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凌緢也没惯着她,抓着她纤细的脚踝,轻轻一拽。
  听到秦珏歌急促的轻呼声,秦珏歌沿着湿滑的岩石落入了水中,扑腾了两下,可无奈她不会水,身体没有因为她的扑腾浮于水面,反倒是下坠的更厉害了。
  秦珏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惧水的慌乱感让她开始挣扎。
  可下一秒就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给紧紧扣住了腰,秦珏歌像是抓住浮木般紧紧搂住了靠过来的人,嗅到她身上清爽的皂荚香气,像是找寻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乖顺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趴伏在凌緢怀里,一动不动。任由淅淅沥沥的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与凌緢身上的水滴汇聚在一起。
  “不会水的旱鸭子,看你还敢不敢捉弄我。”凌緢的嗓音干净,却带着鲜少流露出的放荡不羁。
  秦珏歌只觉得熟悉,蓦然抬头,对上凌緢调笑的眼神,那玩味的神色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秦珏歌一怔,脑海里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狐狸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凌緢。
  画面在此刻静止住了。
  “吓到了?”凌緢垂眸,后知后觉,与秦珏歌玩闹时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把害怕水的人拖入水中,是不是有些过头了。虽然这里的水只没过肩膀,可对于怕水的人,只要水淹没胸口的位置,就会没来由的恐慌。
  她对娇弱的秦珏歌有天然的保护欲。
  此刻,愧疚的思绪上涌,脸上神色也变得有些担忧。
  “我们,曾经也一起共浴过。”秦珏歌微扬着下巴,狐狸眼水波艳艳,语调是肯定的。
  秦珏歌说出这话时,凌緢眼眸一抬,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此时,两人的心思都想到了一处。
  在下一秒,两人近乎脱口而出。
  “华伦山。”
  凌緢的刀眼微撑,不敢相信。
  虽然之前有过很多猜测,可在秦珏歌自己说出华伦山三个字时,她的心砰砰跳了几下。
  昭昭。
  眼前的秦珏歌,就是与她在华伦山一同抚琴舞剑的昭昭。在她腐烂成一团泥潭时,将她从泥沼中一点点拔出来的女人,苦闷在心中的郁结被宣泄。
  她眼睛也奇迹般的复明了。
  她第一个想见的就是昭昭,想当面谢谢这位开解她的朋友。
  可她找遍了整个华伦山庄,都没有找到昭昭的踪影。
  复明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许久未见的帝女,她孤身站在大堂中央,穿着一身玄色的长服,像是凌緢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手上的利剑还在滴着血。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她的面前,死状惨烈。
  那是山庄上下所有见过她的人,帝女对见过她的人不留活口。
  凌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从这些人的穿衣打扮,都是山庄的侍女和管家,没有昭昭。
  帝女狭长的凤眸透着冰冷如霜的阴霾,只有望向凌緢时,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嗓音却像是啐着毒的巨蟒,她说。
  “孤来接你,回家。”
  .....
  回京城后,她去各大琴行打听过昭昭。
  可京城里所有的琴师都说,昭昭平日都是以白纱拂面,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这一瞬,她又与昭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感。
  她以银面具遮面,像是幽魂似的苟活在这世间。昭昭就像是另一个她,被迫用这样的方式活着。
  之后,她放弃了找寻这位奇女子。
  离她太近的人,都会被帝女盯上,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久而久之,她便不愿与任何人亲近,孑然一身是她的宿命。
  可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她再次见到了昭昭。
  昭昭就是秦珏歌,秦珏歌就是昭昭。
  她用祖传玉佩救下的女子,就是那个与她在华伦山上谱琴曲,谈家国天下的昭昭。
  她记得,昭昭那时说过,她没有心仪的人。
  也不会接受父母给她安排的亲事。
  也就是说,她和秦珏歌,有可能走到一起。
  凌緢难掩内心的激动,却在下一秒,怀里的人挣脱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纤白细嫩的手捂着胸口处的春色,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罕见的清冷与决然。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让凌緢再熟悉不过了。
  眼前的人,确实是昭昭本人。
  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怎么了?”
  “想起来了,我们的婚约就不作数了?”
  “我没有完全记起所有的事情。”
  “谢谢你救了我。”秦珏歌嗓音清冽,像是未融化的雪霜。
  初次听见这样的声音,会觉得这人难以亲近,产生距离感。可只要接触下来,会发现冰冷的外壳下,有一颗温暖又体贴入微的心。
  秦珏歌没有抗拒两人的婚约,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希望。
  “不着急,我多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你慢慢想起来。”凌緢挑眉,笑容晕染更明媚了,盯着秦珏歌,将隐忍的肖想,一点点的释放出来。
  或许,眼前的人,有可能与她厮守一辈子。
  秦珏歌肩膀颤了颤,她低眸看着那火红色的亵衣,脸颊泛起一阵绯红。
  回忆起之前与凌緢相处的点滴,她有一种想要钻入地缝的羞恼感,她怎么会对凌緢做出这样的行径,太可耻了。
  这人就是个浪荡不羁的登徒子。
  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老实巴交,随便逗弄几句都会脸红的小猎户。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凌緢。
  “所以,你到底会不会水?”凌緢靠近,勾住秦珏歌纤细的腰肢,一来是担心秦珏歌离她太远,万一失足滑到水里,会被呛到。
  二来,就是,恶劣的心思在作祟,想作弄她。
  “你少管。”秦珏歌羞恼的嗔了一眼凌緢,作势想推开凌緢,却被她抵着,靠到岩石上。水花溅起,拍打在她的胸口处,湿透的中衣摇摇欲坠,遮掩不住那抹春色。
  秦珏歌呼吸跟着起伏不定,春色,像是翻涌的浪花,朝着凌緢撞过来,大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别。”秦珏歌在凌緢靠近的那刻,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住了,喘不上气。她偏头,浓睫紧张颤动,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花,心脏砰砰跳的很快。
  她们之前也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在她失去记忆的时候,更多时候都是她主动勾缠凌緢。
  一想到那些,秦珏歌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凌緢贴的很近,看到秦珏歌耳根热烈的红了起来,与她火红的亵衣相当益彰,令她心猿意马,她挺喜欢看到秦珏歌羞窘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登徒子。”秦珏歌狐狸眼染上一抹羞愤,她想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给压下去,可那人与她贴的这样的近,那张异域风情的脸,像是被人精心培育过的曼陀罗花的药引,引诱着她。
  她的目光落在凌緢的薄唇上,唇瓣沾染着水光,微微扬起,亲上去很柔软细腻。有时候会带着淡淡的酒香,她滴酒不沾,却会为之沦陷。
  “盯着我的唇,看了这么久。”
  “究竟谁才是登徒子?”凌緢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嗓音有些干涸。她承认,在秦珏歌目光落在她唇上的那刻,她就想要不管不顾的吻上去。
  不管这人嘴上说的多么凉薄无情,她都想亲软她的唇,让她与自己一同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29章 身体反应
  第二十九章
  可,她知道,这样只会吓坏了秦珏歌。
  秦珏歌的小心思被凌緢点破,脸腾的一下红了,她重重的咬着唇,唇瓣坍陷,被她咬出深深地印记,她不能再被凌緢这般戏耍了。
  可,她清楚记得,凌緢对她的好,桩桩件件都在她心里。用传家宝给她赎身,将她带回木屋里。给她买上好的绸缎,为她制作梳妆台,买胭脂水粉讨她欢心。知道她爱抚琴,又为她买了琴,替她搭建书房。
  可这些好与喜欢,是否能划上等号。
  秦珏歌在心底升起疑问。
  “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复明的?”
  “你离开的那天。”
  她记得,那夜,两人在她房中谱琴曲,畅谈心事,她从昭昭的言语中听出她当下也有烦心事。于是,怂恿昭昭喝了酒。
  两人醉倒在她的房中,不省人事。
  次日,她醒来时,昭昭就不辞而别了。
  听到她这么说,秦珏歌的脸蓦的一下,红的愈发明艳,像是被夕阳染红的晚霞。
  “还要泡多久?”
  “现在就上去。”凌緢不舍的松开秦珏歌。
  秦珏歌踩着岩石,往小木屋走去,脑海里全是凌緢说的那晚的场景,眼底浮现出一抹绯色,一不留心,身子一歪,差点又落入水中。
  被凌緢从后轻轻拖住了。
  凌緢的双手温热有力,指节分明,手背的青筋凸起,青筋像是蜿蜒的长蛇,蔓延至她紧实的小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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