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裴襄却避开了,她的吻若有似无地从眉眼开始描摹,慢慢那落到了脸颊上,云岫的呼吸忽然一窒,感受到了温热而柔软的舌尖轻轻舔了舔。
  “你……”
  “好像比刚才吃的甜。”裴襄抿了一下舌尖,还想逗一逗他,整个人却忽然被紧紧抱住,呼吸被瞬间攫取,云岫像是忍无可忍地终于主动进攻,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差点要将她淹没。
  两人跌跌撞撞地从墙边跌到柔软的床上,被压在下面的云岫甚至被床还弹了一下,他眼神迷蒙地要继续沉溺其中,手腕上才戴上的手环却忽然嗡嗡嗡的震动起来,把两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云岫眼里是方才溢出来了生理性泪水,模糊地看不清表面,裴襄拽过他的手,看清了顿时笑出声,“你的心率有点太快了。”
  “……”
  云岫有点羞恼,他扯下了手环,但还是舍不得所以轻轻放在了床头,很快又被拉扯过去,他被压在床上,额发被汗与泪凝的粘在了眼尾,又被捋上去,完整的露出了黑的眉和红的眼,他皮肤有种不见天日的白,于是这种对比鲜明的色彩让他在这种灯光下艳丽到有些诡丽,他微微张嘴,露出有些窒息而挣扎的表情。
  裴襄松了手,她倒在一边,盯着天花板,耳边的喘息声慢慢从急促变得平缓,她想说睡吧,眼前却忽然罩上了阴影,云岫从床边慢慢挪了过来,手上拿着什么,他眼角还是湿润的,长而黑的睫毛纠结在一起,他缓缓躺下来,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她。
  “什么?”裴襄有些不明所以,手上却被塞了个小盒子,等她看清上面的字,荒诞从心头升起,“你?”
  云岫紧张地手指伸直又握紧,“我……之前查过,我想……”他有些磕巴,但还是努力说全,“今晚,你能不能……我都查过了,我知道是怎么样的。”
  裴襄仍然觉得荒谬。
  手上的小盒子还带着云岫手里的温度,大概被攥了有一会儿了,可见主人的踌躇和犹豫。但她没想过云岫会提这件事,她自己更是从来没想过会和他……
  迟早要走的,如果真的做了,才是真的耽误了他。
  “还太早了。”裴襄委婉道,她将手里被攥得有些皱巴巴的盒子放在了床头,摸了摸云岫的头发。
  云岫神色一下子暗了下去,他忽地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有些急促的,“我已经成年了,不早了。”
  裴襄亲他安抚他,“这个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也才刚成年,见的人和事更是太少了,我不想……”
  “我想!”云岫打断了她,他听出了其中未竟之意,他紧紧抓住她的手往下带,不肯放弃。他眼睛酸涩,觉得自己真的留不住她吗。
  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裴襄在心里叹了口气,云岫真的很敏感很聪明,他始终都记得最初他们说的期限,但始终都避而不谈,希望能遗忘模糊掉这一切都是短暂的这个事实。裴襄不愿意去刺激他,更不希望他在生日的时候不高兴,于是她拍了拍他的脊背,然后按下他封住了他的嘴。
  是搅弄的风云,是拍打的海浪。
  云岫从未被亲的如此晕头转向过,悲观的脑袋成了一团搅不动的糨糊,唯有口内被肆意搔刮,敏感地发抖,他的喉结被牢牢掌控,伴随着节奏被按压,让他竟然产生了一种被侵犯的错觉。
  他无暇顾及其他了,直到忽然被有些冰凉的触感触摸掌控,整个人忽然打了个抖,从晕眩中找到了一丝清醒,“裴襄你,你的手……”
  他满脸通红,但很快紧紧闭上了眼睛,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感到了惊讶。惊涛骇浪的触觉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有点偏冷调的女声在他耳边道,“先帮帮你,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他的手捏皱了床单,他甚至不敢睁眼,脚尖弯曲又绷紧。
  良久,他浑身一松,眼前弥漫上细密而潮湿的雾气。
  第17章 他像只小狗似的主动跟在……
  云岫醒过来的时候,冬日里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穿透进来,亮亮的落在酒店里雪白的被子上。
  他浑身都懒洋洋的,四肢像是完全卸了力似的黏在床上,连动弹都费力。
  云岫的眼神晃了一下,陌生的环境让他乍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目光慢慢落在枕边被好好安放的手环上,昨晚的记忆才恍然回神。
  他,昨晚……
  他猛地坐了起来,边上的床早已空空如也了,被角整整齐齐地掖着,像是完全没有另一个人的痕迹。
  “裴襄,裴襄……”
  裴襄人呢?!
  他一下子掀开了被子,然后跳下了床,空旷的房屋里除了自己制造出来的一点回响,再无其他,恐慌和巨大的失落像是潮水,瞬间淹没本就空荡的心脏。他手指微蜷,失魂落魄地跌在地上。
  他还是弄糟了吗。
  昨晚裴襄的拒绝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一遍一遍回放,他狼狈地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直到……
  直到床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裴襄第二天走得很早,一来是为了不让家里人生气,二来,二来她也并不知道该怎样如常对待云岫。
  昨晚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是终归……
  她给不了云岫想要的,但好像还是自私地把他拖入了深渊。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真的合适吗,她真的应该和云岫,开始吗?
  她一边自我纠结着,一边估摸着时间给云岫发了条消息,却在瞬间被回了电话,她犹豫地接起,却被对面沙哑急切的声音吓到。
  “你去哪里了?”
  裴襄摸了摸鼻子,“我回去了,家里人会找。”
  对面似乎沉沉地吐了口气,“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对面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他好像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我今天准备回学校了。”
  “这么早啊?”
  “是,那里待得,不是很愉快。”云岫似乎苦笑了一下,然后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就这样吧,我收拾一下,挂了吧。”
  他听到偶尔蹿出来的电流声,一句“好”传了过来,手机界面的通话挂断跳到了原本的搜索页面上,他的目光落在了赫然列在上面的s大的名称,沉默凝住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裴襄是个很敏感的人,她敏锐地发觉了云岫此时此刻的失落,她更痛恨起了自己的心,明明不该再将云岫拉的更深,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心软。
  她在房间里收拾起了不多的行李,用蹩脚的理由骗过了父母,提前回到了承山。
  她想,多陪一陪云岫吧,起码现在,他只有她了。
  她心中如一团乱麻的情感纠结在云岫见到她的一刹那间被一刀简单干脆地剪断,他原本黑沉的眸子一瞬间亮起,竟然在外面就将她牢牢地拥抱进怀里。
  她缓缓叹出一口气,拍了拍云岫单薄的脊背,“我来陪你。”
  于是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不急不缓地到来了。
  教室的后面开始了高考的倒计时,同学们的步履越发匆匆,每一次考试的名次起落像是落在深水里的一粒石子,激荡起无人知晓有多深远的涟漪。
  偶尔有积压许久才爆发的哭声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每一个学生总要经历这样的高中生活。
  裴襄和云岫坐在最后一排,几次月考下来已经被远远落在了后面,除去最开始的惊讶,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惊讶他们的成绩起伏,他们平静地复习,将存在感压到了最低。
  云岫仍旧沉默,只是渐渐的裴襄察觉到这种沉默不似往常,只是在偶尔亲吻的时候他会流露出一点脆弱之态。她隐约发觉云岫知道了点什么,却不知道能从何问起。
  直到最后一次月考。
  那是承山中学与其他几所重点中学的联考,也是高考前的惯例考试,出题人会将难度降低,希望最后一次的考试能给学生们信心,在成绩出来之后,班级里的氛围也确实松了不少。
  裴襄在上午的讲卷中实在抵不住困倦,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她竟然连下课铃声都没有听见,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下意识看向云岫的座位,难得的空空如也,她放空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回来,于是抓住了边上的同学问了句,“你看到云岫去哪了吗?”
  “他好像爸妈来了,跟着走了。”
  裴襄皱起了眉。
  什么爸妈,估计是那个什么亲戚又来了。
  确实如此,云岫心知肚明他们来学校打探情况,更是预备着在高考前将他接回去,他一边故作不耐地与他们打太极,一边又拿着遗产的归还刺激他们,试图让他们表述出侵吞遗产的意图和事实。他私底下联系的父母的律师正在调查公司的资金状况和流向,一切都在暗暗地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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