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行家不愧是行家,找准七寸对症下药。
既然好感值没变,顾辞就没有生气。
本来就是,她家老婆宽容大度,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小冒犯跟她计较。
不会的不会的。
收拾好心情,洗漱完开门出去,发现顾辞居然没去公司。
书房门大敞着,顾辞在里面开线上会议。
她今天穿了一身水青色的西服,颜色浅淡,像褪色的荷叶,显得皮肤甚白。
脑海一闪,便是昨晚顾辞坐在鹅黄的灯光下品酒的香艳场面。
不行不行,不许想!
谈昕狠狠拍了两下脑袋。
于是,顾辞抬眼便看到走廊的某人抽自己的头。
又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午饭二人都是在家里吃的,今天周末,不用去上班。
但坐拥两家公司的顾辞却公务缠身。
准确来说,假以公务之名的私事。
我晚上有个饭局,不用等我吃饭。
顾辞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补完妆了。
谈昕盯着她明显熨过的水青色笔挺外套,以及用喷雾定型过的盘发,甚至是新款的口红色号不是平日去公司的穿搭。
上次顾辞说有个饭局,就是跟那个新闻总监去ktv私会。害她赶去捉奸的路上暴露腿脚痊愈的事实,好感值掉到了-20。
醋从心中来,妒从胆边生。
不行,这次好不容易好感值上来了,要杜绝一切挖墙脚的危机。
潜在的也不行。
饭局啊。谈昕壮起牛胆,我可以一起去吗?
顾辞回头,看她表情轻松,手却在两侧抓着衣服的下摆。眼眸一动,想起昨晚眼泪汪汪喊她老婆的样子,心软了三分,又想起之前手机里的追踪软件,刚软下去的心又硬了起来。
今晚要去谈公事,你去不方便。
谈昕不服气:怎么就不方便了?我又不插嘴,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对外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么?哪有带女朋友出席不方便的饭局?
除非,饭局上有人想发展成你真正的女朋友。
最后,谈昕自然没去成,顾辞拒绝她的理由也简单你还不是我女朋友。
说完就走了。
谈昕气冲冲在沙发坐了一个小时,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眉毛倒插,肌肉用力,眸子沁出一层水汽,仿佛要把昨晚喝的酒都变成眼泪流出来。
不,不能哭,不能气馁。
真正的女人不会畏惧一时的失败,更何况还是她心尖尖上要追求的亲亲老婆。
想办法,一定有办法。
王姨拖完地、擦完窗,谈昕还不动如山地盘坐在沙发上练功。再坐下去,这姑娘会不会变成望妻石?
摇摇头,叹气:
谈小姐,顾总没带钥匙,你能帮忙送过去吗?
谈昕噌一下充满电:我去。
王姨笑得不露山水:那我把她吃饭的地方发给你。
谈昕花枝乱颤:好~
吃饭定的一家五星级泰国餐厅,谈昕在小众点评上搜了一下,人均2000。
拳头一紧,嘴里骂骂咧咧朱门酒肉臭!
打车去到那家餐厅,在隔壁包间坐了一会儿,贴着墙根怎么也听不到里面的谈话声,大概装了隔音墙。悄咪咪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走廊没人,于是猫身到顾辞包间的门口,贴着门板细听。
嗡里嗡气的,但能分辨出顾辞的声音。
好像在说标书下周数据,偶尔听清一两个词,串不成完整的意思。
这么听来,似乎的确是公事,没有私情。
但谈昕又猫了十几秒,确认屋里只有顾辞跟另外一个女人。
这就不是很妙了。
保不齐等下公事谈完了,小酒一喝,小车一开,小床一上,生米煮成熟饭。
是时候出马了,谈昕抓着手里的钥匙,反复念了几遍刚才在心里打好的草稿。
顾辞,你钥匙忘了,王姨让我给你送来。
顾辞,你钥匙忘了,王姨让我给你送来。
顾辞,你钥匙忘了,王姨让我给你送来。
很好,流畅且逻辑无懈可击。
刚要敲门,身后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女士,请问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谈昕虎躯一震,回头,是餐厅的服务生。
身穿泰国特色的服务衫,脸上挂着千篇一律的毫无灵魂的微笑,眼睛却虚起,透着几分警告。
紫色+10
紫色=轻蔑。
这人居然看不起她?
谈昕挺直腰杆,解释说:我是来找人的。
服务生皮笑肉不笑:可您刚坐在隔壁房间,说是来吃饭的。
谈昕继续:对啊,我找人,跟她一起吃饭。
那您要找谁呢?
顾辞。
顾总?她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我知道,我是她女朋友。
互联网官宣的那种,也算数的吧。
嘀!
紫色+20
居然不信她!
谈昕不得不掏出杀手锏:这样,我开门跟她打个招呼,你就知道了。
服务生不信:顾客用餐期间,我们会拦截一切打扰用餐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我?
这里也没有别人呢,女士。
不是,我真是她女朋友,我来给她送钥匙的。你不信,我有她电话号码。
上周有个狗仔,还报出了顾总的身份证号。
你!
谈昕又急又气,握着门把拧了好几下,纹丝不动。
服务生解释:
女士,用餐期间,这道门外人是打不开的。
谈昕颓废地靠到门上:
那我怎么联系她呢?而且你们这种做法很危险,万一她在里面有什么危险,我怎么哎!
她靠门说得理直气壮,谁知身后的门板一个卸力,从里面打开,她整个人往后摔坐下去。
砰的一下坐到地上,疼得她抽气,扭头看向身后,泰式装修的壁画反射出铜黄的光泽,金光之中,顾辞坐着轮椅缓缓走近。
谈昕跪在地上,眨眼,再眨眼,乖乖巧巧道:
萨瓦迪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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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格外安静,车内空气凝滞,若非偶尔传来的点击平板的触碰声,真让人怀疑是灵车。
谈昕安分守己地坐在后排,两手抓着膝盖上的裤子,嘴唇抿成一条水平线,眼睛时不时朝旁边飞一眼,只能看到平板光线切割出的纤细修长的手指。
许久许久,点击屏幕的频率低了下去,谈昕依稀判断出顾辞处理完了公事,才颤巍巍解释:
都说了,我来送钥匙的。
这话说得没多少底气,是为了钥匙,还是为了偷窥顺带拿钥匙做借口,她比谁都清楚。
可如今顾辞头顶已经冒了个【红色10】,她怎么敢坦白,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底跟那个新闻总监是什么关系?
顾辞滑动着平板上的月度报告,一页一页往下翻,全程没有抬头,只是抽出一点空闲,问:
送钥匙,要鬼鬼祟祟的么?
笃!
精神世界的谈昕被一支利箭射中。
就,我也想光明正大进去啊,那个服务员不让么。
找不到事做的手指开始抠针织袖口的线头。
既然想光明正大,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顾辞仍然没有抬头,头顶的红色情绪值丝毫不减。
当时情况紧急。
摸到一个针织洞,抠抠抠抠抠。
为什么还蹲在门口?
我肚子不舒服。
针织洞变大了,抠抠抠抠抠。
如果你一开始就光明正大,他会不让你进?
会。
线头崩了,不抠了。
顾辞扣上平板套,抬头,终于正眼看向给针织衫收工缝洞的某人,眼中耐心耗尽,诘问:
谈昕,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句实话?
这一问,把谈昕问得逆反了。
方才的窝囊一扫而空,胸口腾*起几分恼意,翻过来指责道:
那你呢?你对我有实话吗?
顾辞拧眉:你说什么?
谈昕一一列出罪状:
说什么饭局,上次在ktv,还有这次在包间,都是跟同一个人吧?你不肯告诉我是谁就算了,为什么我想跟你一起去都不让?我才是你官宣的女朋友,虽然有名无实,但对外好歹是有名分的啊。什么人不能跟我这个女朋友一起吃饭?你为什么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