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男人覆在肋骨下方的手掌说:“大人已有妻室,为何还对他人的妻子如饥似渴?现在是夏天,不是春天了。”
谢鹤徵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在骂他是畜生。
他冷哼一声:“在你的南衣哥哥那里受了气,就来我这儿撒野?”
“什么妻子,一个妾室有何好得意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室。”
林锦璨剜了他一眼,这些年积压的思念忽然消退了不少,她咬牙冷道:“你真无趣。”
谢鹤徵蹙眉:“什么?”
林锦璨见人呆住,气不过自言自语说:“真是可怜了你的夫人,要整日面对你这个乏味至极,没有新花样的男人。”
“你除了放狠话,还能做什么?接下来又要强迫我?”
“?”
林锦璨的确说中了谢鹤徵心思,他就爱以吓唬她为乐。
谢鹤徵如她所愿,压住少女的手,手里的剑锋一下子碰到了她的脖子,阴恻恻道:“林锦璨,你胆敢再说一句。”
周围被阴影笼罩,对方的发丝垂落在她脖子里,这么多年了,林锦璨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
永远展不开的眉,锐利不减的眸子,完美好看的下颌。
还是那样,一点没变。
谢鹤徵也还愿意看她耍脾气。
林锦璨喉咙一涩,眼底不争气地湿润了起来。
这种怪异的感觉,从前只会在萧南衣那里感受到。
可是,即使灭国之仇的误会解开,他们之间的立场依旧是敌对,往昔的恩怨堆积,他们注定没有好结局。
况且他另娶他人,洞房花烛夜,谢鹤徵对她做过的事,同样也对另一个女人做了。
三年了,再怎么样也足够忘掉一个负心人。
她还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呢?
林锦璨咬唇,啐了他一口:“无趣,自私,不要脸的禽兽。”
谢鹤徵嗤笑一声:“那你是什么好人?我看虚伪极了。”
他好奇道:“萧南衣在男女之事上有什么花样?能让你这么乐不思蜀?”
语罢,谢鹤徵用剑挑开了少女的腰带。
另一只手,剥开了林锦璨的衣领,少女的香肩暴露在他面前。
林锦璨蹙眉:“.....在这里不太妥当吧。”
“是不妥当,可你非说我是不要脸的禽兽,这不,得让你见识见识?”
林锦璨:“......”
她刚想开口说话,在下一秒,男人忽然俯身吮住了她的唇。
林锦璨愣住,完全由谢鹤徵主导起来,可男人根本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于嘴唇,几番试探后,对方干脆用舌尖野蛮地撬开她的贝齿,去寻找那块湿软的肌肉。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着,车夫听见里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下意识用力扬了扬马鞭。
林锦璨被吻得呼吸不畅,她不禁渐渐攀上他的背脊,正以为要沉沦一回时,刺痛感将她的所有热情浇灭。
很明显,谢鹤徵是故意耍她的。
男人居高临下道:“萧南衣每晚教你的,全都用上来。”
“伺候好了,我就放你离开。”
“要是让我不舒服了,你就等着衣不蔽体的被我扔在大街上吧。”
凉风顿时涌入有些闷热的马车里,外头人群熙攘,正是人多的时候,林锦璨额头浮出了一层冷汗。
她知道,谢鹤徵恨透了她,真的会不留情面的羞辱她。
林锦璨思忖片刻,张嘴的刹那,谢鹤徵就发现了她的小心思,立刻用东西塞住了她的嘴。
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没逃掉,反而还激怒了他。
林锦璨立马换了思路,她道:“换一个地方,我保证不耍滑头了。”
谢鹤徵也没打算故意为难,立马让车夫调转马车去了一家客栈。
谢鹤徵将人横抱而起,踹开房门后,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就把林锦璨扔在了床榻上。
门窗一关,轻薄粉纱一拉,狭小暧昧的空间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林锦璨整个人都僵硬的倒在床上,跟谢鹤徵大眼瞪小眼。
天爷,他这是要来真的?萧南衣女人多到眼花缭乱,哪里顾的上她?他们只是政治伙伴的关系,萧南衣可对她的身体可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更别说有教过她什么东西。
她不会啊。
她迈开步子,赤脚走在绒毯上,走到谢鹤徵面前,随后弯腰将双臂绕到他身后,为他宽衣解带。
男子美好的胴体就这么展现在他面前。
调情这种东西她一知半解,至少话本里是这么写的,应该准没错。
可,谢鹤徵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了。
林锦璨咽了咽喉咙,她貌似记错了,这种情节是发生在秦楼楚馆里,有钱人家的贵夫人对小倌做的事情。
她立刻收回手,又哆哆嗦嗦地解开自己的外衫,然后是裙裳,小衣,最后几乎要**。
谢鹤徵:“......”
少女眨巴着眼睛,笑得很勉强:“要不.....你来?”
“我保证这次不反抗。”
正以为这么一弄,谢鹤徵应该对她兴趣全无时,对方冷漠的将她推倒,然后.....
半晌,纱幔终于静止了下来,院外池塘里的锦鲤俏皮地摆弄了下鱼尾,惹得水面荡起涟漪。
林锦璨见人闭着眼,似乎很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便迅速从浴桶里出来系上衣服,好溜之大吉。
“去哪儿?我说我满意了吗?”
“可你说了放我走。”
“不够,继续。”
林锦璨继续穿戴整齐,见谢鹤徵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扭头看了眼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她失声惊喊:“这位大哥救我!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赶集的百姓都停下脚步,把视线聚焦在那方小窗格上。
少女青丝垂落,泪眼盈盈,脖颈还有几块儿斑驳的红印。
片刻后,众人议论几番,人群散去。
“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吧,这是雁州,不是大梁,强强民女他们可不管。”
萧南衣大概就在附近,方才这么一喊,他应当知道了她的位置,为了能拉拢周琼,他不会对她坐视不理。
事情闹的越大,留给萧南衣的机会便更多,任凭他谢鹤徵手下再多,也阻挡不了悠悠众口。
“是么?那他们的东西丢了的话呢?”
话音刚落,门“嘭”的一下被踹开,一名青年带着老汉气势汹汹的闯入屋内。
“把偷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谢鹤徵懒散的从榻上起来道:“方才这姑娘一直与我在一起,可没有机会偷窃。”
“胡说,我与这几位兄弟都看见了,你是同伙当然会这么说,况且我们公子的双鱼玉佩,就在她身上。”
双鱼玉佩的确是萧南衣赏赐给她的生辰礼物。
这么一闹,客栈的旅客都围了过来,一时间楼道里水泄不通,谢鹤徵的手下难以进来。
林锦璨道:“口说无凭,既然这样,你们便抓我去你们主子那里,让他亲自审问我便是。”
语罢,青年与身后之人对视一番,上前押将林锦璨押走,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客栈。
人群散去,护卫才找到机会回到谢鹤徵身边。
“大人,要不要我们将人抓回来?”
谢鹤徵回过神,罢手:“外面人多眼杂,此番行程保密,不宜惹人注目。”
“那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谢鹤徵绕紧指尖那抹少女留下的红绡:“让他们去吧,她还会回到我手里的,若周琼真的能为萧南衣他们所用,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
林锦璨松了一口气,两名手下告诉她,萧南衣一察觉异样,便一直暗暗差人跟踪他们,只是到了客栈,客房诸多,不好辨别她在哪里。
她方才一喊,正好将自己的位置“暴露”,这才配合着演了一出戏。
可是谢鹤徵来雁州做什么?
他乃是肃王身边的红人,是洛都的大人物,来这种不毛之地定有别的目的。
想起马车的方向,他们是出城,难道谢鹤徵已经先他们见过周琼了?
“你的腿怎么了?”
萧南衣见林锦璨行动缓慢,蹙眉道:“那人伤你了?你们认识?”
林锦璨将手从后腰放下道:“掳走我的公子一直戴着面具,我并不知道他的容貌,听声音也不是熟人的样子。”
萧南衣也没再纠结,他们当务之急是见到周琼。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方才我亲自登门拜访,周琼闭门不见,想来让他知道你还活着,怕不是那么容易。”
萧南衣看着她道:“明日是夏国祭祀大典,百姓原本是用三牲祭奠他们统治者的亡魂,也就是你的父亲,只是雁州寸草不生,牲口自然难以成活。”
林锦璨忆起父王,眼底一片湿润,原来夏国的百姓从未忘记自己是哪里人,也永远铭记自己的灵魂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