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没想到聂百川这么大方,居然要她直接从这个钱里出。
  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并说道:“虽然我们结婚了,但起这个房子并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揽下。”
  聂百川却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用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你也说了,我们结婚了,那你娘就是我娘,所以没有必要分得这么清。”
  “而且,”他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弯了弯眉眼,“要起就起大一点,起码堂屋、房间和厨房、厕所都要有,还要多起一间房,以后你要是想跟娘住一住,也有个单独的房间可住。”
  向遥忍不住笑了:“那块地就离这里一百米不到,咋说得跟离了好远似的。”
  聂百川:“娘家总是不同的,再说了,多一间房,以后你外婆家有什么亲戚过来,也好安排。”
  向遥被说服了,起个大一点的房子的话,她手里这点钱确实不够看,于是点点头:“行,听你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倒映着颤动的灯光,周边的空气更加柔和起来。
  聂百川又向她交代:“前头给兄弟们的款大多数都结了,还剩一点要结,不过我手里还有一点钱,除此之外,还要用来置办些聘礼送你外婆家,这一部分就不上交了。”
  向遥点头,她并不是那种要想钱掐在自己手里压得死死的人:“你要是不够,就自己拿,这个钱我也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她知道聂百川还挺重视结婚这方面的风俗之后,也就不多说其他话了,反正他愿意折腾,那就折腾去叭。
  钱的事情交代了,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聂百川蓦地倾身,用唇在向遥的额角上轻轻触碰了一下:“睡觉吧。”
  向遥垂着眼眸:“嗯嗯。”
  她将盒子放在靠礼的枕边,躺了下来,盖上被子。
  聂百川去吹灭了灯,在一片黑暗中,也翻身上了床。
  向遥抿了抿唇,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平躺着,只感觉到身边的床微微一沉,紧接着,另一道身体便从容地躺在了自己身边,被子也好好地盖上了。
  她的身体不由得有些许僵硬,一时之间,只觉得怎么躺都有点不自在似的。
  一会儿又觉得脸上有些痒,将手伸出被面轻轻抠了抠,一会儿又觉得平躺着不舒服,犹豫了一下便改为了侧着睡。
  总之,身边多了个人,简直哪哪都不对劲。
  跟要命的是,身边聂百川身上的温度颇高,哪怕两人之间还隔了一小段距离,并没有十分亲密,她也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热意。
  空气骤然之间变得粘稠起来,仿佛是什么实质性的蛛丝,一缕一缕地在两人之间流淌。
  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更甚者,向遥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睡不着?”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嘶哑的意味。
  向遥闭上眼睛,竭力平淡:“没呀。”
  轻笑声从耳畔不远处传来,一震一震的,带动得床铺也微微地动。
  聂百川并不戳穿她,而是说道:“睡吧,不早了。”
  向遥“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是真想睡,毕竟白天真够折腾的,但是无奈精神上实在是太过亢奋了,她实在是睡不着啊。
  有心想干脆去瓜田里劳动一番,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意念进了瓜田之后,现实当中自己会有什么表现,所以谨慎地不大敢行动。
  只好干熬着,任由思维到处发散,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还真就迷糊了起来,陷入了黑甜梦乡。
  ……
  熬夜的代价就是,直到日上三竿了,向遥才翻了个身,勉强睁开眼睛来。
  她第一时间是望向身旁,不过此时床上就她一个人,另一个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来了。
  凝神静听了一下,整个聂家都没有什么声响,除了后山密密麻麻的鸟鸣,安静得很。
  向遥坐了起来,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很是不错。
  在向家的时候,一大早就会听见张菊花在院子里乒铃乓啷指桑骂槐,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不满的骂声中醒来的。
  换了个地儿睡,她却真正做到了绝对的自然醒,唔,真是想想就觉得幸福啊!
  慢悠悠地起床,向遥洗漱了之后,正好见聂百川腰间扣了把柴刀,手里抱着一捆树枝,从外头走进来。
  见她醒了,聂百川解释:“我先将那块地皮上的杂草小树给清理一下,早餐在桌子上,你快去吃。”
  向遥拧干毛巾,笑道:“好呀!早餐你做的?”
  聂百川将树枝丢院子里,也笑了:“爸做的。”
  向遥有点不好意思,但聂百川立刻又说道:“以前在家也是爸做早餐,他起得早,习惯了。”
  早餐是白米粥,煮得粘稠,上头一层米皮子,瞧着就好喝。
  向遥舀了一碗,一尝,居然是甜的,放了糖。
  她吸溜溜地喝着粥,听见院子里响起劈柴的声音抬
  眼看过去,喝粥的动作都不由得停住了。
  可能是清理杂树的时候就有点热了,聂百川劈柴前脱掉了上衣,就那么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挥着柴刀一下一下地砍向木柴。
  他是很典型的倒三角身材,肩宽背阔,十分显眼的肌肉覆盖其上,逐渐朝下收束,野性,却又充满着禁欲的意味。
  此时,随着砍柴用力的动作,肌肉滚动,随着刀刃切进柴中,木屑飞溅,手臂上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见明显贲起的青筋,像院外田野上分明的田埂,在皮肤下蜿蜒成规律的模样。
  在太阳下,聂百川整个人都在发光,显得如此具有生命的色彩。
  向遥咬着勺子,眼睛都有些直了。
  这不比以前电视上那些明星哥哥好看?聂百川之颜色,没得说啊!
  她正欣赏着这具坚实有力又完美的肉/体,不想对方抬手抹了一把汗水,也扭头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阳光下交错在一起,碰撞出了有如实质的火花。
  本来,偷偷欣赏的话,这副身体是真的极具观赏性的,但是被当事人发现了之后,那欣赏就立刻变了味道。
  向遥心里一慌,马上垂着眼睛,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粥。
  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厉害,那贲张的肌肉,有力的腰胯,块状分明的胸膛和腰腹……将她的脑海霸占得满满的。
  挥之不去,挥之不去啊!
  好在聂百川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定定地看了她两眼之后,就从容地收回了目光。
  柴是没有继续砍下去了,他将汗水一抹,走到井边,盛了盆水,用毛巾沾湿了迅速将身体连着头发一起都擦了一遍。
  再穿上衣服,聂百川又是那个衣着整齐的青年了。
  向遥瞥了一眼,觉得聂百川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气质,简直完完全全是两种。
  啧,极品。
  喝完粥,向遥去厨房将自己的碗洗了,见厨房干干净净,不需要她打扫什么,心里很是熨帖。
  她喜欢聂家这种简单的关系,谁也不会将活儿留着,非要使唤给一个特定的谁去干。
  出了门,昨天洗的被套早就已经重新晾出来晒着了,聂百川推了自行车出来,问道:“现在去你奶奶家?”
  向遥想了想,说道:“不,咱们先去大队部。”
  第100章 瓜瓜分?还是不分?
  向家。
  张菊花在院子里摔摔打打,啥事儿也没干,但嘴皮子一刻也没有停过。
  “叫你洗个衣服,愣是跟喊地主老爷起床吃饭似的,金尊玉贵的还得弓着腰请是吧?”
  “瞅瞅,瞅瞅,这衣服上泥点子都没洗干净,你是干什么吃的!一双手只晓得夹菜吃,不晓得干活是吧?”
  她骂完了正在一边洗衣服一边流眼泪还不敢抹的向丽丽,又扭头骂择菜的周爱华。
  “你个瘟神,还这么好的叶子就剐掉!吃不得啊?你家里是富得流油了,还是当皇帝了?”
  “一天到晚地哭丧着脸,我还没死呢!真是看了你就烦,当初咋就娶了个这样遭瘟的进了门!”
  周爱华埋着头,愁眉不展,咬着牙想为自己争辩两句,但在婆婆的威压下,又什么都不敢说。
  这两天老向家的气压极低,明明天晴了,但向家人的脑袋上,各个都顶着一片又厚又浓的乌云,随时都有可能在电闪雷鸣之后,哗啦一下,落下倾盆大雨。
  但向家是有一条很清晰的鄙视链的,老大一家净挨骂了,向金生一家虽然也窝窝囊囊地不敢作声,但是张菊花顶多横两下眼睛,不会朝着他们夫妻破口大骂。
  尤其是,向秀秀今天在家,这眼睛横几下的现象都没了。
  比如现在,张菊花刚骂完周爱华母女,转头就亲自去给向秀秀煮了个红糖鸡蛋水,看在其他人眼里,那真是嫉妒得想呕血。
  “秀秀啊,你读书辛苦了,来,奶给你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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