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城墙再次崩塌,应秋满感觉自己被卷进深海,呼吸困难,听不清声音。
所以他此前仗着这个错误的认知,在易感期里渴求自己的报酬,实则在徐漱元看来是那么的明显。
“抱抱我吧。”徐漱元再次请求,他已经猜测到了些什么,所以剖开自己去让人接纳,让人能无所顾忌地向他索取。
应秋满像在海水里茫然又奋力地游着,忽然被人牵引,找到了踏实安全的岸。
嘴角后知后觉地开始痛起来,微微张开一点都牵动神经痛到心脏,应秋满后退去摸了一下,感觉已经肿了起来。
徐漱元看着那处的肿胀,心头不自觉浮现一丝怒意,但他没有表现,找了药箱给应秋满消肿擦药,手背的伤口也被消了毒。
不能接吻,徐漱元便这么轻轻抱着他,渴肤症状被缓解,应秋满的眼皮沉重起来,靠在徐漱元肩膀上意识变得昏沉。
“洗了澡再睡吧。”徐漱元捏了捏他后颈,叫应秋满倏然清醒,他看了看徐漱元,准备起身。
但他刚有动作,徐漱元就将抱着他起身,朝着洗浴间去。
“我自己洗。”应秋满仅仅才能接受徐漱元的抚摸治疗,其余的事情还无法向之前那样坦然。
但徐漱元不接受他的话,语气好似有些嫌弃:“你洗不干净,身上还有那个alpha的信息素。”
应秋满什么也闻不到,但他知道徐漱元在商场就对自己释放信息素了,没道理那个人的信息素还留在他身上。
但他不太有把握确定,毕竟他确实闻不到是否真的还有。
其实应秋满没有猜错,早在商场时,徐漱元的信息素就蛮横地驱散了他身上所有的信息素,包括叶礼的,以及逛街沾上的杂乱信息素。
徐漱元一见面就不悦地皱眉,那个易感期发狂的alpha给了他机会。
应秋满不知道他这些心思,没喝酒也没因为一些事浑身无力,就这样被照顾着,让他浑身紧绷,脸埋在徐漱元颈间一瞬也没抬。
终于结束这场“酷刑”,徐漱元却偏不给他安生。
徐漱元只拿了一套睡衣,自己穿了裤子,上衣套在了应秋满身上,偏大,领口咧得很开,叫平时在夏天都扣齐衬衫纽扣的应秋满,十分有十二分的不自在。
“我在这儿不是有睡衣嘛?”应秋满问,徐漱元将毛巾盖在他头上擦了两下,淡定地回答:“一会儿还得脱。”
第9章
应秋满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现在确实被热水冲得精神了些,但……
就算知道了徐漱元在易感期也是清醒的,那也不代表应秋满可以接受在非易感期时亲密。
但他理智却分裂开来,一边被渴肤症扯着奔向徐漱元,一边思维清晰向相反方向拉扯,叫他羞涩地垂下了头。
徐漱元看出他的不自在,弯腰跟他平视,皱眉撇嘴道:“那个抑制剂一点也不好,我现在特别难受。”
应秋满是不会拒绝别人的,尤其在自己也意志不坚定的时候。
折腾到后半夜,他觉得嘴角的疼已经变成了酥麻,挠痒痒似的叫他保持着清醒。
睡前徐漱元又给他擦了一遍药,而后把他抱得很紧,让他有种难以逃离的错觉。
等到窗帘缝隙里透出光时,应秋满终于依恋不舍地起身。
他认为这是生病被照顾的特殊情况,也很自觉地遵循徐漱元起初的警告,醒来后小心翼翼地离开。
应秋满绕过床朝门口走去,徐漱元懒散微哑的嗓音突然传来:“怎么了?”
还没等应秋满说话,徐漱元也跟着起来走到他身边,眼睛还没睁开就摸过来抱住他。
“我……想喝水。”应秋满找了个借口,alpha靠着他站了一会儿,像是在醒困,而后把他塞回被窝:“我去接,你别冻着。”
徐漱元将水接来递到他唇边,他根本没渴,硬喝下去半杯后,徐漱元把剩下半杯喝完,之后又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等到天亮,等到徐漱元睡醒,应秋满都没再能找到机会离开。
一起下楼吃饭时,梁姨见到他有些惊喜:“小应也回来啦。”
他们昨夜回来得晚,梁姨刘叔早早都睡了,别墅的隔音也很好,自然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又干了什么。
应秋满听到问候,脸颊微微发烫,随后很快镇定下来,梁姨不知道他们的婚姻有协议,只当两位是联姻,感情一般而已。
所以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家里,正常人都会觉得没什么问题,只有应秋满觉得难为情。
更让他难为情的,是徐漱元要送他回学校。
“你公司应该挺忙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他刚说完,徐漱元立刻反驳:“我不忙啊。”
鬼才信,年尾哪儿能不忙,厉添都忙得没时间来学校找叶礼了,徐氏那么大的企业,投资部总监会不忙?
圣诞夜加班,今早又早早到办公室的田霁,此刻拿着徐漱元给的三倍薪水,一边痛苦一边乐。
到学校时差不多十点,应秋满索性直接去了实验室。
在冷风中的唇却有些湿润发红,那是下车前被徐漱元拉住吻的。
应秋满低下头,将嘴巴埋到衣服里。走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露出来,任由凉风为他降温。
到实验室后,也不知因为过节的原因还是什么,竟然只有一位研二的学长在。
他打过招呼后坐到自己工位,心里松下一口气。
没有被发现。
项目现在的雏形已经定好,并且临近放假,魏伯驹给的任务基本上就是日常检查维护,所以大家也都很散漫,包括魏伯驹本人。
快中午时,魏伯驹才过来转悠一圈。他走到应秋满旁边时,疑惑地停下了,上下左右找了半天,最后凑近应秋满嗅了嗅。
“嘿,你这儿怎么有信息素的味儿?”应秋满本来被靠近有些不自在,又被导师闻出信息素更是吃了一惊。
他完全没想到徐漱元在他身上留信息素,他以前会在事后回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到学校后基本就闻不到了。
但今天非比寻常,他一时大意了。
“对象的呗。”旁边的学长笑着说道,虽说同样是beta,但作为abo世界里生活的人,对于这种事情有着比他更敏锐的洞察。
魏伯驹闻言笑起来,抬手拍了拍应秋满的肩膀。他原本觉得应秋满对什么都兴致一般,就对写代码有兴趣,不成想一声不吭谈了个对象,一身的信息素看起来关系很好,眼角皱纹都笑出来了。
“哦哦哦!”魏伯驹出门离开后,应秋满听到他跟师娘发语音:“人有对象呢,你别操心了!”
就这么突然被出柜……哦不,应该只算突然被迫官宣,但应秋满依然红了耳朵,心里升腾起一种奇怪、难以言说的膨胀感。
他吃完饭想回宿舍换衣服,祈祷在外面逛了那么久,信息素会散很多。
他们是男性bo混寝,宿舍里包括叶礼有两位omega。
应秋满胆战心惊地进去,刚一进门,另一位omega室友就凑了过来,长吸一口气,夸张地问道:“小满,你在空气里下什么了,我好热啊!”
这位室友刘华辛是比叶礼还外向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开放。
叶礼转着椅子溜过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宝贝儿,这是alpha信息素。”
“什么!”刘华辛跟叶礼有着高度统一的观念——alpha都是狗。
于是在知道应秋满身上的气味是信息素后,眯了眼凑到叶礼跟前,捏着叶礼下巴逼问:“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叶礼此前还帮着应秋满掩盖一下,如今他自己带一身信息素回来,不屑地“切”了一声。
“怪不得那么茶,”叶礼捏着鼻子退开:“信息素都是茶味儿。”
还有一位室友闻声从厕所出来,急得两眼冒光,看着应秋满就是一句震惊:“什么,小满竟然是我们宿舍第一个脱单的?!”
应秋满闭眼深呼吸,最后轻轻吐出一口长气:“抱歉,我马上去洗澡。”
几人都是开玩笑,但也知道应秋满不禁逗,“哎哎哎”地拦了几下,但应秋满依然坚持要洗,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统一转向叶礼。
稍稍多知道一点内情的叶礼心虚转头,在应秋满进浴室后,跟室友小声透露了一些:“他们有钱人家你们也知道,是联姻的。”
刘华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正要继续说什么,应秋满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叶礼瞥见一眼备注便没再管,倒是刘华辛爱做好事,直接拿起来接了。
“喂你好,小满正在洗澡,有事儿等一会儿再打哦。”
omega的声音清雅好听,但对面的徐漱元却因此恼火:“他在哪儿洗澡?”
被这样一道严厉浑厚的声音冲击,刘华辛立刻在话里装上了火药:“不是大叔,人在哪儿洗澡您也要问那么清楚吗?”
叶礼嗤笑了一声,给刘华辛竖了个大拇指,对面的人果然停顿了一会儿,但语气依然没多好:“叫他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