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景尚:“废什么话。”
陆承安得意道:“哼。”
车子的挡板升着,阻隔驾驶座的视线。陆承安把玫瑰塞景尚怀里,凑过去亲他:“景哥~”
景尚道:“干什么。”
陆承安试探地舔他唇峰,接着是唇缝。这种黏着的氛围不管是谁看见都会以为他要说什么酸话,但他却低声问道:“你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
景尚的眼神变得无比阴郁。
识相的陆承安哦哦两声,跟哄孩子差不多,贴得更近亲他的眼睛,感受那道平直的睫毛抖动着蹭过他嘴唇的皮肤:“诶好好好,别生气嘛。不问不问,我不问好了叭。”
两天前景尚对陆承安说“你给我等着”不是威胁,是种憋着怒火的提前告知。车子停进车库田辛刚走,他们车都没下,陆承安便嗷地叫唤几声,半张脸贴在车玻璃上,眉眼疼得扭曲变形。
贴在后颈的创可贴被一只手撕掉,然后是附上来的牙齿。罗曼尼康帝的信息素仿佛气球般炸在车厢内,陆承安咧嘴嘶气。
可他动作上全部任由景尚胡来。他没有同景尚博弈,更没有比个你死我活,温顺地握住他的手指,拉到自己嘴巴前很细致很轻地亲吻。紧接着双唇轻启,把他的手指微微含进嘴里,舌头上下左右地舔舐着。
“我乖吧。”半晌过去,陆承安转身搂住景尚脖子,喘着气在他耳边说,“我是不是很乖啊宝贝儿......那你轻点。”
“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第70章
高中生涯结束, 陆承安却无所事事,整天闷在牧家二楼的卧室里睡大觉。其实他也不想,谁让景尚那么没节制。
一挨着他,就跟疯狗遇见生肉似的, 眼睛猩红地吮咬。他拒绝承认这段时间他为这种事情做过的种种勾引行径, 全把错怪罪到景狗头上。
高考过后的大半个月, 六月底,蝉鸣聒噪,几乎每天在床上度过的陆承安再一次睡够18个小时后, 伸完懒腰痛定思痛, 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漱然后穿衣服, 再从角落拉出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看也不看地打开景尚的衣柜随手拿短袖长裤, 连续十几套。
拿出来后也不怎么叠,大咧咧地往箱子里扔,没一会儿空间就所剩无几。最后陆承安手里攥着好几条平角裤衩站箱子旁边沉思, 考虑该怎么继续塞。
他没出过远门儿,没带过行李箱。
“你在做什么?”景尚突然出现在门口, 陆承安都不用抬头就知道他头发滴水满身戾气, 刚从训练场跟田辛打完。
陆承安说道:“收拾东西出去玩儿啊。”他摇了摇手里十几件色系差不多的内裤, “还有好多没塞进去呢, 但是它满了。”
“去哪儿玩儿?”景尚眉心皱得能夹死两只苍蝇地说, “我让你出去了......”
“你不想跟我出去玩儿?真的假的?亏我还想着你。”陆承安一环胸一抱臂,眼睛微眯道。
而后他哼了两声:“爱去不去。你不去拉倒,我自己去!”
景尚一言不发地走过来,夺过他手里的内裤扔床上。接着两只手一只抓住摊开的行李箱的一边,举起来猛地倾翻,把所有衣服也全倒床上。
看他这么毁坏自己心血, 陆承安当场就要发飙,可嘴里刚发出制止音节,他就发现景尚在叠衣服,立马安静不动了。
刚才还乱糟糟的衣物成为一件件小方块,放入行李箱时空间有余,漂亮又美观。
陆承安看得稀奇,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吗?这也会啊?”
景尚冷笑说:“是你笨,小废物。”
“......”
要不是看在他收拾东西井然有序不用自己费心的份儿上,陆承安非捶他不可。景尚转身准备其他物件时,陆承安就悄无声息地在他身后隔空踹了一脚。
但被后脑勺长眼睛的景尚机警察觉,伸手握住那只还没来得及落下去的脚踝。一拉一扯,顿时把陆承安掀翻在床上。
吓得陆承安连忙两只手攥住自己胸口衣服,并趴进被子里卧倒,大喊:“景哥我错啦!你最大度了别撕我衣服!我刚睡醒一会儿啊!”
景尚咬牙:“听话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
—
其实陆承安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儿,他对星际联盟的地图面积不是很感兴趣。只不过昨天从陆家回来后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陆家跟牧家是邻居,离得还是太近了。
上次陆霖琪见识到陆承安拿刀尖指着他,惜命地打开门放他离开。他可能确实害怕死,但陆承安从陆霖琪眼睛里狰狞自得的笑意里知道,生死不在他的首要位置,他只是欣赏陆承安那一副作最后抵抗挣扎的困兽样子。
应该很像最初的纪邈。
人类的痛苦,是一种美丽。
昨天陆霖琪说......
他爸说......
如果再不回去,他就杀了纪邈。不是那种残忍的杀害,是以一种纪邈一直在经历、一直很喜欢的方式杀害。他还要把全部过程录下来,如果陆承安无法亲眼目睹,看视频也是一样的。
纪邈哭着求他救救他......但嘴里的尖叫与脸上的泪水却证明他是欢愉的。
小时候没能离家出走成功陆承安就答应过陆霖琪,以后会经常待在家里,或者学业实在繁忙的话也要回家看看。
他依然坚定地认为两个爸爸特别特别地爱他,跟景尚也是这么说,偶尔还能恶劣地嘲讽景尚是可怜虫。
因为牧寒云总是虐待他。
说是如此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行为却仿佛拥有了自我的灵魂。
听到纪邈哭喊却摇头拒绝不愿替他时,便是最有力的证明。
“‘陆承安’真干净。”走之前陆承安摸着小猫头欣慰地说道,眼睛里异常明亮。
‘陆承安’在太阳底下翻着肚皮睡,皮毛暖烘烘的。察觉到人类的手指摸自己,它将四条腿舒展得更开,呼噜声绵长剧烈。
别的猫白天睡晚上闹,‘陆承安’之前也是,但最近它总是睡不够似的。
景尚对此评价:“你的猫像你。”他上次这么说的时候,还是跟刚成年的陆承安做,‘陆承安’喵呜着挠他,景尚评价他们俩一样话多。
不愧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
陆承安对此回敬:“我的猫不像我像你呀?我爱小猫,小猫爱我。”继而挑衅,“才不像你这个没有人爱的狗东西。”
将景尚惹怒后陆承安挨一顿狠糙,三天下不来床,而‘陆承安’则被景狗捏着后脖颈涂得满嘴都是果酱。浓郁红色弄得哪里都是,比晚上出去夜猎吃了俩死孩子还惊悚恐怖。
甚至更有偶尔的时候,陆承安竟然连‘陆承安’的呼吸都看不见了。惊得他赶紧上手摸。
摸来摸去,确定是有起伏的他才放心。
每次陆承安看见那些要命的果酱,边替‘陆承安’洗澡,边大骂景狗幼稚。
现在‘陆承安’好不容易又变成干净小猫,陆承安心满意足地连夸几句真干净啊。
“哈,陆承安真干净呀。”
玩猫玩得忘了要旅游,最后景尚催他,陆承安才恋恋不舍地拍拍小猫的脑袋,站起来斥骂景狗:“幼稚!”
“......”
牧寒云带走景慈去军事基地总部的时候,是五月份。如若当初捕风捉影的报道无误的话,他们回家最低得八月份。
陆承安跟景尚从家里出发是六月底,时间充裕。他打算去很多很多地方,看很多很多风景。
—
蔚蓝大海广阔无垠,陆承安戴着墨镜,直迎剧烈海风刮过来时,他回头看向景尚。灿烂的阳光挥洒大地,被眼前的墨镜柔和了的少年站在陆承安眼睛深处。
仿佛......
“景尚,”陆承安喊了一声名字,笑着说道,“真奇怪,你好像站在我的世界中心。”
景尚说道:“你也是。但我不觉得奇怪。”
高山巍峨,凭借人足无法跨越,可山的另一边,一定生长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仙境。它肯定是无比美好的,因为人人都向而往之。
陆承安头颅高仰,却依然看不见山顶尽头。
不像他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眼能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景尚,”陆承安看得脖子都酸了,眼睛都痛了,还不愿意放弃极目远眺,“有时候......你真的很烦人。我讨厌你,像讨厌这座过不去的山。”
“嗯,”景尚回应道,“我接受。”
陆承安以为他会拉着景尚的手疯玩儿一个多月,把18年以前的无聊人生全部填补圆满。但没几天他就厌了。
从未出过远门儿的人,没有办法对外面的任何地方产生融入之感。他时不时地想家。
已经想到心神不宁的地步。
所以仅一周时间,七月初的时候,他们便踏上返家原路。
他们没让田辛来接,田辛也没主动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