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拿些仙丹来。”
宫女支支吾吾,说的话声又小又不清楚,齐帝暴怒道:“听不见吗?!”
宫女吓得跪地请罪:“陛下饶命,国师吩咐过,仙丹一下不能服用太多。”
短时间内,齐帝一次性已经服用了五颗!每次服用完,立刻就有了精气神,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烈的副作用,脸肿的不成样,喘不过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而且反应一次比一次剧烈。
宫女看的心惊胆战,眼见着皇帝服用了一颗又一颗,她真的不敢再去拿了。
“放肆!朕的话还比不过国师?!”说罢,齐帝拿起桌上的香炉砸了过去,小宫女被砸的头破血流,“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小宫女捂着额头跑出,一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小宫女不敢作声,匆忙赔礼。
萧蔚川让小宫女离开,并未计较。
他走入大殿,手中捧着一只玉盒。
“父皇何必为此动怒,儿臣给您拿来了。”
齐帝咳嗽着,勉强地支撑起身体,看见是萧蔚川来了,脸色稍缓。
萧蔚川关心道:“服下丹药后,儿臣扶您去榻上休息吧。”
齐帝看了眼萧蔚川,语气却不太好:“你不是最反感朕服用仙丹吗?”
羽林军将萧蔚川压下去后,齐帝只将他软禁在皇宫中,叫他反思,并没有限制他的活动。
“之前反对是因为怕您被国师蒙骗,现如今,儿臣发现这仙丹确有奇效。”
萧蔚川打开玉盒,里面赫然是一颗炼好的仙丹。
齐帝笑了一声,又咳了两声,“朕刚将你软禁,你该不会是为了讨好朕才这么说的吧?”
他服下仙丹后,气色立马好了起来,和刚刚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判若两人。
“儿臣的性格您是知道的。只是儿臣想清楚了,您是天子,全朝上下唯您是从我大齐根本无需什么圣物,那两首蛇不过就是个怪物,居然叫您俯首称臣?这圣物是国师从苗疆带来,又非出自中原,莫不是咱们大齐替他苗疆供奉了神明?”
“休要胡说。”齐帝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深思了片刻。他才是一国之主,为何要朝拜其他东西?况且,他修行了这么久,也算是半仙之躯,所有人应当奉他为神明才对。
齐帝顿时有些不悦,道:“你说的在理。这两首蛇不能再留了,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切莫引起骚动。”
“再修炼一年,明天祭祀,朕就是神明!”
萧蔚川心中嘲讽,但不露神色,道:“是。”
萧蔚川扶起齐帝,还不时提醒他小心点。躺到榻上后,萧蔚川还贴心地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
父子二人很久没有这样待在一起过了,上一次还是五年前,他刚从大齐与苗疆的战事中凯旋。
齐帝握起萧蔚川的手,欣慰道:“我终于儿长大了,咱父子一体。旁人的话都不可信。父子没有隔夜仇,说开了就好。”
自己器重的儿子并不支持自己修习长生之术,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齐帝的心理,他一直耿耿于怀,今日总算拔掉了这根刺。
他们好似寻常父子促膝长谈般,萧蔚川五味杂陈,突然有些犹豫。
齐帝看不出他神色异常,继续嘱咐道:“炼制仙丹需至亲的心头血,你还得吃点苦。”
萧蔚川忽然古怪地看向齐帝,真情还是假意,他根本分辨不出。说这么多,到底是想要他的心头血,还是只是利用。
萧蔚川僵硬地笑了笑:“自然。”
“如今明忠死了,你和明家那丫头的婚事也可以定下来了。那日烧你婚书,只是气在头上,朕心底还是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成亲。不像朕,从小就定了王妃,朕又不喜欢她。后来,有喜欢的姑娘也不能说,一说王妃就要把人处死。”
回忆这些往事,齐帝大抵是唏嘘的。可萧蔚川眼里竟是一片猩红,齐帝口中的“王后”就是他的生母赵氏,直到母后去世,齐帝也不肯承认她是大齐的皇后,只当她是他身为王爷时的王妃。
何其讽刺,竟当他面拿他和母后举例,说的那样冠冕堂皇,萧蔚川甚至觉得有些讽刺,那点微不足道的亲情瞬间消失殆尽。
“明忠没死。”
齐帝脸色大变,“什么?!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刚刚还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转眼间就暴露了本性,萧蔚川收起那点残存的温情。
“玄枵救了他。”
“他?国师不是让他去盯着吗?”齐帝顿时来了气,“此人平日就傲慢无礼,他到底想干什么?”
情绪一激动,齐帝就喘不上气,气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了,萧蔚川冷冷地看着,笑了。
“他和明忠私下有勾结。”
*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明府的下人捧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每个面色沉重。
明榆守在明忠榻前,亲自服侍汤药,她还没有在白日发生的是中缓过神来,父亲受了重伤,段辰死了,闻宴也不知所踪……
大夫来看诊过,明忠受了严重的外伤,所幸及时止血,没伤到五脏六腑,只要多修养,总归是能好起来的。
可自明忠回来后就一言不发,也不肯吃东西。明榆担心
极了,要时刻跟在旁边才肯放心。
“阿榆先回去休息吧,为父也要休息了。”
明榆哪肯离开,怎么说都要留下来守夜,如今段辰不在了,父亲身边连一个可信的人都没了,想必心里难过至极,她得多陪陪父亲。
明忠长叹一口气,让张嬷嬷硬把明榆拉回休息。
“郡主快回去吧,老身在这看着保准不会出问题。”
明榆拗不过,只得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夜深人静,一处别院里有着微弱的光,明榆惊觉那是闻宴的院子!
他回来了?!
明榆短暂地放下了沉重的心,提起裙摆,又惊又喜地跑过去。
推开门,眼前一幕猝不及防地撞入明榆的眼帘中。
“闻宴!”
第66章 情蛊雌蛊和雄蛊长时间不能结合,就会……
闻宴蜷缩在地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面色惨白,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冒着冷汗。
“你怎么样?”明榆焦急地问。
闻宴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明榆俯下身子凑过去才隐约听见了“渴,水”二字。明榆旋即去倒了杯水,桌上放着一件黑色斗篷,她并未多留意。
“喝水。”明榆把闻宴扶起,将杯子递过去,闻宴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水。
“我去叫大夫。”明榆心急如焚,看着闻宴虚脱的样子,又找不出哪里受了伤,她快要急哭了。
闻宴费力地拉住了明榆,摇摇头。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明榆抱着他的手臂逐渐缩紧,头贴着他的脸颊,感受到了冰冷的体温。
闻宴的唇角一颤,好像吐出了几字,又好像什么也没说。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虚弱的闻宴,这比直接看到他流血更害怕,因为她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身体也是冰冷的可怕,怎么捂都捂不热。
明榆猛然惊醒,用了很大的劲才把闻宴扶到矮榻上,然后匆匆跑出去。
闻宴眼前的光景一阵清晰一阵模糊,天旋地转,外边的嘈杂早已听不见,终于强撑不下去了。明榆打完热水,回来便看见闻宴闭上眼。
她吓地心脏快要碎裂了,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幸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明榆摸了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烧。
这太奇怪了。
当务之急,应该是给他暖身。
浴桶里盛了热水,泡上一泡,兴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明榆取下闻宴腰上地蹀躞带和护腕,解开衣带,露出结实的胸膛。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胸膛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的刀疤甚至离心脏一寸都不到。
接着,明榆褪去他的衣袖,看见了他左手臂上有一条和自己腕上上一模一样的疤痕,连位置都大差不差。
那痕迹并非寻常划伤留下的疤痕,而是浅浅一道,但颜色极深,所以明榆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短暂地愣了两下,又瞧见手腕附近还有抓痕。先前闻宴一直戴着护腕,所以明榆从未察觉到,今日一见,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闻宴的身体要紧,明榆便没有多想,托起他后颈,要从他身下把衣服扯出,她尽量不往他后背看。
因为明榆知道,闻宴不喜欢露出背后的伤疤,更不希望别人看见,所以明榆有意地避开了实现。
陆连刚从地下密室里出来,就瞧见他的主子正躺在那任人“宰割”
“啊——”
一声尖叫打乱了明榆的思绪,也把她吓了一跳。
深更半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外男屋子里待着,还以这样暧昧的姿势,说出去不清不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