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他本质上就不是个好了。
在火焰山的时候他捏起过虫子,也分尸过那些小东西敲过,明确知道有些东西他暂时给不了阿萍。
但他怕啊……
他的阿萍可太好了,一日活得比一日耀眼,他怕她把他这山野妖精当做年少荒唐。
要知道凡人最经受不起诱惑,他怕在自己闭关修行时又杀出了什么胆大包天的蠢物,勾了她去又怎么办?
所以啊………
无法抑制地,从少年妖怪的喉中冒出阵阵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成调子的轻笑。
他这个坏东西,只能抢先一步弄脏她了。
让她面对暧昧示好时,回忆起他给予她的‘难堪’。
可怜啊,少年妖怪半阖眼帘掩去自己眼中完成算计的灰暗,他想他的好阿萍是个面皮极薄,且又是有着对自己亲近之物极其容忍的心软。
从今往后,只要他不走邪道,不再行差踏错,她就被他缠住了。
想到目前还因为觉得自己小,而让着他的阿萍,牛圣婴心里黏软糊做一团,反复又耐心地哄她:
“好,我再不敢了,就原谅我这会吧,好阿萍。”
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阿萍。
第104章
哄是没把人哄好,反而被赶了出来。
牛圣婴蹲在门外,听着屋内人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心里也说不清什么滋味。
人的羞耻心,他搞不懂。
脏吗?
他不觉得,她却受不住。
叹了口气,抓抓头上凌乱的头发,牛圣婴抬手轻扣房门:“阿萍,我去烧桶热水给你洗澡,别哭了,我真的错了,没下次了,没下次了。”
妖怪的好言好语没换来好话,只听屋里传出的骂声:
“放屁!你心里根本就觉得自己没错,你、你从刚才就一直在笑!”
唉…
太清楚对方底细就这点不好,牛圣婴垂下肩膀,有些臊眉耷眼。
明白自己性格被看清楚的妖怪,他能怎么办?他不能怎么办!只好又好声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气我,但我们先收拾收拾吧。要不等会儿小丫头回来看见了,那就…。”
到底是妖怪狡猾,不通人性,却又会揪起弱点。
混世魔王托生的小牛精,敏锐地揪住女人的弱点。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像是提醒,而不是威胁。
果然屋内人上钩了。
牛圣婴依旧没听见屋内人回答,耳朵一动却听见里面布料摩擦的声音,料想她应该是起床穿衣收拾了。
看样子,是没气到拿剑砍他,这就还有余地。
认为自己安全了的牛圣婴,他眼睛刷地一亮,像是拘了天上星光在眸中,煌煌耀人。
他强忍住喉中欲出的轻笑,说:“我先去烧热水给你洗澡,你收拾收拾,待会儿把东西丢出来,我洗干净。”
妖怪话说得越好听,屋里女人的心里越是憋闷。
阿萍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更远处的厨房响起淅沥沥的水声,她才低声骂道:“这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死牛!”
先前那事还不至于让阿萍羞得不敢出门见人,她心里只是有种被强行突破界限后被震撼的呆滞。
那什么脏污的玩法,对于前世今生,做了百年大半辈子乖乖女的她来说,有所耳闻。
……但奇事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很让人难受。
莫名有种自己将要被破窗效应袭击的恶寒?
起身换衣,随意在地上捡了些能穿的衣裳穿上,再收拾了周围的乱糟糟,阿萍便坐在地上开始发呆。
最主要是她觉得以自己现在的情况,坐哪哪就脏。
她没发多久的呆,就又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阿萍,我给你带来热水了!”
听着这妖的说话声,阿萍脸忽地又烫了一下:“你进来吧。”
坐在地上侧侧身,回避着进门后妖的视线。
兴许是她的错觉,阿萍总觉得牛圣婴的视线火辣辣地。就像是远处的烧热碳火,未靠近未触碰,就能让人感觉到幻觉般的热。
耳边听到液体在器具里的晃动声响,阿萍想他应该是直接把洗澡水,放在浴桶里带过来的。
等听到装满热水的浴桶落地后,阿萍才抬眼去偷看牛圣婴。
她想也知道从这妖脸上看不出点人的羞耻心,可要说她想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阿萍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冲着心里这股想要看的欲望,去偷瞧。
牛圣婴应该是在厨房换了身衣裳,衣裳颜色是温柔的水红色,像是一抹流动的晚霞缠在了他的身上。
很利落的武生打扮,上套红色短的上衣,下着黑色的长裤,裤脚被皂色长靴包着。长发未扎,随意地散在后背,像是一流黑瀑从高处落下,垂在丹霞地貌的山脉上。
好看得不得了,他这一身穿着精神得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宽阔的脊背,劲瘦的腰身,英气勃发。
阿萍看见牛圣婴被她盯了几眼后,故意地往上挺了挺自己的腰身,像是无声地在说,快看快看,随便看,都是你的。
这小动作乐得阿萍弯唇想笑,却又强自忍住。
她低头用手心搓了搓脸颊,直把脸搓红了才抬头说:“谢谢,你出去吧,我洗澡。”
牛圣婴转身去看阿萍,看她粉面含春,水眸潋滟。忍不住地就朝她的方向快走两步,拉她的手,问:“东西呢?”
阿萍不好意思地侧脸,下巴尖往外一点:“那儿呢。”
牛圣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瞧:“哦。”
他握得很紧,阿萍用了些力气才挣开。阿萍走到牛圣婴的背后推他:“你把那些拿出去洗吧,我要沐浴了。”
看她态度软化,牛圣婴更是得寸进尺,扭过去倾身往阿萍脸颊上用力一亲,发出了道短促响亮的吧唧声:
“好,我洗。”
这缠歪得让人受不住,猛烈直接的火样热情。阿萍脸色变得更红了,随即不再和他说什么,直把其推出了门。
见好就收,以后才能拿得更多。
牛圣婴顺着背后人的力度转身抱着那团布料衣物转身离开。
又去厨房水缸里打了水,找出浣洗的家伙什,牛圣婴挽起袖子坐在小板凳上,就开始搓洗衣服。
他从未洗过衣服,但也曾见过村妇在溪水边浣衣。
大木棍在家里找不到,他找到一块单面带齿状的木板和几块皂角。
牛圣婴自信地想把衣服弄湿,碾碎皂角丢上去,然后搓洗,这衣服就应该洗得差不多了吧?
他自信地弯腰开始搓洗,谁知道只第一下,就出了差错。
“刺啦!”
一道裂帛声,让牛圣婴身体僵硬,他举起双手,看见了衣服上裂得牵丝挂网的大裂口。
“这么脆弱的吗?”牛圣婴喃喃自语。
将衣服又抛进了木盆里,湿透的衣服落在水盆里发出沉闷黏腻的啪嗒声。
牛圣婴再度弯腰,决定放轻力道再次搓洗衣物,这时他听见院门外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的很小很轻快的脚步声,不用猜他就晓得是那小丫头回来了。
唉,这小孩怎么那么缠人?也不知道玩到吃晚饭时再回来。牛圣婴心里叹气,却是打算以后他与阿萍真好了,能多晚要孩子就多晚了。
不然他们两个之间多了个小的,缠着不离身的小东西,忒烦!
牛圣婴坐在板凳上抬起头,顺着开门声音的方向望去,对跑回家的小丫头,说:“回来了,是肚子饿吗?”
禾蓁扒在大门边上,往里瞧见院里洗衣服的男人,语气惊讶:“你给我家洗衣服?!”
牛圣婴看着小孩,笑:“怎么?不能洗?”
禾蓁皱着脸上两条小眉毛,说:“你又不是我家雇来的人,你洗什么?看看你还把衣服洗烂了!”
牛圣婴干咳一声,有些尴尬:“这是意外。”
禾蓁看牛圣婴是越看越奇怪,她在外面玩了一会儿,还是担心家里的陌生男人。玩也没玩尽兴,就挥手告别玩伴,跑回了家。
她不清楚种人要干什么,才会让母亲有孩子,但家里有个高大的陌生人,总是让她心里觉得害怕。
回家的路上,禾蓁小跑着。她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些很可怕的事情,是想多了心也跟着慌乱。
谁知进了家门,脑中那些恐怖的想象被家常景色挥散。
禾蓁大着胆子关上门,站在门边离牛圣婴远远地,问他:“我妈呢?”
牛圣婴朝着卧房方向努嘴:“她在洗澡,你不放心就喊她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