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墨条掉在桌上，一些墨滴溅在方颖的眼角下。
方颖侧头看着月明，眼角眉梢全是挑衅的意味，眼角的墨滴也意外妩媚了起来。
月明伸手擦拭那处，墨点成了线，她又逐渐向下，描摹着这好看的唇形。
衣物散乱，春光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月明不敢再往下，她低头啃/咬着，样貌凶狠，实际却很温柔，生怕自己珍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惩罚已经给够，月明将她抱起让方颖坐在自己的腿上，“哼，写名字。”
方颖拢好自己的衣服，脸颊像火烧似的红，虽然有些狼狈，但她觉得还挺喜欢的。
她执笔蘸墨，在铺平的纸张上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
和林景瑜鬼画符一样的字不同，方颖的字要好看许多，但同她本身温柔的性格不一样，能从中感受到一种锋利的气息。
不过月明只是觉得好看，她又好奇自己的字，抱着方颖开始撒娇：“我的呢？我的名字是什么样的？”
方颖又在旁边写下她的名字，出于某种错觉，方颖总觉得这是在写自己的婚书。
从前并不在意这些形式，现在倒想要大肆操办一番，向所有人宣告，向天地宣告，她和月明是如此般配的眷侣。
月明不懂，她看着自己的名字，总觉得这两个字是由三个差不多的东西组成的。
但这个名字比方颖和林景瑜的都要好写很多。
她从方颖手里拿过笔，照着方颖写的字写，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画，到最后竟然比林景瑜刻在墙上的那些字还丑。
月明的审美告诉她不能昧良心夸自己，但她选择把良心丢掉。
良心没了，快乐就多了。
她笑着举起自己的字，“好不好看？”
方颖也没有良心，她睁着眼睛说瞎话，哄得鱼心花怒放。
“好看极了，有点草书的风范。”
月明听了更开心，她在方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拿了一张新的纸，将纸铺平后又在上边写画。
笔锋未有停顿，看上去不是乱写。
方颖从未见过这样的文字，像是海浪与波涛。
见方颖看得认真，月明向她解释：“这是鲛人的文字，不过这世上只剩我一个鲛人，这文字也就没什么用了。”
月明听上去有些落寞，方颖握住她的手想给她安慰。
为了让她不再难过，方颖看着那纸上的鲛人文询问：“你写了什么？”
月明暂时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她放下笔用双手抱紧怀里的人。
“我在向母亲写信，说我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想跟她一辈子。”
“……那个人是我，对吗？”
“是一个叫方颖的可恶家伙。”
方颖被对方逗乐了，她又拿起笔照着一旁写好的鲛人文写了一模一样的。
月明是看着方颖写的，但没想到对方能模仿得那么像，简直一模一样。
好聪明。
然而更让她意外的事还在后面，她听见了方颖认真说，“不会没用的，你教我，我来学，然后这就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了。”
方颖闭着眼睛往后一躺，任由自己靠着对方，“你觉得如何？”
月明觉得自己又要掉小珍珠了，她赶紧仰头，将眼泪成功逼回眼眶后才欣喜地答应：“好。”
可鲛人文很难，她知道方颖惯爱忍耐，又忍不住提醒：“你不用为了我做什么，不感兴趣可以随时放弃。”
“嘶！”
月明突然感觉下巴微微一痛，忍不住轻呼一声，而作案之人还咬着她不放，眼里全是狡黠的笑意，仿佛在说：你看，就是我。
于是月明生不起一点气，反而觉得对方很是可爱。
算了，人家乐咬就咬吧，鲛人皮糙肉厚的，这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咬我？”
方颖松开嘴，她又将那鲛人文临摹了几遍，每一遍都是一样的。
直到将纸张写满，方颖才放下笔回答月明的问题。
“因为我生气，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情我都感兴趣，这一点绝不是欺骗。”
方颖呼出一口气。
“所以不要再说出，让我放弃这种话，我绝对不会放弃。”
在月明心中，这番话无疑又是一场告白。
所以，原本不懂情爱的她到现在也只会在沉默之后说上那一个字。
“好。”
第36章 好像有什么贴了我的手
半妖的村子没有名字，这里的半妖也会刻意不去使用妖术，到头来林景瑜这个妖族血脉淡得就要看不出的才是最会使用妖术的。
月明似乎很受小孩子的喜欢，她走到哪里就有孩子跟到哪，但因为畏惧的关系孩子们都只是远远跟在后面看着。
几个小家伙悄悄跟在后面，等到月明一回头又各自找地方藏好。
不过马上就来到了开阔地带，月明再一回头，小家伙们便无处可藏了。
长着翅膀的小女孩吓得哭了起来，“不要吃我，我不好吃！”
有一个带头，其他孩子就都忍不住哭了起来，月明瞬间就慌了。
她赶紧跑过去，结果她一跑，那些孩子就开始逃命，月明只好大喊一声：“别动。”
虽然月明没了妖丹，但对付这几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她蹲在那翅膀姑娘的面前，“跟着我做什么？嗯？”
因为用了妖术的原因，孩子们慢慢放下防备，她们不再害怕，聚在月明身边将她围了起来。
翅膀女孩擦掉眼泪，“因为想看看鲛人是什么样子。”
其她孩子都附和着，看月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珍惜物品。
月明很少看到带翅膀的妖怪，她伸手捏捏女孩背后的翅膀，“你是什么妖怪？”
女孩的翅膀扇了扇，“母亲说是鹤。”
月明好奇地探了对方的妖力，发现这孩子的妖力比林景瑜要强上很多，妖族的血脉也没退得那么干净，如果林景瑜劝得动这些半妖，确实是一笔不少的助力。
眼神在这些孩子的身上转了一圈，虽然姿态各异，但妖力的水平是差不多的。
月明将面前的小女孩抱起来，“你看，鲛人是我这个样子的。”
女孩很腼腆，她害羞地低着头，“和母亲说的一样，你很漂亮。”
简单一句话就将月明哄得心花怒放，她捏捏女孩的脸颊，“你也很漂亮。”
月明将孩子放下，然后解除了对孩子们的控制，控制一解除这些孩子又惊慌地跑了起来，只有月明抱过的孩子跑了两步又停步回头看她。
月明更觉得有意思，她乐道：“你不怕我吃掉你吗？”
女孩瑟缩了下，又鼓起勇气走回月明跟前，“姐姐要去哪儿？”
见对方真的不怕，月明又将她抱起来，“去找能建房子的地方，你知道哪里有吗？”
女孩点点头，随后在月明怀中挣扎起来。
月明将她放下，女孩在她前面跑了几步，见月明没跟上又鼓起勇气拉住月明的手。
月明被她拉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月明看着那一片的荒草和荒草中的半拉房子有些想笑。
小女孩指着那片荒地，“这里很好。”
荒地中突然传来草叶的响声，一个人从里边走了出来。
月明看着走出来的人也没心思逗小孩了，她着急走过去，看着从杂草中走出的方颖，仔细又小心地拍掉对方身上的草叶。
她不是很明白，“你怎么在这里？”
“我见你在意风弄的事，所以我想来这里看看。”
被人记挂的感觉确实很好，月明本来想唠叨几句，现在就只剩下纯粹的高兴了。
但她还是怕方颖像今天这样随意活动，想要板着脸却怎么也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故作严肃的语气里也掺了不少高兴：“以后可不能这样，太危险了，至少得和我一起。”
方颖看着月明含笑的眼睛，“好。”
因为她表现得如此乖巧，月明最后的愤怒也没了，此刻的她完全忘了自己的妖丹是怎么丢的。
方颖从来都不是什么柔弱的人。
方颖见了远远站着的半妖小孩，孩子的年龄也不大，只有四岁的样子，翅膀都有身体那样大了。
难得碰见不怕她们的小孩，方颖忍不住走过去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这里很危险。”
不知为何，女孩很想亲近方颖，对方身上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她突然向方颖张开手索要一个抱抱。
尸山血海里出来的方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这之前，她的名号一直都用来止小儿夜啼。
这是第二个对她张开手的孩子，第一个是方念。
她将女孩抱起，笑容不自觉温柔许多：“让我送你回家吗？”
女孩摇摇头，她指着那处荒废的房子：“这个地方建房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