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其余刺客见到司渊竟然直接对首领出手,也立刻围了上来,瞬间结成剑阵,巨大的剑柄在空中开始成型。
  司渊眯了眯眼,心中默默呼唤着破煞剑,却没有任何回应,这时才发现沈明玉自行封闭了五感,正努力重回人形,一时之间有些愕然,却也迅速调整了战略,用神力在掌中心凝聚出剑形,噗呲一声砍断了修士的左手。
  断肢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破败不堪地掉入了泥土中,鲜血顿时喷洒如泉。
  那修士没有想到司渊的动作如此迅速,不过瞬息之间,二人只是过了两招,对方就直接断了自己一肢,眼底瞬间发了红。
  “撤!快走!!!他不是南楼!这是个陷阱!!!”
  首领大喊,由于疼痛,额头已然全是汗水,双眼死死地盯着司渊,“我断后,你们赶紧撤!”
  全身内力注入脚底,他转身就跑,瞬间已是十丈之外,但他很明显低估了司渊的实力,只听着身后一道破空之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从后背重重踹出数米,在地上翻滚了不知多少圈后停了下来。
  “噗——”
  他捂着胸口,吐出鲜血,死死盯着司渊,声音嘶哑:“你是谁?孟霖?不对,孟霖没有这个实力,四大宗门中的谁?拥有这般实力怎么会在京城?”
  司渊蹲下身子,伸手将他的面纱掀开,漏出一张中年男人怨毒的脸。
  “这就是昭天盟的实力吗?”司渊声音清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谁派来的?”
  修士啐了他一口,狰狞地笑着,“怎么,要加入我们昭天盟?简单,你放我走,我去禀告神使大人让他给你开个后门,你这么年轻,肯定……”
  噗呲一声,血肉被穿透,修士的话音嘎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身体下方。
  神力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腿,却十分巧妙地避开了大动脉,剧烈的疼痛席卷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嗬嗬……”修士的喉咙发紧,下意识地浑身紧绷,瞳孔紧缩,大口喘着粗气,咬牙让自己不发出痛苦的哀嚎:“你……你……”
  下一秒,一道神力打到他的小腹,直接封了经脉,将他的内胆彻底锁住,现在的他就连自杀都做不到。
  而司渊的眼神十分平静,看他的目光如同看狗一样,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有审视的目光。
  而面前的男人也有绝对的实力,他们今日前来就是一种错误,这是纯粹的碾压。
  “我不喜欢废话的人,”清冷的声音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揪了回来,“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现在,好好地告诉我。”
  司渊轻轻地问道:“昭天盟内部的名单,究竟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沈明玉的?”
  *
  “孟大人,这是皇帝给您的密令。”
  钦天监内,马车刚走不久,孟霖就接到了快马加鞭的圣旨,“望您亲启。”
  孟霖眉头紧锁,满脸狐疑,却也不敢耽误时间,一把抓过密令展开一看。
  面部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化为了平静。
  内力运转,将密令径直震碎,转身向着远处沈明玉的密室走去,同时伸手从怀中掏出传声符箓,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钦天监,神使及附近所有四大宗门驻守京城的修士。”
  “奉皇帝之命,自接到命令开始,迅速前往京城东南边城郊,务必活捉所有人。”
  “此为死命,不得违抗。”
  不消片刻,接到传声的钦天监修士便出现在了钦天监的小院中,连同着先前和他们一起搬运邪器的南楼。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疑惑,却也不再耽误,纷纷启程,向着东南边火速飞去。
  南楼心底十分疑惑,出动这么多人,甚至还特意点到了他,都要一起去到东南边,那边发生了什么?
  刚想向之前一样请示一下司渊,却直接被孟霖按住了手。
  孟霖眼底写满了认真:“直接过去。”
  南楼蹙眉:“我不是你们的人,也不用听命于人间的皇帝。”
  言下之意,如果要他去,那也应该有司渊的指令,毕竟他是神使。
  “司渊人就在东南边。”南楼没有放开南楼的手,“你去了,就知道了。”
  此时已临近傍晚,夕阳收起了所有的光辉,晚风呼啸而来,天边的月亮泛着惨白色,照出了无数御剑而行的人。
  “那是?”
  钦天监的修士们搭眼一看,面色凝重,“都是刺客吗?昭天盟?!怎么这么多?”
  “看那边,那边有血迹!”
  胡总管和马匹的尸体的血液已然干涸,现场好不惨烈,却并没有看到司渊的身影。
  黑色的刺客们穿着衣服四散而飞,好似在逃离什么地方,孟霖打量着这些逃窜的人,心底渐渐凉了下去。
  四大宗门驻守京城的人一向不算多,就算赶来也需要足够的时间,现在仅凭他们几人,真的能做到把所有人都活捉吗?
  但很明显,南楼不会考虑这些事,他现在反而成为了主要战力,面色一凝,直接俯身而下,他能够感受到司渊的气息就在不远处,连忙追随着君上而去。
  七拐八绕后,南楼在小溪边见到了背对着他的司渊,身边还蹲着个少女——沈明玉,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而他们面前似乎还躺着个“人”,被二人挡住,看不真切。
  活着,但是只能堪堪被称为人。
  “君上。”南楼单膝跪下,“孟霖过来说皇帝的密令,要活捉逃窜到昭天盟,钦天监的人已经到了,四大宗门驻守在京城的修士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
  司渊清冷的声音传出:“嗯,你和他们去,保护点凡人,不要伤亡太重。”
  “是,君上。”南楼站起身,手中剑刃出现,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沈明玉叫住了步伐。
  “等下……”少女的声音还有些莫名的虚弱,“你是说皇帝的密令?”
  “对,”南楼停下脚步,“夫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明玉:“……不要叫我夫人。算了,你去吧,我就是有点晕血。”
  话音刚落,她站起身,扶着一旁的树干就开始干呕。
  司渊转过身,眼神看着南楼,眸子中的警告一闪而过,南楼愣了愣,不知为什么君上会是这个表情,却也乖乖照做,几次跳跃边投入了战场。
  直到南楼离开了现场,沈明玉面色十分难看地看向司渊:
  “一定要这么做吗?我感觉你不是在惩罚他,你是在惩罚我。”
  这名修士被司渊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恰巧沈明玉终于在疯狂的努力后重新回到了人形,还没有判断出当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听到了司渊的命令。
  “把他治好,”司渊凌厉的面庞都溅上了鲜血,眼神冰冷,“让他清醒过来。”
  沈明玉:……
  “啊?”
  少女指了指地上的“一滩”,这应当是个人吧?
  牙齿脱了满地,没有右手,剩下的脚筋和手筋被全部挑断,身上的伤口细浅且密,仅存的三肢被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像是被施以极刑。
  司渊半垂着眼眸,声音很是清冷:“嗯,他正在交代名单,但是由于缺血过多晕过去了。”
  沈明玉听到这话,只觉着两眼一黑,浑身迅速打了个机灵,“你让我做这事?”
  “怎么?”司渊转过头,目光十分理智,“你应当是不会害怕这种血腥场面的。”
  满地血污,还有部分人体的内脏碎皮混杂其中,空气中的铁锈味浓得化不开,沈明玉甚至不敢大口喘气。
  “我记得很早之前跟你说过,”她闭上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要审讯什么人,不要当着我的面,我很害怕这种场景。”
  然而这是臣服期的末期,拒绝司渊让沈明玉的内心极其难受,浑身上下都如同火烧一般,她现在好像是沙漠中渴望着水的旅人,绿洲近在眼前,却只能摆手拒绝。
  司渊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开口说道:“他想杀你。”
  沈明玉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看了看地上的“人”。:
  “我知道,”她向司渊的身边靠近半分,试图让那雪松味冲散些空中的血腥,身体有些发软,“可我宁愿是给他一个痛快,我……我真的不敢杀人。”
  “这不是让你杀人,这只是一种获取答案的方法。”司渊放缓语气,向沈明玉走去,尽量让少女能够接受。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身上沾染的血腥,没有抱住沈明玉,而是拉住了她的手。
  少女的手一僵,却在瞬息之间又松软下来。
  “他不能死,这人是昭天盟及慈元阁的堂主,掌握了很多信息,而我现在就是在问他,究竟是谁想要杀你。”
  沈明玉没有排斥司渊的触摸,也没有在意司渊身上的血污,她睁开眼,将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深深吸了一口,干净的雪松味气息缓解了她内心焦热,她觉着眼前稍微清明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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