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跳给我看。”枢零理当如此地命令着。
  曦雾向后退去,“我不想把你当做猎物去狩猎。”
  “你也猎不走我。”枢零在曦雾的手底下转过半圈,又弯腰躺倒在曦雾的臂弯上,“但我会自己跟你走。”
  他仰视着曦雾星子似的淡蓝凤眸,向上抬手,轻抚曦雾光洁柔美的侧脸,“小软糖,我喜欢被你取悦。跳给我看。”
  “……”
  曦雾不吭一声地将枢零拉起。
  枢零愉悦地听见,宴会厅里的舞曲被切换成了另一首——更顿挫、更迅猛、更激情。
  第82章 狩猎舞
  曦雾以一个浮夸的舞台戏剧式动作甩袖踢腿猛然后退一大步, 鞋跟“咚”一声踩出重响。
  “我的陛下,我二叔在教导我狩猎舞该怎么跳时,他告诉我——
  “‘最关键的诀窍是, 一刻也不要松开猎物的手。’
  “‘然后,对着你的猎物尽情绽放舞姿。’”
  曦雾若即若离但又绝不放开地将枢零的右手牵着。
  他舞步轻盈地绕在枢零身边,就像卫星围绕行星公转那样地旋转跳跃翩然起舞。
  他时而左右手与枢零交替相牵, 时而同时拉起枢零的双手;
  他腕间的宽大袖口从枢零面前招摇而过, 刮去一阵阵醉情的香风, 飘飘的衣诀迷离着人眼;
  尾巴不断甩动将衣摆振得飘荡,他似一尾蓝金鱼在水中穿行游曳, 又似一只蓝孔雀在求偶开屏。
  等到猎物的目光被他惊艳的舞姿完全吸引住时, 他向前跨步贴到猎物身前, 一手紧揽住猎物的腰, 以自身为主导贴面共舞。
  枢零没能再在曦雾的眼中找到柔情。
  一切伪装、粉饰全被剥去,那里面只剩下贪求, 似深不见底令人惊悸的冰洞。
  枢零失神一瞬。
  等他反应过来时, 曦雾以和他于那个过于紧密暧昧的舞姿中相分离。
  曦雾正翩然退去, 优雅华丽地旋跃舞动着绕去他的身侧, 只留给他一点怀中的余温、鼻端的余香。
  他的眼眶里好似还留有曦雾幻梦般的残影,他情不自禁地转头, 用目光去再度追寻曦雾精灵一样的面孔。
  猎物掉进陷阱, 他踩碎了薄冰。
  他再度在曦雾绝美的侧颜上,撞上了曦雾冰洞般深黯的眼睛。
  这是名副其实的狩猎舞。
  专用来对付大体型的猎物。
  不断趁猎物不备,贴近上前撕咬出伤口。又赶在猎物反抗前迅速后退,游走在侧寻找起下一次进攻机会。
  法皇人通常喜欢集群狩猎,他们就像群狼一样,交替进攻, 共享猎获。
  很少有人能在这群花样美男的甜蜜围攻中撑过太久,总是一不小心就被叨走了身上所有的肉,最后连骨头渣子也被吃干抹净了。
  还时常引狼入室,连身边的家人朋友也被法皇人一同吃掉了。
  而曦雾没有自己的狩猎伙伴,他一直都是一匹孤狼。
  他的眼里也只会盯着一头猎物,绝不像他的兄弟们那样,吃着碗里的同时还想着锅里和整个厨房里。
  曦雾的狩猎舞经过数位老师的专业指导调整,以适应他的捕猎习性。
  比起他的兄弟们,他需要跳得更快、更急、更眼花缭乱,更多的抢攻撕咬猎物。
  他与枢零不断身体相贴、眼神交错。贴身共舞时的感觉是极为缱绻的。
  双腿时常交错入对方腿间,衣带摩挲声不断,小腹在相互偷吻。
  那晚曦雾跟枢零颠簸缠绵时,他们都没有相贴得像这只舞中一样的接近。
  手感软薄的丝质布料下,枢零的体温烫得像火。
  曦雾快被他引燃了。
  也许枢零说得没错,他是曦雾猎不走的猎物。他才是这只舞中的猎人,以猎物清纯懵懂的模样出现,狩猎着曦雾心底那些不肯坦诚的欲-望。
  乐声渐入收尾时的高潮。
  曦雾屈膝勾住枢零的右腿,以此为支点旋绕至枢零身后。
  又将右手前伸,按住枢零平坦紧实的小腹,引导枢零靠后与他贴得更紧。
  “我的陛下,准备好来点高难度动作了吗?”他的鼻息因长时间的舞蹈和别的什么原因而有些发重,他的唇瓣几乎贴在枢零的耳部羽须上,“不用担心会踩到我的脚,我们法皇人有机密应对方案。”
  枢零一边不适应地偏头将耳朵微微避开,一边身子完全顺从柔软地贴住了他,“我准备好了。”
  下一秒,枢零的双脚腾空离地了。
  原来法皇人应对被舞会小白踩脚的机密方案,就是把对方半抱举在身上够不着地。
  枢零几乎是坐在曦雾的腰际人鱼线上的,大半臀部都挤压在曦雾腰间,完全被动地被曦雾别住腿带着跃起腾空,像两只亲密依偎的小鹿一样轻盈灵巧地从舞池的一侧跳跃至另一端边缘。
  他们短暂地停留于此,曦雾往上勾着枢零的右腿向上抬高,共同单足站立着转一个小圈;
  又返身回跳,半途在澎湃的乐声中曦雾突然地将枢零从身上放下,像抖出一张手绢一样地将枢零甩离开自己,只剩一只手仍旧相牵着。
  而这只是法皇人的一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紧接着他们将深情款款地凝视着猎物的眼睛,一边扭腰甩腿卖弄着华丽的舞步,一边向猎物碎步贴进。
  到这一步时,猎物们总是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拥入怀中,面对着面身贴着身,直到天亮前再也不分开地共同跳跃、回旋、欢笑。
  枢零没能成为法皇人狩猎舞的例外。
  在那天晚上,曦雾也是用这种眼神仰望着他的。
  甚至曦雾的面颊上也同样的粉若桃花、香汗半湿,上挑的眼尾泛着薄红,溢出的情绪潮闷高热。
  枢零的羽须在向两旁软趴趴地倒下去。
  像一种邀约、雌伏。
  曦雾的胳膊感到怀里的枢零在越来越重,几乎将所有的体重都挂在了他身上;现在不只是小腹与双腿,连胸脯也紧贴着他。
  曦雾也难忘那晚的记忆。
  蛾翅的扇飞扑棱、腹肌的紧绷痉挛、胸前的摇晃不止、下巴处唾液的晶莹……
  只需踏错舞步的一步,他将再度与枢零同坠欲望的深渊。
  但舞曲结束了。
  曦雾一将最后一个动作收势完毕,便将怀中人松开。
  枢零却仍趴着他,没有任何要起开的样子。
  “小软糖……”
  “怎么了,我的陛下?”
  曦雾正极力忍耐着。
  刚耐不住地要将枢零从己身上推开,他的尾巴根被一只大手滚烫地攥住了。他浑身猛烈一颤,几乎要发起抖。
  枢零扯住他尾巴上的那根新丝带。
  曦雾一把捏住他的手,“不……”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
  “为什么不?”枢零枕在他肩上侧过脑袋,和他对视,“你的情绪明明在告诉我,你也很……回味,那些古怪不适的身体感觉……”
  曦雾深呼吸,紧闭上眼。
  “……我不想把同样的罪再犯第二次。”他艰难地将枢零推开,“对不起……我还是心里有条坎。”
  枢零前倾身子,软绵绵地黏着曦雾推他的手,“小软糖,我可以再宽恕一次你对我犯的罪。”
  曦雾的呼吸声瞬间错乱了。
  过了几秒,他用力摇头。
  “不!我真的不能再犯戒了。”他的表情带上些恳求,“枢零,你要明白,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信仰。性必须是爱情的奖品,或者是,你有怀孕的打算了,它是我身为你丈夫的义务……总之它绝不能是一种纯世俗的贪欢享乐,那就太肮脏了!”
  “信仰?”枢零终于慢吞吞地将他颇具压迫力的高大身子站直回去,“你是说,这是你的一种宗教崇拜?”
  曦雾面露虔敬,“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难以理解。”枢零摇头,“但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他再度愉快地晃动起羽须,向曦雾伸出手,“我们继续跳舞吧。我喜欢和你跳舞。”
  曦雾羞红着脸,“我,不太想和你跳舞了……”他偷偷将双手插兜,“我们今晚还是换一个约会项目吧。”
  “为什么?”
  曦雾忸怩地甩着尾巴,小声回答:“你不要明知故问,我不信你没感知到我跟你跳舞时,我一直……忍得有多难受。”
  “……哦,好吧。”枢零想了想,“那我们现在一起去按摩洗澡吧。”
  曦雾脸涨得更红,“这还不如继续跳舞呢!”
  “那我们继续跳舞吧。”
  “……我真的受够了。”曦雾双手叉腰,“枢零,你不要再总勾引我犯男人都爱犯的错了。”
  枢零满眼无辜,“我没有勾引你,我今天没有穿那种凉飕飕的衣服。”
  曦雾心里大叫:你今天虽然没穿得凉飕飕,但你这随便挤挤就能在胸前挤出沟来的身材就算是穿红绿大花袄都涩情!
  “我没有在指你的着装,而是在指你的行为!”曦雾指指点点,“你不要总往我身上倒贴,总要我摸摸抱抱你!你这就是在勾引我,我会被你惹火得很难堪、很难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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