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是啊。”
  “大小姐的性格和老爷太像了。”
  “两人说不到两句话,便会不欢而散。”
  “而且小姐还经常会被老爷罚。”吟儿苦涩的垂着眼,摇了摇头。
  凌緢听到罚字,一股火窜到了脑门上,秦珏歌这般温婉端庄,还要被罚,而那些又无理又蛮横的庶出姊妹却啥事没有,是何道理。
  思绪飘零的功夫。
  书房的门打开了。
  温如元面色沉沉的道了句。
  “来人。”
  几个下人匆忙跑了过来。
  “带大小姐去祠堂,领罚。”
  听到这几个字,凌緢按捺不住了。
  她与温如元在朝堂上打过交道,这人算是明事理,讲道理。
  “温大人,这件事并非珏歌一人所为,如若要怪罪,便将我一并罚了。”凌緢不卑不亢,对上温如言还没有丝毫畏惧。说着让温如元罚她,可眼神灼灼,像是在质问温如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撞破管家与庆华年的算计是她。
  发现庆华年和郝闵奸情的是她。
  买通管家身边的下人,去给庆华年送去消息,告知他趁着温如元回来之日,做实他与秦珏歌关系之实的是她。
  而后,点燃迷香,将郝闵与庆华年困在一处的也是她。
  可到头来,受到责罚的却是秦珏歌。
  她不甘心,很生气。有一股怒火在心头缭绕,秦珏歌是她心尖上的人,平日里,磕着碰着她都会心疼的紧,这温如元凭什么罚她。只因为自己是秦珏歌的父亲吗?
  正因为他的纵容,助长了所有温家人伤害秦珏歌。
  “凌姑娘,你是珏歌的救命恩人,我们温府自然不会亏待与你。”
  “在京城已为你备下了一处院子,环境幽雅。”
  “以后,你便在那里住下。”
  “还有我让账房备了一千两纹银,你先拿着,如若不够,在与账房支取便好。”
  温如元的话里意思很明显,听信了管家的话,要将她赶出温府。而且,告知她,她只是个外人,温家的事,容不上她一个外人插手。
  凌緢心中有一股怨气发不出来。
  好想大闹温府将秦珏歌强行带走。
  可对上秦珏歌一个制止的眼神,凌緢心中的憋屈更甚,她为秦珏歌委屈,替她不值。
  可秦珏歌还要隐忍,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忍。
  明明是那些人的错,凭什么怪到秦珏歌头上。
  秦珏歌被带到祠堂,罚跪一天。凌緢听到这个责罚后,拳头都硬了。秦珏歌的情毒未解,夜里在祠堂情毒发作,可怎么是好。
  第43章 领罚。。
  第四十三章
  凌緢原本还寄希望于温如元,现在想来,这温家没一个好东西。
  凌緢对温如元彻底失望,还好她手里还有虎符,待与凌家旧部重新联系上,她便会让叔伯们替她求亲,届时定要将秦珏歌从温府里解救出来。
  现如今,她孤木难支,无法救秦珏歌脱离苦海。
  心底泛起苦意,罚的明明是秦珏歌,可她的心跟着秦珏歌一同,进入了受罚,而且比秦珏歌还憋屈的慌。
  凌緢被吟儿和青儿送出了温府。
  出了温府,凌緢花了点银钱,买通衙门的小吏,打听到了被温如元送去官府的那三人的消息。
  被衙门的刑具镣铐一吓。
  三人便将实情全盘托出了。
  管家提供的迷香是给庆华年想他迷晕秦珏歌,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入赘温府。
  而四夫人与庆华年,则是早在四年前,便有奸情。
  在周朝,私通是大罪,何况是三品官员的家眷。
  四夫人被判处了终身苦役邢,庆华年被判了宫刑加永世流放边塞,成为罪奴,修缮城墙。而购买迷香的管家罪责最重,直接判了斩立决。
  女帝即位后,对这类危害女子的药物,严令管控,任何贩卖这类药物的人,都会被判处斩立决。
  听到三人的下场,凌緢长舒了口气。
  也算是大快人心。
  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秦珏歌如今还在祠堂受罚,情毒未解的她,晚上定是要经历一场苦楚。
  凌緢担心秦珏歌,想着等天色暗下去。
  借着夜色去找温府找秦珏歌。
  温家的祠堂,位于温府的后院,幽静安宁。
  入了夜,那处便没人去了。
  一排一排烛火,将祠堂照的灯火通明。
  油灯下,秦珏歌穿着一身清冷的白衣,跪在蒲团上。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带着分清冷孤傲的倔强。
  凌緢的步子很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她的动静。
  可秦珏歌在她出现在祠堂的那刻,便回身过来看她,暖色调的烛火洒在她的脸上,给她淡漠的眉宇增添了几分温和。
  “饿了吧。”
  “我给你带了吃的来。”凌緢上前,掏出油纸包着的糕点,递了过去。
  “温家家规,跪罚期间,不准进食。”
  “管它劳什子家规。我不能让我娘子饿着肚子,在这里跪着。”凌緢皱眉,把糕点递到秦珏歌唇边,示意她吃。
  见秦珏歌态度坚决,抿着唇,闭着眼。
  不知是在惩罚自己,还是在惩罚她。
  明明,她们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被温如元关在这里惩罚。凌緢心中一口气涌上心头,嘴里满是苦涩,像是吃了一大口黄连。
  “好,你不吃,我也陪着你。”
  “不就是饿肚子吗。”饿一天也不会死。要是秦珏歌被饿晕过去,估计温如元也不会在意。这个人,冷酷的像是石头,连自己的夫人都能亲自送去府衙论罪的人,心肠该有多硬,多冷。
  可偏偏,秦珏歌还有点像温如元的性子,对自己狠起来,连身边人都劝不动。
  凌緢双手扶着膝盖,跪在秦珏歌身边,闭着眼,神色冷的像坠入冰窟。
  咕叽咕叽。
  肚子的叫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凌緢前一秒还在生气,下一秒,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后根。她也是一日未进食,忙着去衙门里打听那三个祸害的判决。后又忙着把行囊搬到客栈里。
  以后,温府不让她住了。
  温如元给的别院,像是上位者对她的施舍,她也不会去住。
  她对温如元的印象极差,以前在朝堂上共事时,还觉得这人不错,面对帝王,敢于谏言,也不结党,是一股清流。
  现在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
  王家翻案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她要先与凌家旧部取得联系后,以凌将军之女的身份替王家翻案。王玄与她父亲是挚友,她绝不会让王玄无辜枉死。
  人在饥饿状态下,脑袋转的飞快。
  很多思绪在这一瞬厘清。
  “你饿了,就吃点吧。”
  “谁说我饿了。”凌緢闭着眼,抱着臂,嘴硬道。可肚子却又不合时宜的发出咕咕的叫唤声。
  “糕点呢?”
  凌緢闭着眼,从怀里掏出香喷喷的糕点,递到秦珏歌手里。先问她吃不吃,现在,又跑来找她要。秦珏歌就是惯爱折腾她。还不如失语症时,恬静可爱的模样,软糯糯的,说什么都会乖巧听话。
  喷香的米糕,递到她唇边。
  “我不。。。。”
  “呜呜呜。”凌緢张嘴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米糕就被塞到她的嘴里。
  甜滋滋的米糕,入口细腻,带着清甜的米香味,越嚼越香。
  真香。
  凌緢抬眸,见着秦珏歌也咬了一口,还是她吃过一半的米糕。秦珏歌一点也不嫌弃吃她吃过的东西。
  和以前一样。
  她心尖升起一丝暖意。
  不管是在木屋,还是在温府。
  她们都是两个人。
  在温府,秦珏歌看似有很多亲人,可实则,还是孤单的一个人。可有了她就不一样了,凡事都有她陪着。
  有苦她陪着受着。
  有甜她陪着吃着。
  不管秦珏歌记忆恢复与否,她和秦珏歌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离不开彼此。
  两人分着把米糕给吃完了。
  米糕香甜,饱腹感极强。
  吃多了有点噎。
  “罚跪连水都不让喝吗?”凌緢挑起眉,看着四周没有摆放茶水,气得脑袋冒烟。
  秦珏歌古怪的看着凌緢,凌緢从小因是被父母捧在掌心呵护长大的,没有受过责罚。可实则不是,凌緢从小因为淘气,没少*挨过父亲的板子。
  可那些都是皮肉伤,打在身上,过阵子,好了她便忘了。
  不像秦珏歌,她的伤口都在心口,被一点点的撕扯,从期待渴望到逐渐失望,便不再对家人这个词语有过多期待了。
  “还好我早有准备。”凌緢从怀里掏出酒葫芦,拇指一挑,木塞子弹开,葫芦口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极度解压畅快。
  凌緢闭眼,鼻尖凑到葫芦口出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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