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站在城楼上的人,注意力落在凌緢身上。
  “郝校尉,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毅儿。”郝宏伯鹰隼般的眼眸沉了沉,嗓音沧桑的像是被风沙割过喉咙。是毅儿吗?那个他找寻了五年,未找到的毅儿。
  没见到毅儿的尸骨,他坚她还活着。
  上个月,女帝把他召回京城,做个小小的校尉,他也没有怨言,他满心期盼着能与毅儿相认,让凌茫冲泉下有知,感怀安慰。
  凌緢安抚好马匹,掀开门帘,去看秦珏歌的状况。门帘掀开,马车内的装饰早已散了架,四周一片狼藉,她的新衣服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各处。
  四散的亵衣还挂在秦珏歌的肩上,有一种淫靡混乱感。
  秦珏歌手里捧着的蜜饯罐子洒落了一地,马车内满是甜香的气息。
  还好,秦珏歌没有什么大碍,除了长发凌乱了些,脸色苍白了一点。
  她撞上秦珏歌那双狐狸眸,里面蓄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任谁受了这么大惊吓,都会惊慌失措。可秦珏歌只看着她发懵。
  “没事了。”凌緢上前,拍了拍她拽紧衣袖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回过神的秦珏歌,紧紧抱住她,身体还在颤抖,狐狸眼里沁满了泪花。冰冰凉凉的,全糊到她的后脖颈上了。
  好可怜的大小姐,刚回来,就被自家人暗算,险些跟着这失足的马车坠入护城河里。
  大小姐又不会水,只怕会呜呼哀哉。
  还好有她。
  她可一刻都不能离开秦珏歌,要好好保护她。
  秦珏歌扯着凌緢的衣袖,将她一点点的往自己怀里扯,狐狸眼眸染上一抹偏执,深沉的盯着凌緢。
  “怎么了?”凌緢关心秦珏歌的身体状态,小心的询问。
  秦珏歌不语,勾着她的手,一个劲的把她往身边拽,似乎离不开她。而且,她发现,本就少语沉默的秦珏歌,这次彻底失语了。
  车夫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
  “大小姐,您受惊了,没事吧。”
  凌緢眼眸一沉,快速掀开帘子,与车夫眼神对峙上,车夫眼神焦急,手还因为擦伤了正流着血。
  凌緢先暂时把他的嫌疑排除在外。
  “你先去医馆,处理伤口。”
  “我会将大小姐带回温府。”
  “凌姑娘,麻烦您了。”车夫毕恭毕敬的与凌緢道谢。
  凌緢拽紧了缰绳,轰开了看热闹的众人,驾着马车往温府去了。
  回到温府。
  凌緢将马车停入马厩中,小马驹被她驯服,如今她手抬起,小马驹便会将脑袋凑到她的掌心,任其抚摸,乖巧不已,是匹日行千里的好马。
  “它可有名字?”
  “没有。”
  “这匹马驯马师驯了一个月,还是桀骜难驯,驯马师说下个月要将它放逐草原。”正在喂草料的下人,如实交代。
  “你的耳朵比寻常马儿要小一些。”
  “唤你小耳可好。”凌緢捏了捏小耳的耳朵,笑着道。
  小耳似通人性,抬了抬脑袋,黑眸亮晶晶的看着凌緢。凌緢看到小耳,不由想起自家大黄,不知在桃源村过得可好。
  她观察着马厩中的马,马匹多温顺,适合在京城内使用。车夫明知小耳桀骜不驯,却要用它,是何居心。
  凌緢心中疑云升起,可并未多做逗留。
  秦珏歌惊魂未定,还在屋内小憩。她必须寸步不留的守着秦珏歌。
  回到秦珏歌的闺房。
  秦珏歌躺在床榻上,揉着发胀的眉心,面色憔悴。凌緢见状,心里升起担忧。秦珏歌的失忆是后脑有淤血所致。
  可这淤血因何而来,还不得而知。
  秦珏歌刚回京城两日,就被人陷害。
  想来此人定是在温府。
  凌緢坐到秦珏歌身边,娇美人儿柔弱无力的靠到了她的怀中,暖香在怀,凌緢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蛮腰,一手拍抚着她的背。
  受过惊吓的娇美人儿,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兔子。缩在她的怀里,动也不动,令她心疼极了。
  “别怕。以后我会更加小心。”
  “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凌緢低头,闻到秦珏歌身上好闻的清香,还带着蜜饯的甜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
  秦珏歌仰头,红唇主动挨了挨凌緢的下巴,软嫩的舌尖,舔了舔,留下一道湿滑的痕迹。
  凌緢后脑一麻,下巴带着凉意和酥麻感。
  让她有点上头。
  凌緢眼神灼灼的落在秦珏歌的脸上,见她主动伸出纤白的手腕,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往自己怀里,用力拽了拽。
  凌緢猝不及防的落入温暖的怀抱中。
  暖香在怀,凌緢无法做到坐怀不乱,抵着秦珏歌的肩,将她往身下带。
  唇落在秦珏歌的脸上,蜜枣的香气落入她的口腔内,凌緢已经不觉得自己嗜糖如命,此刻,她恨不得将蜜糖全数吞入腹中。
  她贴着秦珏歌的唇,探入舌头,秦珏歌后仰着下巴,顺从的微张唇瓣,予取予求。
  唇齿贴合,秦珏歌的唇瓣像是化开的奶油,令她着迷。她吮含着秦珏歌的唇,将舌探入她的潭口,搅弄着,邀她的舌共舞。
  所有的危机,在此刻,好似被她抛之脑后。
  她只想在此刻,安抚好情绪不佳的秦珏歌。秦珏歌好似从那个从容不迫的大小姐,又变回没有安全感的小猫。
  怯懦的依偎在她的怀里,渴望她的疼爱。
  “没事的,有我。”凌緢吮含着秦珏歌发烫的耳尖,将温热的话语,一点点的说与秦珏歌听,既然秦珏歌此刻安全感消失,她便会成为秦珏歌结实的避风港,成为她最大的依靠。
  “我会一直在。”凌緢迫切的述说着自己的真心,恨不得把秦珏歌捧在心间。
  生怕秦珏歌感受到一丝不安,会掉下金豆豆。
  门外,吟儿敲了敲门,低声道了句。
  “大小姐,车夫已经回来了,人在大堂。”
  房内,凌緢已经安抚好秦珏歌,凌緢为她点了安神香,秦珏歌正在小憩。
  门被推开。
  吟儿瞧见凌緢从秦珏歌房内走了出来,透过门缝,她看到床榻上帷幔落下,秦珏歌正倚着床榻,安稳如猫儿般的睡着。
  “你替我在门口守着珏歌。”
  “不要放任何人进去。”凌緢眼神肃杀,透着一股森冷的气质,让吟儿有些害怕。初见凌緢时,她觉得凌緢模样异域风情,是个魅惑她家主子的狐狸精。
  可听车夫说,凌緢赤手空拳驯服一匹受惊的野马,保护秦珏歌平安归家。不由的对她多了份崇拜。
  大小姐眼光独具,挑的人肯定错不了。
  吟儿听凌緢的吩咐,站在秦珏歌门外守着她。
  凌緢快步去了大堂。
  见着车夫手上缠着纱布,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而一旁管家正与他交谈着,见着凌緢出现,管家立刻闭嘴了。
  眼神似有闪烁,躲闪着凌緢投向他的目光。
  “凌姑娘,谢谢您今日之举,救了我们大小姐,万分感激。”车夫见着凌緢来了,双手抱拳,与她作揖道谢。今日要不是凌緢在场,秦珏歌恐有性命之忧,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温大人砍的。
  “那匹烈马已经被我驯服了,日后,不会再这般撒野。”凌緢长袖一挥,腰杆笔直如松的坐在椅子前,一双深邃的刀眼透着锐利的光,扫向管家。
  管家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那匹马可是驯马师训了一月都未曾驯服的野马,应该被放逐草原,任其撒欢。可,凌緢只用了半天时间,便将它训的服服帖帖。
  刚才那匹马看到凌緢时,脑袋耷拉着,摆出完全臣服的状态。不似作假。
  这个山野猎户,似乎比她外表看上去还要不好对付。
  凌緢眯着眼,观察着管家的反应,见他面色苍白,眼神闪烁,当即察觉出他肯定有问题。若是还在锦衣卫当差,她早就把这尖嘴猴腮的管家给丢进水牢,关他个三天三夜,看他招是不招。
  可她不是锦衣卫,这里是温府。
  “小耳可是你常用的那匹?”
  “不是。”
  “这匹马是前些日子老爷从马场挑回的小马驹。”车夫如实作答。
  “为何用小耳?”
  “其余的马匹被拉去马场修马蹄了,只有这匹马刚拉回来,钉过马蹄能用。”
  凌緢沉默,其余的马匹确实有修过马蹄的迹象,看似毫无破绽可寻。可偏就这么巧,秦珏歌要出门时,这些马通通不能用了。
  “修马蹄是一早定好的?”
  车夫看了一眼管家,欲言又止。
  凌緢明白了,有管家在,自己问不出什么明堂,只得找个时间,私下去问问车夫。不过,管家的嫌疑她是定下了。
  她想命人监视管家的一举一动。
  可,她有些为难,她初到温府,目前已知信任之人只有吟儿一人。吟儿看上去没什么武功底子,并不能不留痕迹的监视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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