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走,我等你出来。”
  司偕:“嗯,就三分钟。”
  话音落下,他突然伸手,像是要强调不能逃跑似的把旁边的门锁拧了好几圈,拧完之后才抿着嘴转进浴室。
  连昼:“……”
  好幼稚,怎么会有人从房间内部反锁人。
  她被幼稚得笑了一声,笑完之后又觉得自己真是没用。
  即使被这样毫无实质性威胁地反锁,她居然一点逃跑的想法也没有。
  不怪司偕得寸进尺,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幼稚的同谋。
  这么又清醒又糊涂地走了一会儿神,都没等到三分钟,后面浴室的门被拉开,司偕像块口香糖一样又贴了上来。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柔软的棉质家居服,不知道是不是洗衣液的味道,有种很明显的木质香淡淡荡开,只靠近一瞬间,周围空气就填满了他的气味。
  “怎么还在这里,不进去?”他低头,脸又埋进了连昼颈侧,声音闷闷地震荡耳垂。
  连昼目不斜视地盯着纯白墙壁:“我在面壁思过。”
  “思什么过?”司偕顿了顿,低声问,“你后悔了吗。”
  连昼无奈得想翻白眼,侧过脸去,对上他的眼睛:“我后悔啊,后悔没有早点哄哄你。”
  她这一转脸,刚好跟司偕埋下来的脸颊一擦而过,鼻尖抵着鼻尖,微微凉的触感下是微微热的呼吸。
  司偕抬脸向前,蹭了蹭她的鼻子,又问:“以后也不会后悔吗。”
  “以后就不好说了。”
  连昼非常诚恳地回答,“万一你自己后悔呢,新鲜感过去就把我甩了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我一定后悔。”
  司偕圈着她,手臂在她腰间轻轻一紧,眼眸闪着星星一样,没头没尾地问:“什么时候可以结婚?”
  连昼:“啊?”
  她懵了两秒,只听见司偕像梦呓一样,低着声音念念有词:“结婚也不够,你还是可以后悔。”
  连昼听得想笑,手指摸过去,捏捏他的耳垂:“还没睡着就开始做梦了?清醒一点,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司偕又顿了一下:“……”
  “可怜的小弟弟。”连昼来回捏着他的耳朵,故意逗他,“等你到年龄,说不定我已经跟别的哥哥跑——啊!”
  她的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圈着转了个身,紧接着,脚下高高悬空。
  司偕冷着脸,轻而易举地把她扛到肩上,大步流星往里走,一直走到客厅里,手臂一松,让她歪歪斜斜地倒进黑色沙发椅里。
  连昼的肩膀撞上椅背,呼了一声痛,刚要坐起身来,视野骤然被挡入一片压迫感满满的阴影。
  司偕单手撑在扶手上,微微俯头,宽阔身形完全堵住去路,眼眸幽深地盯住她。
  连昼被盯得头皮发凉,脚尖战战兢兢点下去,点到令人安心的地面,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不知死活地勾了一下,轻轻碰司偕的脚踝:“我胡说的,你不会又当真了吧……”
  司偕垂眼,看她纤细的小腿蹭着自己,看了两秒,重新抬起眼,又看见宽大的沙发椅里她小心地窝成一团,上衣领口偏移,露出一小片肩颈皮肤撞在黑沉沉的背景色里,白到有些刺眼。
  他的瞳孔微微扩张,呼吸频率不自觉变快,头脑里一片热烈的空白,好像已经忘了刚才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要把她抱过来,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自己的领土里。
  整个世界只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和气血上涌带来的轻微耳鸣声。
  他不受控地向前压过去,俯身垂头,齿尖一用力,咬上了那片光滑白腻的肩膀。
  “好痛!”猝不及防之下,连昼惊叫出声,“怎么咬人,你轻点啊!”
  追随她这道声音而来的,是隔壁传来的大呼小叫:“什么情况,我真听到女生声音了!哪个不上道的兄弟,你来真的啊?!”
  连昼又羞又窘,一边气急败坏地捶司偕肩膀,一边捂住自己的嘴,从唇缝里挤出一点怨气:“你不要乱来好吗,这边隔音不好!”
  司偕无暇回复,唇齿只顾着在她的脖子上、锁骨上、下颌处凶横地啃噬,脑袋在她肩颈边来回顶蹭,蹭得她又酥又痒,不由自主仰起颈,缓缓地向后靠倒在椅背上。
  也许是对之前楚楚可怜的司偕太放心,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司偕撑着沙发椅扶手,另一只手按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本来就已经形成了一个足够危险的封锁;
  而现在,他似乎又有了些得寸进尺的空间。
  两个人一仰一伏,在沙发椅里越陷越深,不知不觉地,司偕的左膝抬了起来,压上沙发椅边缘,压进连昼刚搭下去的双腿之间,随着他汹涌的吻势缓缓向前移。
  嘴唇被压住的同一秒,连昼感觉到一小片柔软布料贴上了自己的腿侧,试探似的,蹭了蹭她。
  她整个人秒速红温,从头顶烧到脚尖,薛定谔的力气一瞬间涌到手上,猛地推开了他。
  司偕身体一晃,却没有退开,依然近在咫尺地伏在上方,呼吸又深又重,眼眸黑得惊人,一脸濒临失控的样子。
  连昼有些紧张,不敢碰他,也不敢低眼向下看,只敢僵着身体把腿往旁边稍稍移开。
  司偕低头,在她唇角碰了碰:“只是膝盖。”
  连昼:“……”
  那不然还能是什么!
  她撇开脸,窘迫地威胁:“膝盖也不行,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司偕顺着她侧脸的弧度,又把脸埋下去,像块年糕似的贴来贴去,一秒都不能从她颈窝里拔起来。
  连昼实在害怕,伸手推他的脑袋,手指顺着插进碎发里,指尖不经意地沾到了发根处潮湿的水汽。
  她终于找到解救自己的理由:“你头发还没干,别来蹭我,好凉!”
  司偕这才抬起了头,脸对着脸停顿了一会儿,最终妥协地退开:“那吹干再亲。”
  ……
  这个亲亲,它就非亲不可吗!
  连昼面目扭曲地在心里盘算夺门而出的可能性,但是怎么算都觉得,好像不可能夺得过职业选手的反应力。
  越狱方案还没想出来,她手上一凉,一只白色的吹风机被塞进了她手里。
  司偕站在她面前:“帮我吹。”
  连昼愣了愣,无语:“少爷,你自己没有手啊?”
  少爷说:“手腕疼。”
  好好好,想起来就疼一下是吧。
  连昼不情不愿地起身,高高举起吹风机,够了一下,发现他有点太高了,以这么个姿势帮他吹,那她的手腕也会疼。
  她刚想问他为什么不坐下,嘴巴张开半个字都没说得出来,就猝不及防叫了一声。
  原来少爷不是不坐,而是要有设计地坐。
  他一把抱起连昼,倒进沙发椅里,伸手稳稳一捞,捞起了连昼的腰,让她能面对着自己坐稳。
  连昼:“……”
  花样真多。
  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
  这样一来,她就只能岔开双膝跪进沙发里,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跨坐在司偕的腿上。
  司偕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仰脸看她:“吹吧。”
  他的语气如此淡定,搞得连昼有种输人又输阵的落败感。
  她咳了一声:“那你别动。”
  吹风机聒噪的嗡鸣声响起,空气中卷起一股暖流风,在司偕又黑又密的发丝间来回逡巡。
  连昼摸着指尖柔顺的黑发,突然间心念一动,手指用力,关掉了吹风机。
  司偕微微歪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连昼说:“司偕,我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黑色顺毛比较好看?所以你——嗯啊!”
  她得到的回答只有腰后那只手掌的作怪,指尖抓着她滑腻的皮肤,轻轻一捏又重重地一揉,揉得她身体一软,差点就塌下去。
  “嘘。”司偕盯着她的表情,并不怎么好心地提醒,“隔音不好。”
  这样提醒着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可能男生在这方面真的无师自通,很快就找到了最好拿捏的那块软肉,捏得连昼下唇紧咬,控制不住地发出一些软音。
  他伸出那只按需疼痛的右手,利落地按开了吹风机,让嗡鸣声大张旗鼓地掩盖住这些不能被别人听见的声音。
  连昼被捏得撑不住,绵软无力地伏倒在他肩膀上,听见他的声音穿过吹风机的贯耳杂音,烘到她耳边:“等今年比赛结束,跟我一起出去住?”
  她平缓着呼吸,懵懵地顺着他的话问:“去哪住?”
  司偕答:“去你喜欢的城市,可以多买几套。”
  “……”
  好轻松的语气。
  但是转念一想业内顶尖选手尤其是顶尖ad的年薪,再加上他身上不断叠加的商业价值,好像确实说得起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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