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吻痕 第70节

  虽然撑着伞,但是南拾还是一如既往的认出来了。
  站在雨中的人是谢祁宴。
  南拾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双眸一错不错的望着楼下的人,扶在窗台上的手微微颤抖,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却难掩从手指尖透出的忐忑。
  窗外的冷风顺着细缝穿过,带起一片凉意,细微的风吹起她的长发,随着风飘扬而起,竟不自知的拂过了她的脸颊。
  等她伸手撩下的时候,原本蹭着伞站在原地的人,此时却挪开了头顶的黑伞,甚至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抬起了眼眸望着她。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在时隔了一个多月,南拾在一次见到了谢祁宴。
  在一个这样风雨交加的日子,她站在楼上,而他站在楼下,只是简单的撑着一把黑伞,就这样仿佛与世隔绝般的默默的注视着她。
  南拾此时无比后悔她的实力很好,即使站在很高的楼层上,她一如既往的看到了谢祁宴冻红的手。
  此时的北京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他就这样发疯似的站在没有遮挡的楼下,甚至不知道来了多久,就算是铁打的身体都会被冻病。
  南拾默默咬唇,在谢祁宴的注视中,最终关上了窗户。
  第53章
  谢祁宴亲眼看着楼上的爱人关上了窗户,甚至拉上了窗帘,而他无法从那扇狭小而又遥远的窗中,尝试去看自己心上的爱人。
  他微微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但是握紧伞柄的手却微微收紧,就像是自罚一般的,指尖紧紧掐进手心,甚至感觉不到疼意般。
  寒风刺骨,裤角被雨水打湿,冷风袭来谢祁宴的嘴唇带着一丝苍白,却倔强的站在原地,期盼着自己的爱人,可以尝试心疼自己。
  但是……他的嘴角染上一抹嘲讽的笑意,看来,对方是真的厌恶他到极致了吧。
  想到这里,谢祁宴的眼中墨色翻滚,目光变得阴沉,仿佛在泥沼中爬行的毒蛇,不紧不慢的缠上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湿冷气息。
  周身似乎和这雨幕融为一体,就连汹涌的雨幕也遮挡不住她的病态与疯狂。
  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抹细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只剩下雨滴的世界中格外的清晰。
  谢祁宴惊讶的抬起头,只见在雨幕的另一边,裹着白色毛绒衣服的南拾站在不远处。
  那一瞬间谢祁宴感觉世界好像从此停止,耳边的雨滴声也渐渐失声,眼中只剩下那抹纤瘦的白色身影。
  片刻口他朝她缓慢的走去,南拾在他走来的时候往旁边侧了侧给他让道。
  谢祁宴走进屋檐下,收起手中已经湿透了的黑色雨伞,头发虽然没有被打湿,但是身上整个衣服依然湿透。
  他灼热的目光看着她,哑声道:“我以为你不想再见我了。”
  南拾忍了又忍:“我确实不想见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做这种
  事情?”
  她原本真的不想管他,关上窗户之后重新躺回了床上,柔软的被窝中依旧带着暖意,而此时她脑海中却反复的回想起撑着黑伞站在雨幕中的人。
  原本想狠狠驱散不再回想,但是那抹身影仿佛在紧紧的纠缠着她,片刻后南拾还是一边自我厌弃,一边套上了外套急急忙忙的赶了下去。
  她给自己说,只不过是看不得傻子站在雨中冻死了,毕竟这是她现在住的地方。
  和其他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祁宴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随后垂下眼睫没有在说话。
  往常的谢祁宴在她面前这副样子,南拾莫名的感觉心里一直的刺痛,她并不想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南拾下意识的侧过头,语气有些生硬:“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但是到底是怎么样,南拾并没有明确的说出来,最终还是心软的带着谢祁宴踏进了她精心准备的家。
  一进门南拾便让谢祁宴站在门口,随后有些别扭的说:“我家里没有准备男人的拖鞋,你只能打光脚。”
  之前和他在一起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南拾早就发现谢祁宴其实对于一些事情非常的讲讲究,比如在家中的时候如果看到她没有穿鞋子,那必然是会教训她。
  最后,最终的结果都是被他摁在床上,被他欺负的直到次日才会清醒。
  而现在谢祁宴却没什么意见,就像是一只落魄小狗一般跟在她的身后,身上湿哒哒的就连走过的地方都带着水渍。
  南拾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盯着他语气有些不好:“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去浴室洗澡。”
  谢祁宴眨了眨双眸:“你这里没有我穿的衣服。”
  “难道我光着出来?”
  虽然两人已经坦诚相见了多次,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并不适合这样见面。
  南拾:“浴室有放浴巾,是一次性的,你洗完穿上,然后再叫许助理过来把你接走。”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哪种?”谢祁宴不依不饶,抬起一双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
  南拾没有回他,只是转身向走,但是却没想到垂落的手腕被他攥在手中,用力的收紧。
  下一秒她的脚步便蹲在空中,随后被他扯的猛地转身,南拾往前走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体。
  南拾想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纤细白皙的手腕就这样被圈住,根本纹丝不动。
  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恼怒:“谢祁宴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全名的叫谢祁宴。
  这一下,谢祁宴的手瞬间松开,随后转身便去了不远处的浴室,很快便响起了水声。
  而南拾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不远处是刚刚看见谢祁宴的窗外,外面的风声雨声交杂,声音很大仿佛要世界末日一般。
  她情不自禁的侧眸望去,只见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天色此时越发的昏沉,而不远处的大树被风刮的四处摇曳,仿佛树枝要被吹断了。
  暴风雨好像要来了。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南拾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手机新闻似乎读懂了她的想法,刚打开屏幕便弹出一条通知。
  【今明两天北京地区有特大雷阵雨,请各位不要随意出门】
  她看着手机的中的信息,沉默了半响,最后把手机收了起来。
  屋内因为谢祁宴的到来瞬间变充满了属于他的气息,但是很淡,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水汽。
  往常南拾甚至需要这种香味陪着睡觉,但是现在她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身体想要靠近,但是理智却在告诉着她,要远离。
  此时浴室中的门被打开,南拾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去。
  只见谢祁宴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围着一圈白色的浴巾,手中还拿着一条毛巾慵懒的擦拭着湿润的发丝。
  甚至顺着他的动作,原本坠在湿润发尾处的水珠落在他的脖颈处,顺着他的肌肤滑落在锁骨中。
  这人好像是在故意勾引人一样。
  南拾立马侧过头不再看他,本来对他就有些生气,此时恼羞成怒:“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谢祁宴轻笑一声:“这个浴巾太小了,只够我围着这里。”
  他说的哪里南拾不用深想都知道,此时害羞的忍不住的直咬着嘴唇。
  随后想着,反正之前什么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现在在这样也太矫情了。
  南拾忍不住的捏了一下衣摆,随后转头想说什么,却没想到原本离她有将近十几步的人,此时却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前。
  熟悉的味道霸道的飘进她的鼻尖,似乎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士兵,此时正耀武扬威的争夺着土地。
  “南南为什么脸这么红?”
  此时南拾这一下终于感觉到了,溺水的滋味是什么。
  她猛地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有些紧张的盯着谢祁宴,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正常人了,而是妖精。
  “你既然已经洗好了,那么给许助理打电话,叫他过来送衣服给你。”
  南拾光洁的皮肤泛着薄红,即使她矢口否认,但是明眼人都清楚的可以看出来,眼前的人此时就是在莫名的陷入羞涩中。
  浑身粉粉嫩嫩,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就像娇嫩的花朵一般,让人想要采摘品尝。
  更何况眼前的人早已经是他的,而他却已经品尝触摸过。
  男人白玉般的手指闲散的划拉着手机中的联系人,随后漫不经心的拨了过去。
  但是电话那边响了好几声,直到自动挂断电话也没有人接通。
  南拾皱眉,忍不住的出声:“许助理为什么不接电话?”
  往常许助理永远都是待在谢祁宴的身边,不管什么时候甚至只需要喊一声,便永远都会出现,并且办理事情非常的完美。
  当时南拾还好奇的问了一次谢祁宴,许汀舟的年薪是多少。
  她依稀记得,他比了一个数,当时她直接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甚至还是谢祁宴给她手动合上的。
  因为那个数目,是她目前的工资水平,十年都赶不上的程度。
  谢祁宴却因为她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薄唇微微弯起一抹漂亮的弧度。
  “这么震惊吗?”
  南拾毫不犹豫的点头。
  在没有得知这个薪资的时候,甚至她还暗搓搓的心疼过许助理,但是从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想过。
  高薪之下,必有重压。
  在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之后,谢祁宴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回想起来:“我想起来了,今天许助理有事,找我请假了。”
  这一瞬间,房间中的空气似乎都沉默了。
  南拾相信许助理是真的请假了,但是不相信这件事情能这么巧。
  她忍不住的问:“所以你故意赶在许助理休息的这一天过来,就为了淋雨进我家吗?”
  南拾其实真的很不想往这方面想,但是却实在是没有办法,脑海中一直在叫嚣着这个情况。
  按照曾经谢祁宴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可否认的便是,他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是非常干的出来的。
  “我没有这样做。”谢祁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伤心,“现在我在你的心里,就已经是这样的形象了吗?”
  他落寞的语气落在南拾的心里,莫名的卷起滔天海浪。
  南拾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刮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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