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可还是有些隔阂在两人中间,说不清,道不明。
  今天凌緢唤她娘子时,她内心是雀跃的,像是有无数的小气泡被凌緢戳破,在她心口猛烈的跳动。
  “珏歌,我帮你上药。”凌緢从枕边掏出白瓷瓶,眨了眨刀眼,说道。
  秦珏歌倪了眼凌緢,这种事情羞于启齿,可如若不上药,今晚情毒发作,对她而言,恐怕是一场酷刑。
  “我自己来。”
  “娘子,还是让我来吧,是我弄得,我会负责。”凌緢抵着秦珏歌的肩膀,示意她躺下。
  秦珏歌努力抑住心口的悸动,躺在床榻上。
  昏黄的烛火,摇摇欲坠的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勾勒出两人的身影。
  “别紧张,我会很轻的。”凌緢哄,眉眼低垂,落在秦珏歌的身上,她知道秦珏歌沐浴后,会褪去亵衣,只穿着松垮的中衣罩着身体。
  她松开腰带,指尖抹了点药膏在手上,药膏使用草药制作的,带着淡淡的清香,湿润冰凉。
  “会有点凉,你忍着点。”
  “呱噪。”秦珏歌偏头,微咬着唇,狐狸眸半垂着,浓睫忽闪着,投射出一道阴影在下眼睑上。
  凌緢一噎,心想着,秦珏歌这是嫌她太慢了吗?
  于是,放快了动作。
  冰凉的药膏靠近,秦珏歌颤了颤,下意识的弓着腰,抬手去拽凌緢的衣袖。确实好凉,草药的清凉感,无孔不入的钻入她的身体里。
  令她有些承受不住。
  “我说了,凉吧。”凌緢眯了眯眼,观察着秦珏歌的反应。见她眼眸泛着水光,连带着眼尾泛着红润,可红唇紧抿着,极力隐忍的抖了抖唇角。
  像是受欺负的小狐狸,好可怜。
  凌緢的心化了,毕竟,是她昨晚没轻没重,造成的后果。不能让秦珏歌一人受着。她催动内力,将指尖的药膏融化,缓慢的涂抹。
  每一下,她都很轻,像是担心会伤害到秦珏歌。
  可,这样的感觉,让秦珏歌更加难熬,像是被吊在了蒸锅上,被沸腾的蒸汽煮着,迟迟不下锅,给她个痛快。
  “凌緢。”秦珏歌低声喊了句。声音出来,吓了她自己一跳。娇媚黏腻的像是浓稠的蜂蜜,根本不像是她平日里说话的嗓音。
  第34章 满心满眼都是凌緢一个人
  第三十四章
  “很快。再忍一忍。”凌緢温声哄。知道秦珏歌此刻不好受,秦珏歌白皙光洁的额头,沁出一层细腻的汗水,眼底的红润晕染道耳后,连带着脖子和肩头都泛起红。
  娇滴滴的美人儿,我见犹怜。
  等凌緢松开手,秦珏歌夹着腿,拽着被角背过身,将自己的脑袋埋入枕头里,只看得见她发红的耳廓。
  凌緢拿出干布,擦拭着指尖的黏腻。
  回味着刚才的触感,记忆犹新,令她心跳加速。草药香味弥漫在她的指尖,她有点喜欢上这种触感。感觉像是又一股无形的吸力,诱惑着她,索求。
  烛火摇曳。
  大雪无声的下着。
  屋内暖炕上,凌緢从后轻搂着秦珏歌,帮她暖着冰凉的身体。可,她感觉秦珏歌的身子很敏感,浑身崩的紧紧的,像是弓起的弦,在绷着就要断掉了。
  连带着凌緢的神经也跟着绷紧。
  好紧张。
  不知怎么回事,秦珏歌背对着她,她看不到秦珏歌的表情,猜不到她的情绪,让她很担心。是不是刚才上药,让秦珏歌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她确实做的有点过了,让秦珏歌感觉到不舒服了。
  所以,现在秦珏歌不想理她了。
  可,刚才,秦珏歌的身体不排斥她,甚至有些欢愉的接受她。
  所以,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害羞了?
  凌緢这般想着,撑着身体,将脑袋从上往下探了过去,想看秦珏歌现在的表情。
  秦珏歌抬眸,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深邃的黑瞳里带着无限的求知欲,在昏暗的夜里,格外闪耀,像是发光的星星。
  “做什么?”秦珏歌一怔,本能的去推凌緢。
  凌緢猝防不及,被她推的脑袋咚的一下,砸到了床板上,疼的她眼泪快要跳出来了。
  “你还好吗?”秦珏歌也被吓了一跳,凌緢这一撞,动静实在太大,像是石头砸在墙上,刨出了一个大坑。
  “不好。”凌緢撇嘴,揉着发疼的脑袋。脑袋一阵晕眩。这秦珏歌下手也太狠了,她只是想看她一眼,她居然推她。
  她这是要干嘛?谋杀亲妻吗?
  恶毒的女人。
  凌緢心里憋着口气,背过身,委屈的要落泪了。
  秦珏歌转过身,淡淡的清香味袭来,她柔软的手落到凌緢的脑袋上,穿过她的发丝,帮她揉着刚才撞过的地方,一下一下,温柔的安抚。
  “凌緢,对不起。”
  凌緢不理她,闭着眼,享受着秦珏歌少有的温柔,她被秦珏歌这么环抱着,脑袋往后,靠到秦珏歌的肩膀上,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后背绵软一片,这感觉好不错。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就原谅她好了。
  凌緢总是心软的,很快气就消了。秦珏歌轻轻戳了戳凌緢的头顶,一股钻心的痛直逼她的天灵盖。
  “嘶。”
  “凌緢,你的脑袋鼓了一个小包。”
  淡淡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秦珏歌拿着白瓷药膏,剜了一小块,掀开凌緢的发丝,帮她涂抹在脑袋上,脑袋顶红了一片,长出了一个鼓包。
  看起来,怪可怜的。
  秦珏歌半跪在床上,纤瘦的腰肢挺得笔直,凌緢则是盘腿坐在床上,脑袋朝着秦珏歌的方向,伸过去,伴随着冰凉的药膏涂抹在她的脑袋上,她哼唧着,把脑袋贴向秦珏歌。
  鼻尖尽是属于秦珏歌的体香,她垂着眸,一动不动,委屈的像只淋过雨的小狗。
  “涂了药,过会儿就会消肿的。”秦珏歌把药膏放到枕头下,安抚着可怜的凌緢。
  “你是故意的。”凌緢把头埋在秦珏歌怀里不起,闷声闷气道。她弄得秦珏歌要擦药膏,于是秦珏歌也弄得她要擦药膏。人家是礼尚往来,她们是一报还一报。
  “别生气。”秦珏歌知道凌緢在气头上,也自知理亏,难得温柔。
  “看你表现。”凌緢鼻尖蹭了蹭秦珏歌的衣襟,蹭开一个口子,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又贴着脸往里面挨了挨,闻到热腾腾的香气,她脸不自觉的泛起红,黑瞳睁开一下,又闭上一下。
  心跳,也跟着快一拍,慢一拍。
  秦珏歌感受到胸口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她低头,正好撞见在窥视她的凌緢。
  她记得她初到这里时,凌緢还表现的挺正经的,对她规规矩矩,也不越界。甚至在她主动勾缠的时候,还会替她盖好被子,生怕她着凉。
  现在,是怎么了?
  撞坏脑袋了?
  性情大变?
  可失忆的人是她,不是凌緢啊。
  回忆起在温泉时,与眼盲的凌緢初见时,她也是这般,像个登徒子般,轻浮又浪荡。
  所以,这才是凌緢的本性,色中饿鬼一枚。
  秦珏歌深吸口气,想把凌緢从她怀里扯开,可低眸看到凌緢额头上的伤,涂抹着膏药,黏黏糊糊的,像是被羊舔过,怪可怜的。
  可,无奈怀中的人不知收敛,唇擦着她的肌肤划过,还有往下探寻的趋势。
  秦珏歌心口一滞,被凌緢至下倾身压住。
  清爽干净的皂荚香气弥漫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眼前是原木制成的顶,几根木头横梁摆放粗糙,并不牢固的样子。
  “你的脑袋不疼了?”
  “还有点疼,有点晕。”凌緢趴在秦珏歌的身上,像是赖皮小狗,蹭着她的衣襟,弄得她衣襟散乱开,露出雪白的弧度。
  “别装了。”秦珏歌拧了拧她的耳朵,把她从自己身上移开。秦珏歌的身体一空,失去凌緢温热的怀抱,有点不适应。
  好在凌緢脸皮够厚,又贴了上来。
  温热的身体带着清爽干净的气息,将秦珏歌笼罩其中,令她安心,可又令她心惊。两种情绪翻涌交织,秦珏歌也不知是该避开凌緢,还是该纵容她的放肆。
  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
  没有拜过堂,也没有一纸婚书,甚至凌緢都没给过她任何承诺,却每夜纠缠在一起。
  如若被她食古不化的父亲知道,大概会觉得颜面扫地,将她赶出家门。
  可她的守宫砂还在,离开了桃源村,没人知道她和山野间一个小猎户曾经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想什么,这么入神?”凌緢抬起头,看到秦珏歌眼神涣散的望着梁柱,轻声问。
  “你会一直在桃源村住着吗?”
  “开春后,想回京城。”
  “怎么突然想回去了?”秦珏歌掀起眼眸,下意识的觉得心脏一紧,突然而来的危机感袭来,让她不由的皱起眉宇。
  凌緢决定回到京城,回到帝女身边,重新做回她的裙下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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