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蒲与荷陷入沉思:“那你既然都想开了,怎么还来我家兴师问罪?他拒绝了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云阳郡主拔高了声调,“我回去问了嬷嬷,你亲了我,你得负责!”
蒲与荷瞪大了眼睛:“你别恶人先告传!谁亲你了?我是怕你磕着后脑勺才拉了你一把,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可无论如何,这都是既定事实。”云阳郡主微抬着下巴,依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做我的贴身女使,供我使唤。”
蒲与荷如遭雷劈。
这也太离谱了吧!上一回看到这种主仆契约的剧情我还在上小学!
蒲与荷脑瓜子疼,偏偏云阳郡主还对着秦舍意说:“我今天来就是专程通知你们的,我希望秦院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舍意却是不卑不亢:“强征良家女入宫为婢,有违律法,郡主莫要感情用事。”
“做我的女使有什么不好?还是说你想我把夏夫人弟弟的事情捅出来?”云阳郡主此话一出,在场两个人都愣住了,蒲与荷抓狂,这娇滴滴的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啊?难道她也偷看过剧本吗?不应该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次夏夫人去寺里上香,除了给将军祈福,还去见了她弟弟。”云阳郡主蹙眉,“你可真大胆啊,秦姑娘,你知不知
道这件事一旦被告发到太后面前,会是什么后果?你们三个一个都逃不掉!”
蒲与荷难得沉了脸:“敢问郡主究竟知道多少?你究竟站在哪边?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目的?”
对方却还在跟她讨价还价:“总而言之,跟了我,你们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样,应还是不应?”
蒲与荷紧紧盯着她,十分不解:“郡主深受太后娘娘宠爱,怎么会想不开找我做女使?哪怕是出于报复,也不应该选择这种方式。像我这种满嘴胡言乱语的人,放在您身边,恐怕不出半天,您就得被我气死了。”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蒲与荷:“……”
好有个性的角色,就是不知道她存在的意义在哪儿。
蒲与荷认命了,这种时候不能与对方硬碰硬,不然掰扯到剧情结束,都搞不定这个烂摊子。于是,她果断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这还差不多。”
云阳郡主微微昂着头,活像一只斗胜的孔雀。蒲与荷没啥心思看她,偏头看了眼秦舍意,却撞见了对方幽潭般的眼眸里。
那是她不曾见过的眼神,复杂、古怪、不可言明。像是担心她的处境,又像是有几分不愉,甚至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落寞。
但那又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秦舍意眼帘微垂,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宁静:“郡主当真要如此行事?”
“你女儿都答应了,你还来质问我?谁给你的胆子?”云阳郡主话虽这么说,但明显正高兴着,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我的马车就在外边,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收拾细软,过了时辰,可别怪我。”
言罢,扬长而去。
蒲与荷愣愣的,没有回话。
她还沉浸在秦舍意刚刚的眼神中。
是我看花了吗?她不由在想。
当她再次看向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对方却只是淡然问道:“小蒲,为什么要答应她呢?”
“她威胁我们。”
“只是这样?”秦舍意太了解蒲与荷了,知道对方不是一个容易被威胁的人,他一点一点养大的小姑娘其实相当有个性。
“觉得她的目的不简单,想深入虎穴一探究竟。”蒲与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琢磨半天只能说是自己的好奇心在作祟。
秦舍意眼神不免沉了几分:“有想好全身而退的对策吗?”
“没有,我从来不想这个。”
毕竟这只是个游戏,总不能让我命丧于此吧?最多也就是莫名其妙穿越到另一个剧本里。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蒲与荷大胆认自己的逻辑思维十分缜密。
“义父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畏手畏脚会失去很多乐趣的,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探索精神。”
蒲与荷尚不能理解秦舍意的眼神。
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到,在对方眼里,自己就是羊入虎口,很容易丧命。
秦舍意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眸中晦涩,蒲与荷心头一动,问道:“你是不是特别担心我?”
可秦舍意没有直面她这个问题。
“你要想去,便去吧。”
他道。
屋外北风呼啸,冷硬的青石板陡然裂开了一道细缝。
第36章 成为女使的第一天run!
蒲与荷一头钻进了云阳郡主的马车里,对方指尖轻轻点了点身边的坐垫,蒲与荷有点奇怪,但终归没说什么,麻利地坐了过去。好在马车够大,够豪华,两个人又都很苗条,坐一起也不挤。
蒲与荷可没心思观察这些古代用具,她伸手抠了抠马车边上那个窗户缝,似乎是想扒开点儿,可她摸索了半天愣是没抠出来,云阳郡主勾着眼梢瞟了她一眼,直到马车走出来半里路才慢悠悠说道:“窗户下边有个小锁,得打开它才行。”
“哦哦。”蒲与荷边点头边往下摸,还真摸到了那个比她大拇指甲盖稍微大点儿的锁扣,云阳郡主嗤笑一声:“笨。”
“乡下人,没见过这种世面。”蒲与荷不跟她计较,打开窗就探出个头往回看,可马车早走远了,她连家里房顶都看不见。蒲与荷莫名失落,窗户一关,又安安静静坐着不动了。云阳郡主也不搭理她,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回了郡主府。
要说这郡主府果然气派,亭台水榭,楼阁珠瓦,乍看之下,怎一个金碧辉煌了得?但是蒲与荷可没揣着游山玩水的心思,她微低着头,尽量装出个谦良恭顺的模样,跟着云阳郡主进了她的卧房。
等等,怎么是卧房?
蒲与荷愣了下,以她浅薄的知识根本理解不了,谈正事儿不应该是在会客厅吗?来睡觉的地方干什么?
她杵在角落里,眼睁睁看着云阳郡主坐到了床边,侍女端了些茶水点心过来,又被轻声挥退。
“坐过来。”
“嗯?”
蒲与荷小声嘀咕了一句,云阳郡主眉头一挑:“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蒲与荷连连点头,三两步小跑过去,坐在了床尾。云阳郡主不知为何又睨了她一眼,半天没说话。
气氛异常古怪。
蒲与荷心中忐忑,想着敌不动我不动,连呼吸都尽力放缓放轻,免得被娇气的郡主挑刺。但对方却突然淡淡地来了句:“渴了。”
咦?
蒲与荷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八百年前看过的宫斗剧,那坏人一会儿嫌水烫一会儿嫌冷,整个就是奔着欺压主角去的。她想,坏了,要是云阳郡主拿茶水泼她,她指定跟人打起来,到时候秦舍意怎么办啊?
冷静冷静。
蒲与荷努力做着心理建设,然后端着杯茶水递了过去,云阳郡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就着这姿势浅浅抿了一口。
蒲与荷:“……”
太怪了。
她刚把茶杯放下,云阳郡主又淡淡地来了一句:“乏了。”
“咦?”蒲与荷没忍住吭了一声,对方抬眼看她,点了点自己的肩膀,蒲与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她捏捏肩。
懂了,端茶送水,捏肩捶腿,这就是她现在的工作。
蒲与荷想明白了,袖子一卷,就直接上手,云阳郡主瞪着她,身子微微朝后仰:“你要干什么?”
“给你捏肩啊。”蒲与荷两手悬在半空,伸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跟人干瞪眼。云阳郡主显然也十分不满:“你这架势,像是要来掐我。”
“怎么会?我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蒲与荷说着,乖乖将袖子放下来,心想,这大小姐规矩真多,她以后估计没好果子吃。
云阳郡主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允许她上手,蒲与荷生怕给人捏疼了,又惹得一身麻烦,就收着劲儿,好在后面也没出岔子,云阳郡主没多久就说要睡觉,让她在一边候着。闻言,蒲与荷就找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某人床头。
“你又要干什么?”云阳郡主蹙眉,蒲与荷不解:“你不是让我陪你睡觉?我找个椅子坐这儿啊。”
“谁让你陪我睡觉?”云阳郡主面颊绯红,像是气得不轻,蒲与荷完全无法理解她生气的理由:“那你要我在一边候着?不就是让我——”
“屏风外边,有个隔间。”云阳郡主恼怒不已,手一横,指着东北角,“去那里待着,我不叫你,别给我出来。”
蒲与荷见她脸红得快烧起来似的,便没和她计较,又将椅子放回原处,一头钻进了那隔间。说是隔间,其实离大小姐的床就隔了个屏风,近得很。蒲与荷往那小床上一躺,又摸摸索索把那个屏风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