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犹豫半天后,彻底沉下了气息,叹了口气。
“好,我告诉你们。”
他曾被桑淮的母亲收养,故取名桑海,二人一同长大,虽无血缘关系,却堪比亲兄弟。
由于天资聪慧,桑海早早被修仙世家看上,拜入了天水宗成了修士,一时之间这个小家过的也算幸福。
殊不知四年前,养母突然病重,二人散尽家产却依然治不好,眼看着养母不久于人世,去年十月,有人给了桑淮一个法器,名为安神台,跟他说若想救母便去松山试一试,说不定那里会有造化。
桑淮便辞别了桑海,带着母亲去了松山,果不其然,在今年的二月,桑海去松山见到了康复的养母,她温婉如月,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也就是那时候,桑海将安神台给了桑淮,告诉他如果有人患了重病,四处寻医无果,便将安神台置于其床下,基本上一两个月后便会康复。只是由于安神台数量有限,同时炼制时还需千年大妖的内丹为引,所以当时桑海特意叮嘱,除非必要,或是极端的重病,不然不要随便给人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所以当他来到同福客栈,面对如此同门刀剑相向,外人也要杀他的局面时,他本认为是要抢安神台的,便坦然接受身死之局。
至此,他始终认为自己是帮助那些重病之人康复,桑海也绝不会害他,更不会害那些求医之人。
他哪怕身死,也十分坦荡。
客栈此时已没了什么人声,哪怕是先前二楼趴着看热闹的凡人也都回了各自的屋去,待到桑海说完所有事情的因果后,整个空间寂静到哪怕掉到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最后还是司渊的一声轻笑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病重之人。”
他重复了一遍。
“安神台。”
桑海蹙眉,点头道:“是,怎么?阁下难道不是因为听了什么传闻才来天水宗找我的?”
啸谷面色阴沉,负手而立:
“桑海,你乃松山城哨所掌事,难道不知你那个兄长就是近来在松山名声大噪的虎妖桑淮吗?”
桑海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同看傻子般:
“我大哥只是没有登记,又不是导致那个异象的罪魁祸首,而且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去松山是为了救我养母,怎么?你们修仙修的,当真是斩断红尘了?”
至此,司渊也算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桑海也只是一直被“兄友弟恭”蒙在鼓里的可怜人。
沈明玉不再说话,生理上的不适再加上桑海的解释令她心里十分难受,只得趴在司渊的脖子上当围脖,等事情解决后让司渊帮她接触一下化形。
“当真是……可怜。”男人垂下头,藏起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同情,再次冰冷地望向桑海。
听到这话,桑海反而是十分不乐意:
“怎么?你想说我大哥害我?还是说”他顿了顿,“安神台是假的?”
啸谷遗憾地摇摇头:“你从小修仙,难道不知妖最是凶狠狡猾?”
“我大哥不一样!”桑海反驳道,“我看倒是你们才当得起这四个字。”
却是此时,一股煞气直冲桑海,虽不致命,却也是直接将他的肩头捅了个对穿。
鲜血四溢,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吓的沈明玉直接把爪子嵌进了司渊的肉中。
他出手实在是太快了。
而罪魁祸首司渊却面无表情。
“为虎作伥。”
他总结道:
“我不杀你,但你的罪孽深重,此一剑,自是替天行道。”
“剩下,不如好好同你的师父师尊们交代清楚你究竟把那安神台给了谁,再去看看到底还活着几个。”
【作者有话说】
剧外采访:
沈明玉:他……好单纯啊。
司渊:真的吗?
沈明玉:不是吗?
司渊:若是有人让你把不明不白的法器随便给人,你也会照做吗?
沈明玉:起码得确定真的有用吧?
仓鼠:拒绝虚假带货!
大概还有一周就要结束松山卷啦!开心开心~许个愿吧,希望结束第一卷 之前可以有15收,嘿嘿~
28
第28章
◎拒绝撩拨==◎
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让客栈陷入沸腾,桑海满眼震惊地看着面前脖子上趴着只白猫的男人。
他的剑很是特殊,肩膀被贯穿的伤口血流如注,可他竟然完全做不到用内力止血。
他自幼修仙,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直接的疼痛了,只能任由那密密麻麻的剧痛侵蚀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在彻底晕倒之前,他好似感受到了周围窗户和门上的禁制被这男人全部解除,十分傲慢的态度。
“替天行道……?”他倒在身后师兄师弟的怀里,满脸嘲讽,“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
但他没有等来司渊的回应,就陷入了疼痛编织而成的无边黑暗中。
司渊看着面前的一片混乱,先是散去了剑,随后捏住脖子上白毛脖颈后的软皮。
“松爪。”他低声命令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但肩膀上那被利爪勾住的感觉并没有因此消失,那尖锐的刺痛反而还更深了一点。
沈明玉实在是太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司渊竟然会就此出手。
啸谷面色已经难看到了一种境界,近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
“阁下,为何如此?”
“不为何,”司渊放弃了让沈明玉找回理智的准备,淡淡地说道:“禁制已解,尔等自行离去吧。”
说完,直接转身向着楼梯处走去,施施然地上了楼,没有再给任何一人多余的眼神,衣角带起了一股清冷的风。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也毁去了邪器,接下来,就要解决沈明玉的事了。
所有事都还在他的掌控中,没有任何出入。
司渊看着面前的两个房间。
“天字甲等”、“天字乙等”
犹豫了半天后,他选择了天字乙等——沈明玉的房间。
既然是她自己所选择的,应当能让她可以稍微放松些吧?
司渊抱着这样的打算走进了屋内,袖袍一挥,点燃了桌上和墙角处的烛火,又将门正对着的小轩窗关上。
随后站在纱幔低垂的梨木床边,微微叹了口气,无奈中又透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低声说道:
“下来吧。”
沈明玉抬起埋在司渊肩颈上的猫脸,环顾一圈后,轻盈地跳在了桌子上,将毛茸茸地尾巴自然地绕在前爪上,蹲了下来,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倒映着司渊高大的身影。
“我……”沈明玉犹豫了一会,内心十分忐忑,她有很多话想说,但实在不知该怎么表达。
总不能直接说她想散伙,和你在一起可能死的早,自己躲一边去还能慢一点?
她感觉自己会被拧成麻花。
司渊没有打断她,就一直静静地立在桌子边,眼神清明。
他原意给予沈明玉充分的时间,这是他能够给到的理解与尊重。
蜡烛在空气中“噼啵”响了声,拉回了沈明玉纷乱的思绪。
“先帮我变回来吧……”有些说不上来的烦恼,“我的经脉堵塞的厉害,运转净化术不太舒服。”
司渊点点头,伸出手指按在沈明玉的背部。
温暖且柔和的力量进入到她的体内,这一次,司渊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轻柔,生怕让沈明玉那脆弱的经脉受到分毫影响。
淡淡的光芒笼罩着她,片刻后,一名少女出现在了木桌上,盘腿而坐的那种。
“……”
真是打扰了,从她记事起,就没有坐在过桌子上。
她记得这种举动若是出现在凡间,可是会被家里人罚三天不吃饭的。
殊不知好不容易变回人形,刚要下桌,就听到司渊极其奇怪的说了句:
“变成猫的时候,说话不觉得奇怪吗?”
语气和:“你今晚吃了什么?”一样。
内容却是让沈明玉一脚踩空,差点从桌子上翻了过去。
原来他真的在记仇!记她故意只喵喵叫,拒绝沟通,可以拖延时间的仇。
眼看着就真的要摔在地上,司渊立刻横过臂膀,揽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抱歉。”司渊连忙轻声道歉,好似知道自己的错误般对着沈明玉解释道:“我只是问问。”
男人的左臂十分有力,沈明玉立刻找回了重心,站稳脚步后头都不回地跑到床边,掀开纱幔坐了上去。
表情充满着戒备。
她是真的有些怕了面前这人。
所以离远点,离远点。
司渊眯了眯眼,察觉到了少女的紧张,心底一沉。
“你在怕我。”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肯定句。
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这话时声带有些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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