熟悉的心跳声像是最好的催眠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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